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山海,千万座山隐逸在云雾中。银白的皇陵,在日光下更显恢宏肃穆。赵煊清一袭白色甲衣,右手握剑,坐于陵前台阶。他眼神凛冽,身姿不凡,这周身气场哪里是一个区区守陵小将,分明是一个英雄将领!
一个月前,朝庭上。
“启奏国君陛下!”荣国公率领一干王公贵族跪启国君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国君既疑惑又恼怒,站起来瞪着这些不省心的皇亲国戚,暗道这些人又要吵闹些什么,非搞得朝堂鸡飞狗跳不可。
“陛下啊!”荣国公未语先泣,鼻涕眼泪一齐下来,“老臣愧对国君陛下啊!”
“说话就说话!你这像什么样子!”国君怒道。要不是因为战乱刚平,国力大伤,朝堂不宜动荡,他怎么会容许这些人在他眼前蹦哒生事,正经事做不了多少,搅乱朝局倒是可以,让人心烦!
“陛下啊!臣身为三朝元老,国事是老臣心中重中之重啊!臣忧心忡忡,不可不言呐!”荣国公道,暗暗瞟向镇国大将军赵煊清的方向,眼里杀机毕现。
“那你倒说说看!”国君又端坐在皇座上。
“臣,臣要参一个人!”荣国公道,“陛下!赵将军固然护国有功夫可更有过啊!”
“是啊!是啊!”一干随荣国公一同跪下的臣子附和道。
“你们,你们这些人呐!”国君以手掩面,后仰着头,心头怒火升腾。
“陛下陛下”荣国公跪着向前几步道,“赵将军狂妄自大,还未与禅国郡主成婚呢便如此目中无人了,若是与郡主联姻之后,权臣独大啊!”
“你,你,你!”国君颤抖着手指着他。
“陛下啊!臣不是那等奸逆之徒,这样的话臣不能不说啊,臣就是要当着赵将军的面,臣为国尽忠之心天地可鉴呐!”荣国公磕头道。
他的跟随者们也跟着碰碰碰磕起头来。
赵煊清冷眼旁观,心中却觉得高兴,月余了,他们总算忍不住了。其他臣子站在那里,对视着疑惑的,摇头的,叹息的,都有。国家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护国将军,可惜啊!
国君看看“呯呯碰碰”磕头的一批人,又看看赵煊清——这个赵煊清,倒是一脸傲色。
国君的眼里闪过一抹肃杀。
“赵将军不能联姻,那你说,谁联姻好呢?”国君搓了搓手指,抬头看向荣国公。
“三日前,臣私自与禅国陛下通信,告知陛下赵大将军所作所为,郡主羞愤——一介臣子,竟在联姻前便携妓游园,郡主已悔婚了……”
“你!”国君越听越怒,愤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先君赐给你免死金牌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啊?”
国君抬腿便踢,把荣国公踢出去好几尺。
“陛下!”那一干人等脸色苍白,没想到陛下会如此动怒,从前陛下看重,礼敬这些老臣,如今竟!
“好!好极了一个两个!都以为可以凌驾于孤之上!”国君道,“来人啊!把荣国公拉下去!押入天牢!”
“你们这些人!都给孤滚!”
“是是是……”跟随荣国公的人都没想到国君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不是先前好说话的软弱君王了,忙不迭跑了。
国君怒目而视,这些人他不是不想处置,只是眼下国力大损,少不得要忍。
国君闭上眼睛,强压着心中怒火道:“孤给你们几分薄面,不是要你们骑在孤头上的!”
“是!誓死效忠国君陛下!”其余臣子皆跪道。
“陛下陛下,臣错了,臣错了,求您饶臣一次吧,念在,念在……”荣国公捂着肚子,脸涨成了猪肝色。
“饶你?你这废物,与禅国联姻,对昕国来说是多好的事情!生生被你毁了!”国君登时怒不可遏道,“杀了他!看谁还敢如此行事!”
“陛下陛下!”荣国公被拖下去的时候还不住挣扎。
“是孤疏忽了,是孤疏忽了,一介臣子竟敢如此!”国君喃喃道,又瞥向赵煊清,“你,是故意的!”
赵煊清赶忙下跪道:“臣请陛下定罪!”
“定罪?哼!你就是看孤如今需要这么一个大将军,需要你!才不会杀你!你好大的胆子啊!”国君眼角瞪得欲裂。
“陛下!求陛下饶赵将军一命!”其余赏识赵将军的臣子们忙为他求情,这么一个将军,几十年难遇,而且,目前国力衰微,经不得损失这么一个将军啊!
“饶他一命?孤会杀他吗?”国君气笑了,蹲着缓缓道,“去吧,去给孤父王母后守陵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