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年终岁末,白雪皑皑的盘山路上,一辆马车载着三个人,正慢吞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车内一个黑又胖的小家伙正不停的缠着两个哥哥,问的问题千奇百怪,正是韦玉和韦虎、韦豹。
转眼间,韦玉已经12岁了。
这六年来他一直寄居在韦升家里,只有假期才会被韦季彪接回家里。
两个哥哥早已经从敬武堂毕业,韦虎去了州里的黑旗军,两年不到已经当了千夫长,修为也到了修脉境八重。
韦豹进了县衙,两年间破了几个大案,当上了副都头,当然这一切都有韦升的功劳,这个二叔在陵水县可是有名的大财主,他经营的祥和商号基本上垄断了县里的当铺和珠宝生意,另外几乎半个县城的药店,也是他经营的。
现在因为他俩的缘故,韦玉在学堂和县城里,混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出了校门,几乎无人不知他的大名,尽管他也想低调点,可走到哪里,人家都认识他,甚至有人想巴结韦升和他两个哥哥,找茬送礼的也是大有人在。
有些年长的学姐甚至是敬武堂的女弟子,还专门找他打听他哥哥的的近况,因为这个,私底下没少收人东西。所以现在一看到哥哥,怎么着也得问出点故事来。
对这个弟弟,两个哥哥可是一致的爱护,不过两人每次见到韦玉,都会惊讶于这小子的变化。
相貌上,五官的位置居然越来越合适,不是原来挤在一起的样子,最起码,不会吓得小孩子哭了。
身材上,虽然还是很胖,但是比较匀称了,蹦蹦跳跳的居然很灵活了。
学习上,就像他的性格,总是差不多就行,但他的成绩每次都在同级学生中位列前五,这经常成为老师批评同学的借口,为此,惹得好些人对他咬牙切齿。
韦升每次回家,对韦玉都赞不绝口,拿定主意以后要让韦玉当他的二掌柜。
听他这么说,把韦玉高兴的不得了,做梦都想要把城里所有那些好吃的都想店铺买下来。
三人一起回家,最高兴的当然是李娴了,可这次韦季彪并没有在家。
原来附近相邻的村镇组织起了护乡团,众人推举功夫最好的韦季彪当了队长,越是年末,要办的事情越多,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听说这些,韦虎和韦豹都不做声了,就韦玉嘀嘀咕咕的不满意。
原来这几年西夏帝国忽然事多了起来,先是提高了百姓的赋税,然后各个州郡间开始争起了地盘,朝堂上也不太平,居然有人开始结党营私、藐视皇族。
帝国上下最担心的还是边境,国家间纵横捭阖,时不时就会爆发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
与姜武郡毗邻的就是东夏帝国,几年来这里已经爆发了好几次战斗,原来是互不设防的邻居,现在边境线上各自筑起了几个卫城,烽火台比比皆是。
要吃年夜饭的时候,韦季彪终于冒雪赶了回来,简单说了几个笑话,本想活跃一下气氛,却总是感觉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开心不起来。
李娴忙的不亦乐乎,可一做下来说话,就开始擦眼睛。
这一年来,村里接到了好几次军报,都是阵亡的通知,每每看到有军马进村,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谈起近况,韦虎韦豹也只得说出明天就走的事情,军队时刻准备着行动,每有兄弟牺牲,都会有报复行动,大仗不常打,但小仗从来没有间断。
韦豹也不轻松,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近几乎都是在负责安保,一刻也不得闲。
看他们都是说的公事,韦玉老大的不乐意。不停地插科打诨,逗乐滋事,看到他这样,四人才是真正开心不少。
果然,夜里韦季彪就被人喊走了。
这个大年初一,韦玉恐怕是起的最早的一回,但两个哥哥天不亮就已经动身了。
幸好吃完了饭,李娴带着他满村子转着拜年,人越走越多,老邻居和发小们凑到一起,让韦玉很是高兴。
现在韦玉一家人在村子里也算是名人,处处受人尊重,加之韦玉现在大有改观,故所到之处韦玉都是谈论的重点,这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夜幕降临,年前忙的提溜转的李娴才算是放松下来,早早就睡了。
韦玉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躺下,突然感觉到那许久不曾有过的疼痛突然来袭。
从小腹和头顶开始,一种撕裂肉身的的痛让他蜷缩成一团,浑身抽搐扭曲到一起,连声音也喊不出来。
接着便是全身血液暴涨,似乎要将血管爆破。
韦玉咬紧牙关,但血液却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不断的渗出来。
“咳咳,这一天终究是来了。”韦玉的眉心中,一个猥琐的老头从浓雾中走了出来。
如果韦玉能凝结神魂,一定可以看到,那株小树已经近乎干枯,不显一点生机了。
“老夫若不是自爆神魂,救你这条小命就跟玩一样,可现在不一样喽。”
老头摇着头,嬉笑的看着那棵小树。
事实是如果当年没有那场大战,你眼中能看得到这样的小人物?
韦玉这次并没有昏死过去,正处于迷离之中,所以老头的话听的很清楚。他先是惊恐,难道自己已经死了?闲暇时看了许多奇幻小说,设么夺舍、重生,难道自己也被夺舍了?
或是有人借尸还魂,难道这就是死的滋味?
“不对!自己分明正在煎熬呀!这是什么东西,是小说中的魔族吗?他咋进了我身体?”卷曲着身子的韦玉刚刚想到这里,那老头便搭话了。
“三黑,你大限到了,要死了!懂吗?别考虑我是谁了,你现在不要想多了,我就说几句话,你答应了,咱是一家人,不答应,咱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好吧,你快说!”
“第一,我就在你脑袋里,我会救你,我会给你天大的好处,但这个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第二,你得帮助我完成我的心愿,直到我自愿离开你为止。”
“第三,你得答应我以后所有的要求,为我做任何事。”
“第四,…”
“住口!还是让我死吧,你赶紧滚吧!”
“什么?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赶紧滚!”
韦玉感觉身体的疼痛越来越难坚持,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去,但他从来都不曾想过,去过一种屈辱的生活。
“那就算了。”老头有些恼火,可回身一想,跟这小子一起生活了六年,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
“要是只有前两个条件,行不行?”
“好吧。”刚给出答复,韦玉便再也压不住胸口的热血,一口喷了出去,人也昏死过去。
“等等,还没有签订神魂契约呢,你怎么能这样死过去呢!”
老头无奈地看着手中刚刚幻化出来的一个卷轴。
“唉!存下的这点神魂要被这小子抽光了。”
老头向那棵小树挥了挥手,身上立刻就有几粒星光飞进了树身,随即小树的三颗树叶立刻变绿了起来,又开始向外散发绿气。
老头的身影此时却是变淡了几分。
“真是个废物啊,怎么就倒了八辈子…”
老头盯着那缓缓散去的绿气,忍不住骂了起来,各种粗鄙的语言,丝毫不重样,要是三黑听见了,恐怕就是如他这般脾气好的人也醒不过来了。
第二天,李娴起来后,发现韦玉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韦玉向李娴撒了个谎,说要去找几个小时候的发小,急匆匆便出了门。
一路上,两个话痨倒是没停下,按照老头的说法,韦玉这病以前没有发作,只是因为有了那棵绿魂椤的小树在提供能量,修养他的经脉。
由于韦玉不是武修,没有源气入体,不修神魂,于是那棵绿魂椤便成了无源之水,一旦干枯了,韦玉的病便会爆发,而且滋养的越久,爆发的越剧烈,如果是一年后爆发,恐怕便是无解了。
接下来韦玉要想活命,就得在一年内修好这任督和奇经八脉,否则还是会发生一次猛烈的血解,鲜血流干为止。
“姜爷,你说咱俩那神魂契约真能将咱俩绑定在一起吗?”
韦玉一醒来,老头便将那卷轴取出来,要跟韦玉签订神魂契约,没想到韦玉一听说神魂契约绑定生死,竟是死活不肯,连老头让他喊个“爷爷”也不肯。
现在知道自己小命不久,全靠人家来救,立时态度有了转化。
“嗯,我再考虑考虑。”那姜坤倒是装起了糊涂。
“考虑啥?姜爷爷,咱就签了吧,咱俩今后同生共死,我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姜坤看拿捏的韦玉差不多了,便点头同意了。
随即那卷轴从他手中飞起,在韦玉的脑海中高高的展了开来,姜坤念一句,上面便出现一行字。
当韦玉在脑海中大声念出:“我韦玉至死无悔!”时,脑海中感到天地间都不一样了,冥冥中传来一道似乎能覆灭万物的声音:“天地为鉴,礼成!”
顿时感觉自己和姜坤有了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所有心思和情绪。
“好了,协议完成,这可是一方反悔,不管对方怎样,都要神魂俱灭的。”
“那是自然,那样我就不怕你害我了,哈哈。”
“嗯?我感觉不大对哦。”
“怎么了?”
“什么神魂俱灭,这都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真假?这不就是只能你坑我,我收拾不了你,啊!我可真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