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玉看着村民们选出理事会,又特意嘱咐让韦季彪退出理事会,便打马直奔陵水县城而去。
看着儿子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指挥一切,调度有方,韦季彪夫妇心里既欣慰又有点失落,这个从小命运多舛的孩子成长的这么快,是不是上天对他前十年的补偿?
孩子都这么成熟了,自己四十出头,是不是老了?韦季彪捅了一下李娴,两人对视一眼。
“老婆,我们老了吗?”
“胡说,我觉得我不比二妮大多少,我还年轻呢!”
“既然那样,咱俩再要个孩子呗?”韦季彪趴到李娴的耳朵根说起了悄悄话。
“滚!”李娴嘴里骂着,脸先红了…
韦玉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赶到了陵水县城,他没有去祥和商号找韦升,而是去了县衙,一通鼓把县令和县丞都喊了来。
两位太爷一听说是个少年在敲鼓,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是那家的熊孩子来找事,还没等韦玉进来,便拿起了令牌准备打人,等到韦玉进来一报名号,县令便先走下来拉住了韦玉的手。
去年这还是个小孩子,今年就成了小爷了,这可是姜武郡祥和商号总会的大红人啊,两个人的脸上立刻带上了花。
今天韦玉已经领教了有钱好办事的真理,急忙掏出二十万两银票恭敬的奉上,然后把韦家村遭受的灾害讲了一下,言明这是村民们的集资,希望县衙筹备一下物资,另外特别点名,物资的费用另算。
县令当场就冲着韦玉发起了火:“你这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跟着这些大人不学好,这是救急救命的事,给这么多钱是干什么啊?什么意思啊?”伸手便把银票递了过来。
韦玉心里不禁感到好笑,县令攥地紧紧的,这哪里是要还给自己的样子。急忙情真意切的再三推辞。
“那好吧,这笔钱,我们就用到韦家村的救灾上。”接下来,县衙的指令接二连三的发了出去:要求祥和商号和左家立刻各自提供五十个帐篷;立刻派人到附近几个村镇,动员他们接收一部分村民;县衙马上贴出了招工的告示,组织人员明天就到韦家村进行重建;立刻组织车队…”
韦玉看着县衙的公差们一个个鱼贯而出,自己的要求被当成命令被贯彻下去,不禁感叹县衙的办事效率,确比村民们要更加有效、集中,自己对这套权力制度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当然,他随后又掏出了十万两银票,现在才知道,用人就是用钱,很多钱。
韦玉告别了县令和县丞,便直奔祥和商号,现在整个县城上下乱做一团,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接到了筹集物资的决定,来到祥和商号的时候,韦升也亲自动手,干起了力气活。
“二叔。”韦玉悄悄来到韦升跟前,大喊了一声。
“唉吆,”韦升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韦玉,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顺德州一别,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韦玉长话短说,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接着便故意问韦升:“二叔,你们这是忙啥呢?”
“靠,也不知道今天县太爷发的什么疯,大过年的下了死命令,非要筹集这么多物资,缺人手啊!”
“对了,说到这事,你先休息一下,咱爷俩的话慢慢说,我先去给他们准备东西去。”韦升说完了便急忙又去干活,韦玉哪里能闲着,便一起干了起来。
两人边干边说,当韦玉把韦家村受灾的事情讲完之后,韦升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给韦玉准备的。
“二叔,干脆你就不要在祥和商号干了,咱们韦家村重建,需要你这样的人,虽然理事会有了,但还缺少人监工,你回村去吧,别人我还不放心。”
韦升想了一下,应道:“咱们村子重建,能干几年呀?一年就结束了,接下来我干啥呀?你养着我?”
“呵呵,二叔你放心,不会那么快结束的,以后当然有事情要拜托你去干,我觉得会有好多事情要麻烦你呢。”韦玉倒是相当有自信。
“你这小子,真有你的,也不怕风大刮走了舌头。”韦升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韦玉的要求,这个侄子太强悍了。
“对了,你知道章家的事吗?”韦升忽然问韦玉。
“不知道呀,怎么了?”韦玉离开了顺德城已经几个月了,自然不知道章家有啥变化。
“昨天咱商号的伙计从顺德回来,听说顺德城都要翻天了,先是州府祥和商号的赵大掌柜失踪了,接着是郡里派来的孙老爷也失踪了,后来郡府和州府都认为章家有很大的嫌疑,便开始对章家进行调查。”
“后来怎么样了?”韦玉有些着急了。
“后来从郡府来了好多人,有些大家族也派了人手过来,甚至州里的几个家族也参与了进来,这些人一起把章家给灭了。”
“啊!都死了?”韦玉呆住了,这是他从来都没想到的最坏结局。
“没有,据说章老爷子领着他们家族的几个主要人物躲了起来,章家的那些没有修武或是修为很低,又不是直系的便都放过了,但章家的家产是一点都没有了,全都被分了。”
“你今天要是不说,其实我也不想干了,祥和的掌柜一换,估计过了年我就得卷铺盖走人。”
“章老爷子他们躲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都是咱这里的伙计听来的,到底真假如何,还不知道呢?”
韦玉已经没有心思再干下去了,想到章家的安危,其实里面有很大的因素跟自己有关系。
现在想想龙凤玉佩能这么快同时找到,其中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仇家故意安排的,这两个玉佩本来就在人家手中,现在放出来,只是要让赵大河等人进祖墓去获得传承,没想到章老执意要让自己和章菁文进去,才引发了他们提前动手。
现在才是章家面临的最危险关头,如果没有外援,章老这一家人必死无疑,章家也许就真的要灭族了。
外援是谁呢?也许自己就是章老的唯一希望。
韦玉不再犹豫,他将韦升拉到一旁,给了他五十万两银票,然后把韦家村重建的事情简单交代了几句,叮嘱他务必在天黑前将物资送到,便上马直奔顺德城。
刚跑了几步,又返了回来,撂下一句话:“二叔,别心疼钱。”才一溜烟地出了陵水城。
韦玉纵马狂奔,想到章家的两员大将章逊魁和章宥艾都已重伤,能支撑局面就只有章老爷子,万一来个蒋闻禄那样的人物,章家其余人等就是砧板上的肉。
还有顺德城那些小势力,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将章家的资产瓜分干净了。
一个时辰后,天已黄昏,疾驰中的韦玉突然勒住了马,想到自己若是这样进城,恐怕立刻会被人发觉,就算能营救章家,以后如何保护自己的家人呢?
韦玉思索一下,拿定了主意,从斜岔路奔了下去。
翠矶山的山下,有一处地穴,里面的布置如同在上面的村居一样,几十个院落,分别住着章家的几十户嫡系家庭,此时章家的几个主要成员正在一个大厅中议事。
“爹,我们就这样一直在地下待着?这都三个月了,再待下去,我们快要变成老鼠了。”章宥艾有些着急,虽然受了重伤,但他恢复的很快。
“是啊,咱们得想点办法,哪怕分散逃出去也行,总比在这里等死强。”一位家族的老者也随着说道。
“大家都说说该怎么办。”章默赟一直低着头,拿着一根小棍子在地上画着线。
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意见几乎已经统一,就是要分散冲出去,只要有人冲出去,章家就不会垮,就有希望。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万一不成功怎么办,万一没有一个人能冲出去怎么办?”章默赟反问众人。
“爹,难道我们章家就没有别的力量,就没有援手,真的就剩下这么点人了?”说话的是章逊魁,在他的心里,章老爷子手中应该还有些力量没有动用。
“呵呵,如果还有援手,我们何苦在这里。”章默赟一阵苦笑。
“爹,如果在外面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被仇家围住走不了,咱章家谁来主事?”章逊魁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如果我走不了,那就让能走的主事。”说着,章逊魁将手上一个碧绿玉戒放到了桌子上:“就咱们在座的这几个人吧,谁最先回来,这枚族长戒指就归谁。”
“没人回来就各自分枝散叶,另建家族吧。”接着,章默赟便将如何进入和退出此处地穴的方法告诉了几个人。
“切记,这个方法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就算是你们要死了,也不能告诉别人,包括你的家人,因为这个地方是属于家族的,我要你们几个用家人和武道来发誓,绝不会违背这个约定。”
接下来,他们详细议定了如何冲出地穴的方案,一切只等子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