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恋尘走在青石板道上,向周围店铺默默观察。这算是他不多次的来到繁华的街市。
高楼林立,人流涌动,喧嚣之声此起彼伏,顾恋尘大步向前走着,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城外的环境。
为了这段时间的铁匠学习,他还带上了那半袋钱袋。本来村里是有铁匠铺的,但奈何那大叔太过坑人。顾恋尘也就不想去了。
“我来学个艺,还要我照顾他的起居,还得交这么多学费。哼,我才不去呢。”顾恋尘又想起昨天的事,心中又咒骂了几句。
顾恋尘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十字街头,街头闹市,人群更是熙来攘往。
“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撞了我一下也不道歉。”顾恋尘抱怨的说了一句。踉跄的站稳身子,拍了拍肩膀,回头瞪了那人一眼。
正对上那人的眼神,眼角带笑,嘴角划出微微的曲线,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顾恋尘一讷,摸了摸口袋,转身回头,飞一般的向后方那人追去。他立刻就明白了那笑容的含义。他腰间的钱袋没了。
“这人也太坏了吧,这么多人不偷,偏偷我的。我就这么像个憨憨吗?”顾恋顿时尘气急败坏,内心把那人骂了好多遍。但川流不息的人群很快挡住了视线。
顾恋尘弯着腰喘了口气,真的忍不住想骂出来。“好气哦,你不去偷富家子弟的钱,偷我这种穷比干嘛?我看起来很富吗?”顾恋尘有点想质问三连了。
本想就此自认倒霉算了,可他一抬头,正好看见对面酒楼的房檐上的人影。“这是怕我看不到吗?”顾恋尘心道。对方正向他这里看来,嘴角还露出大大的微笑。
“狗贼,还我钱袋。”顾恋尘气的朝前方的房檐上大喊。
可人已经沿着房檐跑远了,像是逗他玩。顾恋尘飞身一跃,抓住房檐较低的一块,爬了上来,在村里他可是上房揭瓦的好手,这点功夫自然还是不在话下。
那人似乎还在等他,顾恋尘赶忙深一脚浅一脚地飞奔而去,走过之处,瓦片飞溅碎裂,下面大喊大叫的声音连绵不断,顾恋尘也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想抓住眼前这个小贼,拿回钱袋。
两人在房屋上不断奔跑,跳跃。冷不防一团东西向顾恋尘袭来,顾恋尘侧身一躲,东西掉到了地下。
顾恋尘眼前一亮,这好像就是自己的钱袋,他连忙跳下去拿,此刻心中已是怒火中烧了,被这个人捉弄了这么久,他突然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无聊的人。
伸手拿到钱袋,沉甸甸的,顾恋尘连忙打开一看,满脸的失望和气愤写在脸上,只有一堆小石子在袋内。
而那人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处房檐上,扬了扬手中的钱袋。
“再见。”那人眯着眼,露出欠揍的笑容。一个华丽的转身消失在房檐上。
顾恋尘感觉自己要炸了,被别人玩了这么久,钱袋还没找回来。心中越想越气。
顾恋尘在心中把那人咒骂了千百遍后,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在一家府邸旁,而街道的尽头,就是一座铁匠铺。
顾恋尘摸了摸摸乱糟糟的头发,心中自顾自的安慰自己,“也不算全是坏事嘛,至少找到铁匠铺了,等我造出机关刃来,找到那人,一定让他好看。”顾恋尘心中恨恨的说着。
快步向铁匠铺跑去,可以说是糟糕到极点了,正当他快要到时,一桶水从楼上凌空倒下,非常巧合的倒在了他头顶上。要论一个人的心情如何从早上的喜悦变到下午的糟糕透顶。顾恋尘可以说是很有心得了。
“谁他妈这么缺德啊?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我……”顾恋尘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空气中传来几分尴尬,“算了算了,就当免费洗头了。”顾恋尘摸了摸头发,感觉更乱了,而且黏糊糊的。
“好……好臭啊!!!”顾恋尘闻了闻摸了头发的手。这下连安慰的理由也没有了。
甩了甩头发,奔向不远处的水缸。
“这一天天的,怎么什么坏事都发生在我身上啊?”
“年轻人,这缸水是我用来淬火用的。你怎么能用来洗头呢?现在年轻人的素质怎么如此低下。”铁匠铺内一位老者走了过来,看向顾恋尘,摇了摇头破口骂道。
“呃……这个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故意的,事情是这样的……”顾恋尘想要和他解释清楚,不想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停,我可没空听你的故事,澡堂子在这条街十字口右转第三个。自个儿去。”老者佝偻着身子拜拜手,指了指右边。又继续回去干活了。
“不是啊,我不是……老人家,我……不对,师父,你教我学打铁吧,我是来找您拜师学艺的。”顾恋尘感觉自己把好印象都丢光了,但也只好说明来意。
“嗯?”
老头回过头来,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小本行当,老朽可没钱招你,阁下还是另谋高就吧!”
“这个……我不要工钱的,你教我打铁和铸造技艺就好了。让我在旁边看着也行。”顾恋尘害怕他拒绝,连忙说道。
老头再次回过头来,认真的打量了顾恋尘一番,慢慢说道:“虽然看上去挺憨的,打铁可是门需要耐心的行业,你能坚持下去吗?”
“我能我能。”顾恋尘连忙坚定地说。内心却是腹诽“你竟然说我憨,我看你才憨。全家都憨。你这老头,咋这么损呢?”
“那就留下吧。帮我搭把手也行,我会告诉你一些技能,慢慢学吧!铁匠行业也不是门容易的行当。想要学好,没有个三年五载是不成的。”
“啥?三年五载?要这么久吗?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吗?”顾恋尘心中大吃一惊。不过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说:“这么久,我也能接受的,毕竟要有耐心嘛,我有,我有的是耐心。师父,你相信我,相信我。”
老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顾恋尘一眼,嘴角欲言又止,沉默了几秒,顾恋尘显得十分尴尬。
“额……师父,有什么要干的吗?我帮您去做。”顾恋尘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把那缸水换掉吧!刚才被你洗了头,水都浑浊了。一缸好的水也是练就一把好的铁器的基础。好好学吧!”老头指了指缸子。
“好,马上去办。”顾恋尘看了看那缸水,小声嘀咕道:“明明刚开始就是有点混浊的,哪里是我弄脏的。”
…………
易水河畔,一位红衣女子仗剑驾舟,向远方驶去。精致美丽的脸庞上平添了几分憔悴和哀容。随着舟的流动,两岸树木不断向后退去。云霞也在日光下起舞,变化着飘渺的形状。大雁从空中驶过,有序而整齐。天空中传来风的呼呼声,如同远处未归之人的呼唤,连绵不断。
夏易柔抬头看向天空,双眸中印着蓝天碧水,脑海中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柔姑娘,要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来送送你。”身后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易水阁下,心意我领了,送便不用了,你回吧。”红衣女子没有回头,径直向舟中小舫走去。
“夏日炎炎,柔姑娘这番话却如同一座冰窟,让在下甚是寒心啊。”河岸,俊朗的青年捂着胸口,十分痛心的说道。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我对姑娘的情谊日月可鉴啊。却为何一直躲避于我。”易水君朝舟内问。身体已踏江而来。
“我已有所念之人了。还望易水阁下海涵。”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易水君长叹,“他有什么好,只不过是个死人罢了,你还放不下吗?我哪里比不上他?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可他虽然已经死了,也是为了国家而死的,就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夏易柔平静的回答。
“哈哈,我算是知道了,你和他一样都是愚不可及之人,他是有多天真,不可为而为之。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送死。还拿整个国家当赌注,还打着英雄的名号。”
“我只知道,他成功了。不像某些畏首畏尾之人。在这里品头论足,却没有胆量如同他一样。他只是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而总有小人想要诋毁真正英雄。”
“呵,冥顽不灵。我今天是来为你送行的,不与你斗嘴。你既然不待见我,那在下便回了。”
“今日是我失态了,我为刚才说的话道歉。”几秒的沉默,易水君站在岸旁对舟中说。
“没事,有些话说了会比较好,像我,永远也说不出口。”
…………
顾恋尘看着老头手中新制成的农具,看的甚是新奇。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农具做的这么好,想来也会做兵器了。”
“普通兵器倒是会的,怎么?想要为师帮你打造一把好剑?”老头抬起头来,看向一脸傻笑的顾恋尘。
“若是师父想要帮徒儿打造,那自然是好的。只是徒儿还有一事相求。”顾恋尘脸上堆笑,看向老头。
“你这滑头,刚来没几天,就有事求我。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有没有打铁的耐心了。”
“算了,说说吧!”
“额,是这样的,师父,你看。”顾恋尘拿出昨天自己照着上面画的手里剑车图纸。
“这……这个…倒不像是寻常玩意啊!怎么?想要老头子帮你打造出来?”老头看向图纸,看到极其仔细。
“嗯嗯。”顾恋尘连连点头。
“这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是你捡的?”
…………
“你不想说也罢,但不要被外人看见。这恐怕是某些宗门内的东西,如果被人发现,脑袋可是要掉地的。”
“东西虽说复杂也不太复杂,简单呢也不简单,我会教你技巧,你自己学成之后,试着把它组装起来吧!这件东西我也不想过多过问。”老头顿了顿,又说。
“不是为师不帮你,而是你得学着去做,而不能总靠别人帮你。没人会一直帮你的,除了心怀不轨之人。”老头子合上图纸,把它还给顾恋尘。
“嗯……”顾恋尘听完若有所思。
“好,我明白了,我会自己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