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晨,韦玉装扮一番,头戴礼帽,身着一套素色长衫,带上个叫李宝的伙计,大摇大摆的进了珠玉坊。
他东瞧瞧西望望,逐个柜台的看,还时不时拿出个放大镜自瞅瞅,其实心里早已经把要买的东西记了下来。
珠玉坊有三层,一层是金玉,二层是珠宝,三层是奇珍,当韦玉上到二楼,便有一个人跟在他身后,不时的把韦玉观看的器物给他讲解一下,韦玉觉得也就是店里的一个伙计,不时点头赞叹,却浑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走到三楼,韦玉的眼睛就感到有些花了,没想到这里的收藏实在丰富,简直是祥和珍宝楼的好几倍,而且他也发现了几件不错的珍品,虽然物超所值,但是标价也算超高,一件内含某个小机关的白玉如意,竟要价3000两银子,不管那里面有啥,自己是万万不能染指的。
里面还有一座用金子和玉砌成的小楼,小巧别致,极具匠心,屋顶的琉璃瓦借用资料的万年黄皮雕刻而成,飞檐上楔进去的一仙九兽各具形态,檐下的的“叠翠楼”三个字,尽管比绿豆粒还小,还是用碧玉刻线条再匝蓝金丝嵌上去,其他物件与实际相仿。
楼内似乎还有些机关隐藏,这更加令韦玉眼馋,奇怪的是偏偏这座小楼没有标价,韦玉看珠玉坊那伙计一直跟着,便连忙询价。
岂料那人竟冲韦玉抱了下拳,笑着道:“公子,此件不卖,所以不用标价。”
“为什么不卖呢?是镇店之宝,非卖品?”
“不是的,这件珍品是我们大少爷带回来的,在这里展览几天,过几天就会带走的,所以不卖。”
“哦,那我给你列个单子,麻烦你把我要的东西取来吧。”
然后,韦玉拿起笔,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一写了下来。估计刚好把200两银子花完。
“韦少爷,您要是看完了,就请回吧,不但这件不卖,就是我们珠玉坊的所有商品,都不会卖给您的。”没想到那伙计看了眼单子,竟直接给韦玉下了逐客令。
韦玉有些惊讶,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一想到这是左家的商铺就明白了,左俊辰在敬武堂都知道自己,作为左家商业上的对手,人家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听到这话,韦玉才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分明就是把自己给算计了,只要自己一走,他列出来的几样东西一定会被重新鉴定,然后提高售价。
自己无形中给珠玉坊当了一次免费鉴宝师。
“李掌柜,你怎么能这样呢!韦学弟只是来买点东西,咱们珠玉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传出去恐怕会贻笑大方。”
说话间一个身穿白衫、手拿折扇的帅哥从二楼走了上来,笑嘻嘻的神情给人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温暖。
李掌柜见到此人,答应个“是”,便退后一步,刚好让他来到韦玉面前。
“我叫左俊贤,按理说应该是你的学长,只是这几年我一直在外求学,所以你们恐怕都不认识我。”
“这是我们左家的大少爷。”李掌柜适时插话,介绍了一下。
韦玉突然想起,这个人在自己进门的时候应该在一楼,只是他坐在那里喝茶的样子极为普通,根本就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是自己在整个楼内的举止恐怕都入了他的眼帘。
不显山露水,却在观察自己,自己的神识异于常人,却没有发现,说明左俊贤的神魂也应该比较强大,细查他的气息,已经不是修丹境的造诣,应该是凝气境的高手了,怪不得左俊辰那么嚣张,动不动就要人的命。
韦玉当然听的出人家在说客套话,李掌柜连动也没有动,同时他也感到左俊贤在探查自己的气息,有什么好探查的,刚刚踏入修脉境,甚至都不一定能测出来。
“原来是左公子,久仰久仰…”让韦玉说客套话那可是一绝,能把死人夸活了。
一通表白后,韦玉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人家已经把自己探了好几遍了,估计验证了自己不可能是左家遇害的凶手,也就不打算让自己留在这里,左俊贤对他的话已经左顾言他了。
韦玉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因为有一样东西,他觉得自己非得带走不可。
“李掌柜,刚才你也听到了,左学长说我是可以从咱们珠玉坊买东西的。”
“这、这…”听到韦玉这么说话,李掌柜有些无奈的盯着韦玉,表情似乎在说:“你很无赖啊!”
“不过呢,这个单子上的东西,我就不要了,只是我家里有个二妮姐,待我可好了,听说我能鉴宝,见了我就要我给她买个戒指回去。到时候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要不,你把那个小戒指卖给我吧,回去也好交差。”
韦玉指了一下三楼橱柜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普通的戒指,黄金制成,上面镶嵌了一朵小巧的红玉质的梅花,梅花下衬着点绿翡翠,也算是技巧之物了,标价是十两银子。
“怎么样?就是那点翡翠绿还值点钱,擦出来挺耀眼,不过比我开的单子上的东西就差远了,五两银子半卖半送吧。”
韦玉一脸痴笑,拉着李掌柜的胳膊晃着,这份自来熟也是他打小养成的好习惯。
“左少,学长,这次来珠玉坊,就只买一个戒指吧拜托了。”
韦玉对左俊贤抱拳致礼,态度谦卑之至。
“韦少爷从珠宝楼买不是更省事?”
“哎呀,不是怕人家说闲话嘛,咱这行自产自销可是会让人说闲话的。”
“李掌柜,就遂了韦少爷的心愿吧。”这个戒指最早的鉴定就是左俊贤做的,后来又请其他人做过鉴定,实在是没有啥技巧和历史记录,对这点左俊贤很有自信。
“嗯,既然我们公子爷说了,就卖给你,不过,价格是不能改的,公子爷现在送人情,等年底跟我算账,要是赔了还是扣我的钱,十两银子是分文都不能少的。”
韦玉又央求几声,看不能降价,一跺脚,黑脸变成了紫肝色,他从袋里掏出十两银子扔给李宝:“你去给我算账。”说完瞪了一眼李掌柜,侧着脸冲左俊贤一抱拳,腾腾地下楼走了。
“学弟慢走,我去送你。”左俊贤说着却站着没动,他盯着韦玉的背影,一股冷意夹杂在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来。尽管人家都说弟弟的痴呆是父母被杀吓得,其实那天晚上之前左俊辰就出了事。
另外李掌柜可是留意到左少回家后跑出去一次,以他的性子,很有可能是去找韦玉。
可眼前这个韦玉明显不是左俊辰的对手,所以凶手肯定另有其人,不过不管是谁干得,以后这个死胖子都得陪葬。
“韦少爷,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珠玉坊…”李掌柜也是冷冷地说着客气话。
“韦少爷,你等等我呗。”李宝有些无奈,这个死胖子耍什么小脾气啊。
韦玉没有停留,完全没有顾及左俊贤和李掌柜在后面的客套话,下得楼来,出门就走,一脸的愤懑。
可是,他却在心里焦急的期盼:“左大少,卖了吧,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