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玉在松鹤堂留了下来,不几天便恢复了状态。
张孝贤几乎天天来,见到韦玉康复,便带着他到松鹤堂的各个场所,把有关事项一一介绍,嘱咐他尽快熟悉。
韦玉见到张孝贤,本想行拜师礼,怎料张孝贤一把把他拉了起来,笑着告诉他,在祥和商号内部,虽有师徒名分,但是却不用拜师礼节。
原来祥和内部,师徒之间多是短时间的学艺,即使是学艺,主要也是为祥和商号生产商品,譬如松鹤堂,祥和药房所售卖的各类丹药,大多是从这里生产的。
但韦玉又有不同,按照严立达的说法,必须让韦玉参与松鹤堂的所有工作,掌握丹药的全部生产流程,要做一个松鹤堂的“明白人”。
听张孝贤这么说,韦玉方才明白严立达的苦心,这是下大力气要栽培自己呀。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张孝贤便安排韦玉逐个进入一个个制作室,从干活开始,逐个熟悉。
每到夜晚,张孝贤便把韦玉喊来,将松鹤堂的丹方一个个给韦玉进行讲解,从药理要药性,从望闻问切到辩证施药,讲的细致入微。
虽然韦玉已经对药理和药性掌握极多,姜坤的记忆传给他的知识里恰恰缺少了最基础的部分。
于是他从研磨开始学起,一直到炼丹和成丹,天天连轴转,成了松鹤堂最忙的人。
偏偏韦玉的问题又极多,为什么药材有些是切片而不是研磨成粉,有些取根为什么要整体入药而不是切开,切药材用铁刀和竹刀有何区别…一些问题闹得那些师兄们都绕着他走。
在制作室,韦玉对各种器材也提出了疑问,甚至动手进行改良,也引来许多老工匠的不满,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怎么能随便改呢?经常有人来找张孝贤,甚至以辞职想威胁。
说来说去就一句话:“这位文案跟班什么时候走啊?”
开始的两个月,张孝贤每每教育弟子,便是以韦玉为例:“你看看你师弟的态度,人家进步地多块啊;你看看你师弟,多么用心啊;你看看人家韦玉,学习多么刻苦啊。”
后来,当韦玉天天带着一篓子问题来找他时,张孝贤也开始躲着韦玉走了。
但两个月后,韦玉的问题便逐渐少了起来,甚至有时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原来,韦玉经过这短时间的苦学,基本上把丹药基础内容全部掌握,接下来便是要学习炼丹。
在松鹤堂有五位丹药师,张孝贤只是其中之一,他们每人都有一处居所,在哪里专门炼制高级丹药,当韦玉提出要炼制丹药的时候,张孝贤便有些为难。
今年是他在在松鹤堂当值,管理各类杂务,其余四人在专心炼丹。韦玉既是他的弟子,到别的丹药师那里,人家怎么能教他炼丹呢?
无奈之下,张孝贤便把一本炼丹的书交给韦玉,让韦玉先自己学习,等过了年,再指导韦玉炼丹。
韦玉哪里等得,再说,他又不缺炼丹的知识,只是缺动手实践。
于是韦玉便向张孝贤要了丹房的钥匙,言明自己只是去学习,不会随便炼丹,张孝贤见韦玉没有药材,也就答应了。
谁料韦玉竟直接去找了严立达,通过他弄了好些个药材,一头扎进张孝贤的丹房不出来了。
张孝贤忙着制药,有时还要去看病号,又要抽空给弟子讲课,还要应付严立达不时给加派的事项,忙的不亦乐乎,倒是由着韦玉去了,反正一个小毛孩子,翻不起什么大浪。
韦玉进到张孝贤的炼丹房,惊讶的光伸舌头。
这是一间方圆十丈的大房子,屋顶为穹庐设计,中央的位置蹲着一只丈高的八龙戏珠球形丹炉,龙尾为座,下面是一架火炉,炉膛内尚有火泥煤做的火种,可十年不熄。
韦玉大喜,尽管自己是修丹境的水准,张孝贤已是开元境的供奉,但炼丹时,自己完全可以炼制一些低档次的丹药,避免因为内力不足,催动不了丹炉。
说干就干,韦玉立刻行动起来,生起炉火,加热丹炉,将药草逐渐加入丹炉,催动内力,炼化药材,提炼药汁…
此时韦玉所炼的丹药,与比赛时完全不同,当时炼制丹药充其量也就是一种模仿,现在则是实打实的正式炼丹。
丹药分九品,凡、地、人、玄、天、灵、仙、圣、神,丹药师按照自己能炼制的丹药也相应分为九级。
原先比赛时的丹药其实尚未入品,就像是把药简单组合成一个药丸。
现在韦玉则是想炼制一种最基本的凡品丹药。
要催动如此大的一个丹炉,极其消耗内力和神魂,一天的功夫才炼了三种药材,其中一种还失败了,但韦玉已经再无余力。
无奈,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休息一晚。
第二天,韦玉继续炼制药材,如此历经一周,才总算是把一个凡品的丹方全部提炼成功。
接下来便是成丹环节了,他小心翼翼,根据记忆一步步完成最后的步骤,但是,在成丹的最后环节,要用内力在丹炉内进行养丹的时候,终因内力不足,失去了对温度的控制。
丹炉的丹药因为加持了韦玉一周以来的内力,蕴藏了巨大的能量,所以当不受控制的时候,便如一颗巨型的大爆仗,随时要爆裂开去。
韦玉吓坏了,赶紧起身向外跑,没有跑出房间,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气浪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他吐了两口血,要不是武佛盾修成了第一层,估计这次最好也是重伤,运气要是差一点,就见阎王爷了。
韦玉这才明白,为什么炼丹房要建在一个无人的小山上。要是一周来这么一次声响,估计周围也剩不下几户人家。
回头看看丹炉,幸好只是将盖子顶开,屋子里的东西被震碎了一些。若是注入的内力强大一点,丹炉品级再差一点,估计炼丹房就不存在了,看来炼丹师真是一个危险的行当。
接下来,韦玉白天学习炼丹之术,晚上便在戒指内修炼武佛盾和各类功夫,尤其是身法,尽管有神念心源经可以缓解疲劳,但过于勤奋终是不能长久,便适当休息一下。
一晃,他在张孝贤的炼丹房度过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