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烨,男,四十三岁,职业:做馒头,已逝。
家中人口:妻子李启云,四十五岁,职业:蒸馒头。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已经出嫁,三个儿子也都是在家蒸馒头,赵家几乎垄断了东关的馒头生意。
韦玉翻看一下韦豹提供的材料,找了这一家作为他调查的第一个对象。
当韦玉和韦豹来到赵家,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出殡的痕迹还在,几个炉灶一点暖意都没有。
听到有人进了院子,立刻有三个健壮的青年从屋里走了出来,三人的眼神都极为不善。
“你们是谁呀?别来骚扰我们了,我们不去。”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冷冷地道。
“州府刑狱司的,办案!”韦豹亮出了腰牌。
“有啥可办的!人死了,你们管了吗?买卖没法干了,你们管了吗?有人到处放火抢东西,你们倒是管了,来管我们了…”那青年几乎要嚷起来。
“老大,你喊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屋子里有个妇女说了他一句,才算制止了他。
韦玉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看了一下,然后来到那几个人面前,冲着屋子道:“祥和商号松鹤堂药师韦玉谢过夫人,今天来查案,只是想借看一下赵先生以前用过的药方。”
赵家的老大刚要发作,屋子里的妇人却先开了口。
“老大,你来把我们的药方拿出去。”
韦玉看了看药方,又道:“请问这个药方是谁开的?”
“祥和药店的掌柜房世仁。”
“就是在牢狱里死了的那个。”韦豹在韦玉耳边悄声说道。
“哦,那韦玉在此多谢了。”韦玉把药方还了回去,冲韦豹使个眼色,两人便走了出来。
“知道这个赵红烨埋在哪里吗?赶紧找几个人去问问,谁来骚扰他们了?要他们去干什么?”韦玉悄悄地对韦豹说。
“以前派几个捕快查过,咱们回州衙找人带咱们去。”
当捕快领着他们去找赵红烨的墓时,已经中午了,天空竟逐渐阴沉起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雨。
几个捕快连忙递给他们两把伞,一行人在秋天的山岗上转来转去,身上湿漉漉的,鞋子上满是泥巴。
终于到了赵红烨的坟墓前,韦玉静静地站在那里,足有两刻钟的功夫,才对韦豹说:“回去吧,再换一家。”
一行人随即又回到了顺德城。
韦豹以为韦玉会马上换一家病人去调查,没想到韦玉简单洗漱了一下,说要出去一趟,韦豹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也就不再多说,回州衙处理公务去了。
韦玉上一次在顺德参加州里的比赛,几乎都是和章家人在一起,韦豹本也知道这个消息,无奈为了一个案子,到其他县缉拿犯人去了,所以就没有见到韦玉,但韦玉在顺德的一举一动,他回来后都是清清楚楚。
自然,他知道韦玉是要去找章默赟了。
韦玉打着伞,在顺德城内转了转,路上偶尔有几个行人,皆是行色匆匆。韦玉看天色不早,便直奔章家的拍卖行而去。
敲敲门,等了好一会,才有个人伸出头来,韦玉自然认得此人,忙让他去通报一声:说自己要求见章默赟。
哪知这个看门的听说韦玉要见章默赟,直接干脆的回绝了:“章老爷子不再。”直接关门了事,任韦玉怎么敲门,也不再开门。
韦玉碰了个钉子,便转身去章家大院,没想到这里的人连出来都懒得出来,在门里问了一声,便一句“老爷不在”打发了韦玉。
韦玉找不到章默赟,料想其中有事,一定是他不想见自己,否则这几个看门的可没有胆子这么对待自己,便吃了点饭,回到韦豹的住宅。
傍晚时分韦豹才回来,见到韦玉便把属下调查的结果说了一下,去联络赵家人闹事的,是那几个病人的家属,其他也没有什么发现。
韦玉淡淡一笑:“这里有人在组织闹事呀。”
“哦,我调查过了,你先说说今天的发现。”
“估计赵红烨是被人毒死的,但下毒下得很高明。药方我看过了,是治疗风寒受凉的方子,要是单纯按药方抓药、煎汤肯定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药方之中留下了一个隐患,要不是高手,真看不出有什么窍门。”
“呵呵,又卖关子,你是高手呗,肯定能看出来。”
“那是自然,要是别人来,还真看不出什么,因为要是没有发现那味药,就看不出药方本身有什么隐患。”
“这个方子煎成汤剂,若是碰到紫叶果的种子,就会变成一副定时毒药,所谓定时是指两天后这个毒才发作,而且一发作便无解。”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药方上也没有紫叶果呀?”韦豹指着药方问道。
“药方上当然没有,但赵家的院子里有,坟墓那里也有。”
“照你这么说,那个死了的掌柜房世仁真的是个凶手了。”
“我可没有说他是凶手,对已经死了的人,说什么都不对,是不是?房世仁可以开药方,但药方也许是祥和药店的传统药方,每年都开好多出去,关键是那个放紫叶果的人。”
“当然了,死无对证嘛。接下来从房世仁这里入手,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找到真凶了?”韦豹有些不太敢相信,这样破案是不是很容易?
“不一定啊,我们明天还要再走访几家病人才能确定,还有那几个现在还在生病的人,以及那个房世仁住过的地方,我也要确定他是怎么死的。”
“弟呀,我很奇怪,你咋这么能了呢?居然又会看病又能查案,你是不是成神仙了?”韦豹一脸的羡慕。
“哈哈,今天只是我的猜测,明天还要看实际情况,说不定一晚上情况就有变化。”
“而且,刚才我的推断虽然准确,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因为除了你,别人不会相信我的话,所以我还得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行啊。”
韦豹对韦玉的话,也不是百听百信,既然韦玉这么说,倒盼着他找到更多的证据。
第二天二人起个大早,按照韦玉的要求,韦豹带着他又找了两户人家,有一个是与赵红烨一样的情况,另一个则是类似,只是没有用到紫叶果。
既然出现了不同,韦玉干脆带着韦豹要把所有的病死者都要去看一遍,一天下来,总共看了四个,情况都是类似。
黄昏时分,韦玉和韦豹刚刚回到住所,还没有洗漱一下,一个捕快便急匆匆的来找韦豹,在耳朵根嘀咕几句便又急忙离去。
“姜武郡派来的孙都统今天审讯了赵大河,赵大河招供了很多东西,据说知府大人很高兴。”
韦玉听到这个消息,眉毛紧蹙了起来,赵大河无论招了什么,以他的地位,要么对祥和商号要么对章家,反正一定是有害的。
可是,赵大河为什么会招供呢?以他的境界,会有人威胁到他?
不管如何,韦玉想明天去看看那几个病重的病人,再找找问题的根源。
两个人刚想休息,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