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大臣间流传着些蜚语,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大王听过没有?”冷太后端起茶杯,眼去了眼底的一丝狡黠。
“既然是蜚语,何须让本王费心。”
“话不是这么说,虽然大王现在全部心思放在婉妃身上,但江山社稷之事,多少还是要关心一下的。更何况,这些流言和婉妃有关。”
“你究竟想说什么?”独孤漠警惕地皱眉。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王有必要知道那些大臣们在想些什么而已,免得有一天他们造反了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大臣们之间纷纷相传梦到了先帝,先帝说……”她欲言又止。
“直说,本王最讨厌人吞吞吐吐。”
“先帝说婉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祸害,留不得,为保江山,必须除掉。”
“哈!这又是谁造的谣,本王向来不相信这些,简直荒谬。”
“这可难说,想当年,大王不是杀了自己的父王,夺去王位吗?难保这个孩子不会……”
她的话刺中了独孤漠的痛处,他恼怒不已。“放肆!这是本王和婉儿的孩子,本王自然会对他疼爱有加。当年,若不是那些人兴风作浪,乱生事端,本王也不会……”
也不会从小被抛弃,受到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弄得半人半狼。
“……”看到他眼中的痛,冷太后微微有些心疼。“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本王不管你们什么意思,总之,就算本王死,也绝不会让你们伤害这个孩子。”
“可是大王是天下之主,不能为了自己所爱,弃江山不顾。如若不平息大臣的骚动,事情会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到时……”
“够了,冷落怜,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独孤漠冷冷地瞪向她,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冷太后猛地一阵,眼中多了一份心酸,自嘲地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她,你这一生都不会喊我的名字吧!”
“别再说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怎么?你在逃避吗?怕苏清婉知道你是个和母妃乱、伦的人?怕她知道你做的那些肮脏事!”
独孤漠捏碎茶杯,残渣刺进他指腹,血珠一滴滴落下。他满脸极力隐忍的怒意,“本王警告你,如果你敢在她面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死?”冷太后冷笑,“我忘了吗?我们是一类人,你不怕死,我也不怕,反正现在活着也是一种折磨。”低哑的嗓音里透出心酸与绝望。
“总之,大臣间的流言必须平息。如果你想让苏清婉顺利产下孩子,就找国师来问清楚。如果那个梦是假的,可以堵住大臣们的嘴。如果那个孩子确实会给答禄带来不幸,那就看你如何取舍了。”
“如果本王说不呢?”
“那么,自然会有人告诉苏清婉你和我之间那些事。到时,你猜他会怎么看你?杀父占母的禽兽?”
“你……本王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独孤漠已经被她逼到了绝路。苏清婉和孩子是他的软肋,她用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威胁到他。可偏偏她所言属实,他曾经确实做过那么荒唐的事。
“如果我不是公主,你当年会放了我吗?我说过,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你这一生都休想甩开我!”
一个时辰后,苏清婉平静地坐到了独孤漠身旁。他握住她的手,传递给她力量。告诉她,有他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微笑着点点头,神色淡静如往昔。
国师被请了上来,众大臣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他身上,屏息以待。
“国师,最近大臣间的一些传言,你都听说了吧?婉妃腹中的孩子,可是不祥之兆?”
“启禀太后,微臣昨日夜观星相,南天泛红光,灾星闪耀,是极凶也。预示着将有灾星会降至答禄,恕臣斗胆,确实有异常。”
南宫语嫣得意地瞟了苏清婉一眼,急忙问:“那可是婉妃腹中的孩子?”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南宫语嫣怨恨地瞪了独孤漠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国师,你说?那个人是谁?”冷太后幽幽的目光落在苏清婉身上。
“国师,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独孤漠危险地眯起眼眸,双拳握紧。
“臣只会照实说,那个凶兆便是——”他的目光在苏清婉上停了片刻,突然转向南宫语嫣。“是语妃!”
南宫语嫣大惊失色,忙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她拼命朝他使眼色,用唇形警告他不要乱说话,让他指证苏清婉。
但国师并没有理她,重复了一次。“微臣没有乱说,天象是这么显示的。语妃乃不祥之人,若是留在朝中,必定会给答禄带来灾难。”
“……”冷太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没有开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国师,我们明明梦到先帝说不祥的人是婉妃腹中的孩子……”大臣不解地问。
“那不过是有人故弄玄虚,有意设计陷害娘娘而已。娘娘,这件事你应该比微臣更清楚吧?”
“婉儿,你知道什么?”
苏清婉叹了口气,无奈地望向他。“大王,有些事臣妾本来不想拆穿,但语嫣多番陷害臣妾,臣妾实在无法再忍受了。有一个人,可以向大王解释清楚。来人,将彩蝶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