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渚径直的向村尾中间的那棵花梨树走去,枝头的花枝透漏出此树显然已经到了花开的时节。“大哥,这就是村庄里说的花梨树吗,怎么和其他的树没有两样”张渚迎着一直面走过来的人问道“这树莫不是快要死了,枝头的花也没有几朵”。
“你这何处来的叫花子也知道这花梨树”说着这男子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情“这树好着嘞,打我爷爷辈儿起这树就在了,现在少说百年,说它守护着我们村庄也不为过了,别看它现在花少,可再过着时日,这花就陆陆续续的出来,那模样,可别提多好看了”
张渚一面听着男子的话一面伸手准备去摸摸这老树,可手正快要触摸到树干的时候却被一名男子喝住了“住手,你个外乡来的小乞丐谁允许你摸我们的树了,住手,快住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的”说着男子就开始挽起袖口,显然是张渚还不停手的话就准备立马和张渚动手理论一番的模样,身旁的男子笑着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没有,张渚见此模样,赶紧缩回了手,“真是对不住,看着不禁就入了迷,我们那小地方没见过世面,这不就想动手摸摸看麻”张渚用右手挠头弯着腰傻笑的说到。
“这树若谁都摸的,那它不早就死了”男子对着村头使劲的喊“二狗,赶紧给我过来,昨天夜里你又给你娘尿床了,过来摸摸花梨树,明天晚上你要是再敢尿,看我怎么收拾你”“二狗这么大了还尿床,哈哈哈,尿床张狗儿”和二狗一起玩耍的孩子们一起大笑,
“阿爹,你就不能不在外面说人家了吗,你看,他们都在笑话我”
“赶紧过来,那多废话做甚”
孩子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按照指示用手摸了摸那棵花梨树,“这就对了,赶紧跪着磕头”孩子顺势就跪了下去,男子借着孩子磕头的功夫接着说道“花梨树呀,可别再让我家孩子尿床了,保佑保佑”,接着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男子起身,拉了一把还跪在地上的孩子,又对着张渚说好:“一个外乡来的乞丐也配摸我们村的树?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清楚,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真不是东西”,说完男子拉着孩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倒是那孩子,没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还站在原地的张渚,这让张渚心中多了几分温暖,趁着那孩子回头看之时冲着他做了鬼脸,没想倒是把先前委屈巴巴的孩子给逗笑了。男子听着孩子的笑声,似乎感到不满意,“乞丐你也对他笑,你可是我们老李家的希望,将来是要骑大马,是要出头人地,是要为老李家祖上争光的,我可听说了,那些大人物没有一个是心软的,对待身边的人都严厉着,动不动就喜欢用棍子说话,要是心软了可不行,心软了你怎么才能骑上大马,不骑上大马你又怎能出人头地,现在你可不能对一个乞丐心软”,孩子自顾着自己笑了,男子气愤的盯着孩子,突然动手向孩子打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笑,让你笑”说着便在孩子的哭声中径直拉着孩子往回走。
“这孩子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却是让你笑话了”一个身穿补丁麻布衣服的瘦小的老头对着张渚说“小乞丐,你可见着我家老太婆了,她腿脚不好,天黑之前我可得找到她才是,不然今晚她又得一个人在野外,这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人家,你说的可是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的老妇人”
“是的是的,就是她”老人着急的点了点头“她在哪儿?你看着她往那儿去了?赶紧告知老朽我一声,老朽我感激在心了”。老人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得赶紧去找到她才好,这老婆子上了点儿年纪,记性就不好,她呀老是记得儿子还在地里。那一天,她在家做好了饭菜给还在地里劳作的儿子送饭,只见到一群狼,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之后就成了这般模样。儿子,儿子,我们的儿子早就死了,”说着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黯然的神色。
“她往村口去了的”张渚不忍的说到。
“村口?老人充满疑问的看着张渚,突然说到“这老婆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小乞丐,麻烦你了,她呀,我琢磨着又准是去那地里找儿子去咯”。张渚看着他,步履蹒跚的缓缓向着村口走去。
这时的张渚才得以认真的打量起棵百年花梨树来。褐色的树干拐了几个弯,若算上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弯一共九个拐;树皮自然干裂开来,树干上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至于枝干末梢的树皮还算完整,树枝上挂着零散的几片树叶,枝头开着几朵零星的红色梨花,一阵微风吹来,几片花瓣随风落地,张渚嗅了嗅,依稀闻到了梨花特有的香味。张渚看着这梨花,不禁感叹到:“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敢问这位小哥,你为在这里乞讨”,张渚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同样乞丐模样的男子。
“家乡遭了大水,家人冲散,一路流浪乞讨至此地”张渚回应道,男子冲着张渚拱了拱手,张渚微微点头说道“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