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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怪物

咕噜~咕噜~,陷入海水包围的林乐,几个气泡从他嘴里冒出。奇怪,为什么浑身使不上劲,林乐尝试着想要游上去,却发现他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捆住,眼前的一切逐渐漆黑,慢慢地沉下去。

“不见了?”发觉林乐的身影迟迟没有从水里浮现,玉朝歌的眉头微微一皱,以她刚才的力道不可能将他斩杀,而且这方天地依旧如初,丝毫没有崩塌的迹象便证明林乐并没有事,她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将青锋立于身前,或许林乐会从哪里出现给她致命的一击。她确实是猜对了,林乐出现了,但他没有偷袭她,他就站在她的前面,一动不动。

狩猎是生物的本能,鲜血是它的催化剂。

你渴望吗?得到鲜血的拥抱!

你渴望吗?满足原始的欲望!

你渴望吗?不顾一切的疯狂!

那是隐藏在你心底的秘密我的朋友,你曾经拒绝过它,实际上你的内心是多么渴望拥有它。你也放纵过,只是你选择忘记而已,当体验重温内心,你是否还会拒绝,不,你现在无权再拒绝它。那段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在林乐的脑海里,一瞬间便将他淹没。

林乐的身体这时正发生变化,白色毛发逐渐覆盖全身,身躯拔高到一丈长,青面獠牙,眼珠翻白,展现在玉朝歌面前的怪物,像是一个雪怪。

“原来是妖邪作祟,两国交战关乎国运,霖国岂能让你胡作非为!”玉朝歌举剑齐眉,右脚往后一蹬,身体凌空飞起向那雪白色怪物刺去,青锋之上散发出湛蓝色光芒。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玉朝歌长啸一声,声音在空气之中泛起圈圈波纹,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挡住了玉朝歌的攻击。声波攻击,玉朝歌没有预料到这怪物竟然能靠着声波的攻击抵挡住她的攻势。

这时怪物挥动水桶粗的右手趁着玉朝歌停滞的时候向她攻来,玉朝歌纵身一跃,躲过怪物的攻击之后一脚踢在怪物的手臂上,强大的反震之力使她倒飞出去。

白色的怪物挠了挠自己被踢到的手臂,长满白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刚才的攻击如同蚊虫叮咬一般。看到怪物这般行径,玉朝歌面色不改,只是眼里多了几分凝重。

“一剑葬花!”玉朝歌轻声说道,手里的青锋上结了一层冰霜,周围温度骤降,刺骨的寒冷剑意直指眼前这怪物,那怪物被这股剑意刺激到,仰天嘶吼了一声之后向她冲来。

“斩!”玉朝歌一剑劈向那怪物,只见剑气过境之处,寒冰覆盖,万物归寂。那怪物抬起手臂护在自己面前,剑气掠过他的手臂,穿透他的身体,挡住他前进的脚步,转瞬之间将他冻结。

将怪物冻结之后,玉朝歌依旧保持着青锋斩下的姿势,手腕及剑柄以下都覆盖一层厚厚的冰霜。

一剑葬花出自玉朝歌所学的武技《落花剑诀》,原本剑诀中的剑意是取生灭两境,由死即生,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之意,但玉朝歌认为天道有孤,生死之境相互消融,有失威力,故只取死之意境。

这么做虽然使之威力大了不少,但一剑葬花中的死之意境太过霸道,若无生之意境与之抵消,则会对使用者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因此这一招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至于玉朝歌为什么要用一剑葬花,一来是眼前这怪物给她带来的压力,二来如今敌军兵临城下,她担心秦歌城的安危。

怪物虽然冻结,但玉朝歌暂时也无法动弹。

黑暗中,林乐蜷缩着身子,这一刻他回到了还未恢复神智的那时候,阴冷黑暗,孤独充斥着四周。他不知道光明何时会出现,就像是钻进一条不知道尽头的管道,只能往前爬,无法回头,也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林乐!林乐!”有人在叫他,声音离他很近,他抬起了头,发现一个穿着天蓝色长裙的女孩站在面前,不再是之前模糊的身影,那张脸,很熟悉。

“还不快点起来!”女孩双手叉腰,嘟着个嘴说。

“什,什么?”林乐问道。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逃避什么?”林乐问道。

“你杀人的事实!”女孩回答道。

“杀人?”林乐一惊,随即明白过来,是的,他杀人了,他全都想起来了,在他还未恢复意识的时候,曾吸食过青梅镇的村民,还有,三年前的事情也是,他发现自己会失控,他很怕,他突然之间明白阿婆为什么会说这个试炼很危险,因为这是他害怕面对的东西,如果无法克服过去,神婆估计会选择将他毁灭。

他渴望鲜血,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因为他不希望别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来看待他。那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而他选择了逃避。

有些选择,不是逃避就能解决得了,因为逃避本身就是一种选择,一种将你推向深渊的选择。

“是不是都想起来啦,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呢!”女孩伸出了手,林乐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林乐这时紧紧盯着女孩的脸,说道:“你,你是赵诗倩!”

“现在才记起我来,真没良心。”赵诗倩佯怒道。

“对,对不起!”

“哼~”

“我选择逃避这些,都是因为我的懦弱,如果当初能够正视自己的话,结果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糟。”林乐正色道。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赵诗倩歪着头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在林乐眼里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他知道,他喜欢这个让他活着的姑娘,这次也是她,他才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打算吃了它!”林乐笑道。

“咯咯咯,这次是认真的,对吧!”赵诗倩笑道。

林乐深情的看着她,走上前去将她抱住。“谢谢!”他说,眼里闪烁着泪花。

“别哭哦,其实你并不孤单,因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赵诗倩安慰着。

“嗯!”林乐笑道。

另一边

秦歌城下此时已摆放着一张红木香案,香案上有香炉,有三牲四果。一男子立于香案前,身着素衣,身后一众士兵跪拜,只听他清朗地念道:“魔自天外来,杀戮遍人间。人族意志不可欺,愿力化神保太平。叩请诸神斩妖邪,肃清寰宇可证道,急急如律令!”话音一落,秦歌城外风沙起,从战场之中飞来一柄剑,一把刀,一杆枪和一张弓,落在玉朝歌四周,成四角对立。地上忽有锁链射出将她捆住,从天上降下一面青鹿军旗插在她的身后,镇邪伐魔。

看着城墙上那道熟悉的背影,司马玉卿有些失神。

“司马大人!”校尉轻声唤道。

“陈校尉有什么事?”司马玉卿转过头来问道。

“大人,卑职是想问如今将军身陷问心劫中,军中无主事之人,可否暂时由大人把持。”

“将军有事理应由我暂代军中之事,按苍茫各国禁例,若有天罡境强者插足战场之事,则交战双方应立即停止战争,联手共同对抗天罡境强者,你可知其中的道理。”司马玉卿说道。

“大人是想说……”

“此事是否为周国所为,还有待查究,不过众人皆知将军只有地煞初境,但闯过问心劫之后还是不是地煞境就不一定了。”司马玉卿温婉的笑道。

陈校尉看着司马玉卿那颇为稚嫩的脸庞,想到他现在年龄不大却有着如此老练的处事之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司马玉卿现在心里是何等的煎熬。

“陈校尉,派出探子留意周军去向,随时向我汇报。还有,再传令全军,暂时退出秦歌城。”

“是!”陈校尉应道。

“姐,你一定要安全度过问心劫啊!”司马玉卿默默地在心里面喊道,那是一个秘密,玉朝歌不知道的秘密。

一树寒梅白玉条,

迥临村路傍溪桥。

不知近水花先发,

疑是经冬雪未销。

梅花本该是在寒冬风雪之中绽放,此刻却在玉朝歌的剑下凋零。玉朝歌抖掉剑上的冰渣,俏脸有些苍白,刚才那一击耗费她不少真气。

她本不应该这么弱的,这个世界对她的力量有着强烈的压制作用,她走到那被冰封的怪物面前,举起手里的剑想要一剑将它摧毁。突然,冰块中怪物的眼珠子转动了起来,一瞬间便震碎将它冰冻住的冰块,在玉朝歌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将她扑倒在地。

当锋利的獠牙刺进血管的那一刻,命运的一切仿佛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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