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世上就是没有得偿所愿吧?赵煊清冷眼瞧着来来往往的王公贵族。他们都是来贺自己担任镇国大将军的。可赵煊清却懒得敷衍他们。这些人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逃之夭夭,如今又来拉拢新贵。
本来赵煊清就懒得搭理这些人这些事,如今他就更不在意了。
他抬脚就出了府,无视来贺者的眼光。
“哎,他这什么意思?”
“仗着自己有些功劳便目中无人,哼!”
“他也不看自己的身份是谁给的?他这态度不摆明了不给咱们面子?”
“岂止?来日怕是要权臣独大?还有咱们的立身之处吗?”
王公贵族们觉得赵煊清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气愤不已,心里算计着要到国君面前好好给他“美言”几句。
赵煊清坐在姝熙院的一处屋檐上饮酒。
原本华美庄严的院子变成了破败不堪的模样。
赵煊清的心里酸涩不已,听说这里的老板夫妇都死于战乱。清韵该是回来了,他在这里等着等着,从清晨到傍晚。
夕阳西下的时候,清韵和云香,可儿抱着琵琶回来了。
清韵微笑着,衣袂被风吹起,一袭浅蓝色云锦绢裙衬得她更为清雅秀丽。她们出门给受灾的百姓布粥,给身心遭受重创的百姓弹奏乐曲,期盼这样能稍稍减轻点百姓的痛苦。
赵煊清很想跳下去告诉清韵,不是他要娶郡主,他根本就不想娶郡主,他所爱的只有一个她而已。
可是,他不能。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受苦的只会是清韵。
国君会因为两国无法结盟牵怒清韵,郡主也可能伤害她。
苦闷,悲哀,赵煊清只觉得嗓子里堵得慌,他就这样坐在高高的屋檐上,看着清韵直到她们走进屋子,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
屋里赵煊清送的古筝断了几根弦。清韵轻轻抚摸着筝,回想与他的相见相识相知,却又默默包起筝,不发一言。
“清韵,筝的弦都断了,不去修一修吗?”丫鬟青暖道。清韵曾给这丫头钱和身契让她自己选要不要留下,可青暖执意留下。清韵便烧了她的身契并道:那你留下吧。只是不要再叫我姑娘了。
“不必了。”清韵道,“天意如此。”
“什么是天意?”青暖道,“这筝看起来比其他的都好都精致,换好弦弹起来一定不一样。”
“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属于自己。”清韵有些答非所问。
“什么意思?筝就在你手里,我记得很早你就弹这筝了,为何不属于你?”青暖奇怪道。
“我觉得,这么好的筝只有你配弹啊!”青暖又道。
“是吗?”那时,他也这么说。
清韵忽然笑了,她拉过青暖的手道:“谢谢!只是,我现在暂时不想弹奏它,咱们想想明日的安排吧。”
晚风轻轻吹,窗外新月弯成月牙,青灰色的树木散发清新的气息,清韵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心道:不管怎样,春天到底来了不是吗?难过的事情会过去的,如果依然难过,就不让自己闲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