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
林克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他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他从来没有感觉过眼皮这么沉重,但是他还是强撑着睁开了眼睛,但是恢复意识的代价是腹部被洞穿一样的疼痛。
“林克,你可算醒了!”
林克看见了艾妮,她眼圈泛红,好像刚哭过一场。
“艾妮,你怎么在这?”林克虚弱的问。
“艾妮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一直来看你,每天都偷偷来给你送药。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多亏了福南加医生和艾妮。”一个男人说。
林克看向了他的养父,他原本沧桑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憔悴。
“不要再说啦,佩罗佐叔叔。”艾妮羞涩地说,原本还挂着泪痕的脸上绽出一个娇羞的笑容。
“谢谢你,艾妮。”林克说着想坐起来,但是他发现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你先不要动。福南加爷爷说你伤到内脏了。”艾妮急忙凑过来扶住了林克,将他慢慢的放躺。
林克现在感觉胸膛中燃烧着什么,他知道那是怒火。他现在满脑子都回荡着比鲁特的话:“我会让你看下我们之间真正的差距。”他曾经想过自己和比鲁特差距是很大,但是没想到那个比鲁特在觉醒了戒位以后,他们之间的差距竟然天差地别。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在他脑中产生了。
“既然你醒了,我去向福南加爷爷说一声,他也很担心你呢。”
“艾妮。”
“嗯?怎么了?”
“替我谢谢福南加爷爷,也再次谢谢你。”林克说。
“嗯嗯,你醒了就好,不要想太多了,先好好休息养伤。”艾妮甜甜的一笑,像条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林克的家。
“路上慢些,艾妮!来,喝吧。”佩罗佐靠了过来,左手端着一个碗,右手拿着汤匙。“艾妮这个小姑娘啊,对你真的好啊,一点镇长千金的架子都没有……”
“父亲,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林克的语气突然冰冷起来。
“林克……”
“父亲,人和人之间真的有差距!我们是不是真的只是强者的渣滓!是牺牲品!是碌碌无为度过一生的人!”林克的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出现了哽咽。
“不是!林克!不是的!我不知道比鲁特对你说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虽然是普通人,我们也有自己生活的自由和目标。你说的那些强者,也是普通人变来的。每个人的价值都不一样,你像我,我的价值就是保护好你,虽然你也知道你并不是我亲生的……”佩罗佐沉默了。
“父亲……”林克看着自己的养父,其实不管怎样,现在的这个面前喂他汤喝,日夜照顾他,等他醒来的男人才是他真正的父亲。
“林克,对不起,对不起。”沉默中的佩罗佐突然说。“我不能帮你去讨一个公道,虽然最先侮辱人的是比鲁特,但是他父亲鲁尔是比优特的治安官,最近我们这帮西南角的居民被他父亲定为‘拖后比优特发展’的人群,说如果不交保护费就证明我们没有经济能力在比优特继续生存,要把我们驱逐出镇。”
“在我们的邻里齐心罢工抗议下,才把这事儿拖住了。”佩罗佐继续说。
“我知道的,父亲,这件事我自己会有个了断的。”林克一字一顿的说。“父亲,我想问你些事情。”
佩罗佐将汤放在桌上,问:“你想知道什么,林克。”
“我想知道些关于戒位的事情。”
“那个,那个我并不清楚啊,我只是一个工人罢了,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佩罗佐有些无奈的说。“你想知道那个干什么?”
“没什么……”林克有些失望。
“戒位是在这个大陆衡量能力的方式哦,孩子。”门外传来了一个慈祥的声音。一根拐杖先戳进了屋里,随后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一身土色的衣服,虽然颜色土气但是却反而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从脸上看去这个老者显然不是人类的模样,老者有着地精们明显的大而长的鼻子,架在鼻梁上的小圆眼镜显得有些滑稽。更加瞩目的是他那矮的只到佩罗佐膝盖的身高。
“福南加先生!您怎么来了?”佩罗佐站了起来。
“不不不,佩罗佐,你还是不要站起来了,站起来只会显得我像个从地里长出来的蘑菇。”福南加笑眯眯的对佩罗佐说。
“噢噢,哈哈,好吧。”佩罗佐也被福南加的话逗笑了,屋里凝重的气氛随着这位医生的到来消散了好多。
“是艾妮那小女孩找的我,说林克这小子醒了,我专程过来看看,既然他醒了,就要换一下药方了。”福南加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克。
“艾妮呢?”林克问福南加。
“我让她回去了,毕竟人家每次都是偷偷跑出来的。”福南加走到林克的床边,握住了他的胳膊。“为什么问起戒位的事情呢?孩子。”
林克只感觉福南加的手很温暖,一股暖暖的力量从他的手心流向自己的体内。
“因为,我想变强!”林克咬牙说。
“哦?那为什么想变强呢?”福南加透过圆圆的眼睛看着林克的双眼。“如果只是为了洗刷自己的耻辱或者进行报复,那还是不要变强了,变强的本来意图不是产生邪恶的。只是变强的人容易丢失自己的理智。”福南加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声音变低了些。
“在这个大陆上,觉醒戒位的人统称为能力者,而能力者又分为红袍士者、绿袍宗者、蓝袍尊者、黄袍卫者、紫袍命者、青袍能者、白袍贤者。每一个颜色代表着一个大的层次,每一个层次又分为了十个阶层,之所以称之为‘戒位’是因为每到一个大层次就会由内向外产生一枚戒指,在哪个颜色的层次戒指就会呈现哪个颜色。”福南加放下林克的胳膊,又去用手放在了他的腹部。
林克想起了那个他无法忘记的戒指,比鲁特手上带的红色戒指。
“当然,每个能力者也不是一定会佩戴戒指,这个戒指是放在能力者体内的,它并不是一种实体化的戒指。”福南加停了下来,“我要将你翻个身,孩子。可能会有点疼。”
“没事,福南加爷爷。”林克说着就感觉福南加将自己翻了过来,一种钻心的痛从小腹涌了上来,但是林克一声没吭。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从你的伤来看,和你动手的那个比鲁特动用了自己的戒位能力了。”
林克趴着点了点头,他疼的说不出话了。
福南加把手放在了林克的脊部,一股暖意使林克舒服了很多。
“唉,世道变了,能力者竟然会对普通人下这么重的手,要不是我也是个能力者,不然你这身子的内脏早就一点点衰竭了。”
林克和佩罗佐都吃了一惊。
“您,您是能力者?”林克震惊的问。
“不然呢?你体内感受到的温暖是我从你们家火堆里暖的手放在你身上的么?”福南加笑眯眯的看着林克。
“没想到,福南加先生,您竟然是个能力者。”佩罗佐说。
“不要因为我的身高就产生怀疑,佩罗佐。是不是能力者不是以体型而决定的。”
“没,没有,我只是感到震惊而已。平时您只是给我们开药,从来没有显露过您的能力。”
“你儿子的这次的伤不是一般的重,他是个普通人,他被能力者攻击了,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现在我在用我的能力去修复他受损的经络。”
“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儿子!”佩罗佐激动地说。“我,我该拿什么报答您呢?”
“不用谢我,你带头拒交保护费的事儿使大家有钱看病了,也算是照顾了我的生意。”福南加推了推眼镜。“佩罗佐先生能第一个站出来带领大家拒绝强收,老夫钦佩不已。”
“再说了,平日里林克也帮我这个老头子去给病人们送药,我挺喜欢这小子的。不过我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尽管那个比鲁特只是一个红袍士者,但是他这一拳并没有留手,正常的即便是壮年的普通人也会当场而亡的。林克这小子能活下来真的是万幸中的万幸。”
林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巨大的月亮,只是一闪而过,等他再去捕捉那个场景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比鲁特!这个畜生!”佩罗佐气的站起来用手砸着墙。
“那,能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哪个层次的么?福南加爷爷。”
“不要问太多了,小鬼。”福南加还是笑眯眯的说。
“哦。”林克有些失望。
“好了。”福南加将手离开了林克的身子,林克的痛感又涌了上来,但是比之前的要好些了。“好好养伤,小子,我的药还要等你恢复好了去送给病人们呢。”福南加转过身去,递给佩罗佐一包药“每天一碗。这些吃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谢谢,谢谢。”佩罗佐一个劲的重复着谢谢。
福南加走到屋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克。“你要真正明白变强的意义,孩子,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也是好好思考的时间。”说着又转过身,摆了摆手示意佩罗佐不用再送了,接着便走出了林克家的门。
福南加走了没多远,用拐杖点了点地面,说:“出来吧,跟了老夫这么久,为了什么?”
并没有任何动静。
“还藏什么?你的气息在林克家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福南加语气中有些不满。
“不愧是能力者啊,福南加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巷子的拐角传了出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要动手你在林克家的时候就会动手了,并且那时候你的胜算最大。”
“您说的对,福南加先生,但是我家的主人叮嘱我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对您,因为您是我们的贵宾。”那个声音毕恭毕敬的说。
“哼,对待贵宾的方式就是跟踪么?”福南加冷笑一声。“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管我是谁的贵宾,我一概不会搭理的。”
“哦?那由不得您哦。”
“我感觉到你的气息了,这就已经说明咱们之间有着明显的差距了,你应该知道的吧。”福南加的语气低沉了起来。
“不不不,您不要误会。我当然清楚您的实力在我之上。”那个声音慌慌张张的说道。
“那你识相的话就不要再打扰老夫了。”福南加握紧了拐杖。
治安官官邸
“这次的人都请到了吧,巴兰。”鲁尔问着一个单膝跪地俯首的人。
“是的,大人,都是请的别的镇的人,放心吧,全都是自己人易容完后出了镇雇佣的。不会有人知道的。”巴兰恭敬的说。
“嗯。很好”鲁尔脸上挤出一个可怕的笑容,“都叮嘱过了是么?”
“是的,只会把福南加活捉回来,不会伤及其他人。但是……”
“怎么了?”
“那些人说如果福南加足够强的话,他们只能保证他是能呼吸的。”
“没关系,如果真是那样,只需要镇上再另找一名医生就好了。”鲁尔的表情在阴影里逐渐扭曲。
“但是,主人有令,不敢不从啊。”那个声音赫然就是巴兰的声音,他突然一声轻笑。“福南加先生,您能感觉到我,我确实不如您,但是您怎么就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呢。”
福南加突然瞳孔一缩,他突然感觉周围又出现了四个气息。感觉到这四股气息的同时,福南加手指上浮现出了一枚蓝色的戒指。
于此同时,他看见了四枚绿色,一枚红色的戒指亮了起来。
“我们只是想请福南加先生去坐一坐而已。”巴兰的声音从那枚红色的戒指处传来。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福南加周围的气势释放了出来。
“这次为您准备了四位巅峰绿袍宗者。”巴兰笑出声来。“呵呵,您觉得合您胃口么?”
一滴汗从福南加额头滑下来,顺着他的地精鼻子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