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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庆生

雨水淋沥,撞击在气流伞上,轻散成瓣瓣珠花,成片跌落,又成片绽放。

易瑶透过气流伞,细细数着散碎的小水滴在聚成大水珠后滑落的声音。雨势渐小,不一会儿便停了。周围一片静寂,在这寂寥中,水滴的声音似乎显得格外惊心。‘千羽哥哥不见了,大清早的能去哪儿呢?’易瑶倚着吊床半歪斜着身子,凝眉道:‘怎么我一醒来他就不见了?’正疑惑时突然惊了起来,‘莫非他和道与哥哥一样被密诏招回去了?若是这样,岂不就剩我一个人了?’易瑶愁苦着脸看向周围,目遇之处皆为陌生,一股寒凉陡然生于心头。这种孤寂感自母亲离开后便一直缭绕自己,此刻更觉揪心。每当这种时候,易瑶就好想躲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任随外界****,雪浪掀天。可这种特权自九岁那年便消失了,且永不会回来。‘娘亲,瑶瑶好想你。你听得到吗?瑶瑶想你。’易瑶仰起头看向天空,可眼泪依旧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怎么啦?才片刻不见就梨花一枝带春雨了?这么想我呀。”

听到声音的易瑶急忙止住了眼泪,朦胧的泪眼中刚现出千羽的身影,她便飞奔着迎了上去,直扑到了千羽怀里瑟缩着。“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好怕,我好怕。”

似溺水的人在生命的尽头抓住了一根稻草般,易瑶此刻行动中所透出的信息便是把自己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都托付给了千羽。千羽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收紧了自己伏在易瑶背上的手。这一刻的感觉似乎是两颗心在交流。一颗无法承载太多寒凉的心正借助一种奇怪的力量靠近自己极隐秘的内心深处,从中碰撞出温暖。千百年来,自己都是孤身一人,从来没有考虑过在未来某一天会有人介入自己生命,把她的一切都交托给自己。生命从什么时候有了力度呢?千羽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心里道:‘或许正是因为你,我才看到了生命的价值。’将易瑶紧揽在怀里轻声抚慰着,“傻丫头,我不是在吗?一个人老瞎想什么呢?片刻都不让人省心。”

易瑶闻言,忙挣脱道:“才不是,千羽哥哥乱说话,我哪有,不让人省心了。”

千羽伸手刮下易瑶脸上的泪珠,找到证据般抬手晃着,“某人还不承认呢?我这才刚出去半刻钟,某人就梨花带雨的‘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见易瑶横起的眉峰,千羽随即正色道,“傻丫头,我不会离开的。还有啊,以后即使我不在,我也希望你一直都是快乐无忧的,能答应我吗?”

易瑶点了点头,细细琢磨后又轻摇了摇头。世事无常,这种承诺如何做的呢?抬头见千羽已走出老远,忙在身后跟上道:“千羽哥哥等等我。”

“快来,我有件东西要给你。别跑这么急,小心摔倒。”千羽放缓步伐,待易瑶来到身边后及时拦住了她,“等等,等等,你要先把眼睛闭起来,等我一会儿,我说好的时候你再睁开。”

易瑶乖巧地站着,等千羽站在自己身后轻轻说了句‘好了’时,她才缓缓启目。睁开双眼后,易瑶眼中又泛起一层雾水,半泪半笑地惊呼一声后,便径直跑向前去。“哇,好大一片糖葫芦。”

放眼望去,整片的糖葫芦树杈林上都长满了糖葫芦。糖葫芦们闪着饱满圆实的红宝石光泽,看上去分外诱人。

易瑶正沉浸在美好中,却突然被打断。“别看了,这是幻术,只能看,不能吃的。这个送你。”说完,千羽手捧一大束糖葫芦做成的花束,送到了易瑶面前。“小妖,诞辰快乐。”见易瑶掉下眼泪又急忙拿手去拭着,“又哭,这可是我跑了附近所有小镇才集来的,这么多糖葫芦都止不住你的眼泪吗?”看着易瑶收减了泪珠,千羽又道:“不许哭了,再哭就变丑了,我可不喜欢一个小丑婆整天追在我身后。”

易瑶忍不住又笑出了声,脸上泪珠未干就扑到了千羽的怀里,挂在他的脖子上之后,又高兴地蹦了几蹦。

“哎呦呦,衣服可是新换的,别鼻涕眼泪哈喇子什么的都往我身上蹭。”

易瑶站定,看着那张故作嫌弃的脸,抬脚亲了一下。“谢谢千羽哥哥,千羽哥哥最好了,才不会嫌弃易瑶呢。千羽哥哥说过的,瑶瑶最美,才不是小丑婆。”说完接过糖葫芦花束,开心地吃了起来。

千羽眼前突然现出易瑶着妖艳装束的样子,那张蛊惑的脸骤然使得自己心跳加快。他木然地伸出手碰了碰刚刚易瑶亲过的地方,内心似被撒下种子般生根发芽。回过神时,见易瑶已走在林木深处,忙又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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