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语’殿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彩蝶奉上两杯茶,有些忐忑地说了声,“娘娘,喝茶!”
“嗯!”静雪微笑着点头,一双碧波荡漾的眼睛柔柔地望向南宫语嫣。“我们两个也没有事先通知就来探望妹妹,没有打扰到妹妹休息吧?”
“没有!”南宫语嫣不知道她们欲意何为,只得小心应对,手一直不安地绞着锦帕。
紫妃遥紫娆一身红袍,美得极为张扬,尤其眉心一点火红,似极烈焰。她缓缓端起茶杯,送至唇边,邪气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唇角始终勾着一抹高深的笑容。
“这就好,可我怎么觉得妹妹有些紧张呢?”
“我……我没有……”南宫艳语嫣嘴上否认着,但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不时偷偷往门口张望,心想着彩蝶怎么还不清婉找来。这场面,她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
“妹妹就别硬撑着,”遥紫娆开声了,笑容无害。“之前御王妃那样对妹妹,妹妹自然以为我们两个姐姐也不是善类。但如果妹妹这么想,姐姐们可就冤枉了。御王妃心胸狭窄,容不得妹妹,我们不一样,巴不得有个妹妹可以共同侍奉大王呢!”
“是啊!”静雪附和着,掩唇一笑。“要知道,大王是如此不凡的男子,欲、望自然也强于常人。就我们两个,可吃不消呢,妹妹你说是不是?”
“……”南宫语嫣红了脸,低着头没说话。
“别说了,妹妹都脸红了。来人,把东海珊瑚送上来。”
女仆将一金丝盒子捧到南宫语嫣面前,打开,是一株鲜红欲滴的珊瑚,
红灿灿的,煞是好看。纵使南宫语嫣自小见深海珍奇无数,也忍不住惊叹。
“这是我们特地从天朝寻来的珍宝,算是一点心意,望妹妹笑纳。”
“这太珍贵了……我……”
“东西再珍贵,和我们之间的情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妹妹就收下吧,别浪费我们的心意。”
“那就谢谢两位姐姐了。”南宫语嫣接过金丝盒,沉甸甸的,和她的心一样重。她当然知道,这份礼物可不那么简单,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她要沉着应对!
苏清婉匆匆赶来,一进门就被两道看似无害,实则极为凌厉的目光牢牢锁住。她顺着那目光望去,是两个美丽至极,衣着华贵的女人。一袭红袍和一袭淡蓝色衣袍截然不同,如同她们给人的感觉。
红衣女子身材婀娜,一看就极为擅长舞蹈。只见她神情慵懒,似笑非笑,眉心的烈焰如同盛开的血色花朵,有些妖异却极有风情。若是在现代,绝对可以用魔鬼身材,女妖面容来形容,男人看了绝不可能不心动。她应该就是传说中苗国第一美人,遥紫娆。人如其名,妖娆至极。
如果说遥紫娆是一朵罂粟,那她身旁的女子就是雪。纯净无暇,令人怜惜。眼里水波荡漾,柔情万分,三分娇弱,七分魅惑。
这样的女子,纵使同是女子,也恨不得能将她拥入怀里,好好怜爱,更何况是男人了。她就是雪妃娘娘静雪吧,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难怪在传言在三位妃子中,她是最得宠的。
虽然她们看上去柔弱无害,但苏清婉很清楚,她们绝非善类。
遥紫娆先开口了,还毫无顾忌地朝苏清婉抛了个媚眼。“这位就是传说中聪明绝顶,才华横溢的苏侍读吧。之前听说他竟能请动赫连质子,早就想见见,没想到竟是这样俊秀,难怪妹妹视他为至宝。”
“奴才参见紫妃娘娘,雪妃娘娘!谢娘娘谬赞!”
南宫语嫣忙将她招到身旁,声音也更有底气了。“不知道两位姐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对了,只顾和妹妹寒暄,差点忘了正事。”静雪笑道:“太后的四十大寿就要到了,妹妹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听说了。”南宫语嫣点点头。说起来,这还让她惊讶了老半天呢。太后的长子南院大王已经二十五了,而太后竟然才四十,那就是说她十五岁生子,也太早了吧!
遥紫娆接着补充,“按照以往的惯例,做妃子的都要在宴会上献技,不知妹妹有什么打算?”
“献技?”南宫语嫣一听,心里慌了。她除了玩外什么都不会,就算有点小伎俩,也搬不上台面,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求助似地望了眼苏清婉,她轻轻摇头,问道:“奴才斗胆,请问两位娘娘有何打算?”
“我嘛,还不是跳跳舞。”遥紫娆说得轻巧,但她一支舞,足以颠倒众生。
南宫语嫣咽了口口水,望向静雪。“姐姐呢?”
“太后听琴估计也听烦了,我就弹琵琶吧,再唱支家乡的曲子助兴!”
“……”她们都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技艺,这不是想吓死她吗?敢情她们今天来,是给她个下马威的吧,南宫艳语嫣的心又更沉重了。
“听说天朝的女子个个才貌双全,想必妹妹一定也技艺超群,到时候一定能惊艳全场,我们就拭目以待了。”遥紫娆和静雪相视一笑。
“……”南宫语嫣讪笑几声,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离开‘语’殿,遥紫娆道:“看来,那个侍读远比南宫语嫣难对付啊,你说他们间是不是有什么苟且的关系?”
“苟且?亏你想得出来。”静雪笑着白了她一眼。
“怎么了?”
“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有看出苏清婉根本是个女子吗?”
“什么?女子?”遥紫娆惊讶片刻,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仔细想想,她的行为举止确实不像个男子。”
“我早就察觉到了其中一定有鬼,你还记得迎亲路上她逃了,被大王抓回来了吗?若是一个简单的侍读,值得大王亲自去追吗?还有御岚风那次,大王对她紧张得很。”
“你的意思是说……大王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了?”
“应该还没有,否则以大王的个性,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要想除去南宫语嫣,苏清婉是颗很好的棋子,但或许……苏清婉才是我们将来最大的对手,利用谁除去谁还是个值得好好考量的问题。”
静雪眼里闪动残忍的寒光,嘴角冷笑着。“不过……这也只是先后的问题,到最后,她们都得死。”
遥紫娆和静雪一走,南宫语嫣立即软在了椅子上,哀叹道:“这次真是天要亡我……死了!死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娘娘无需太担心。”苏清婉安慰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又不是你。”南宫语嫣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对了,虽然我一无所长,但你有啊,你把你的技艺交给我一点点就好了!”
“我……公主想学什么?”
“赫连祈不是教了你古琴吗?你随便教我一曲就很好了。”
“可要弹出其中的意境,并不是短短数日就能练成的。如果太心急,反倒会弄巧成拙。”
“啊?那怎么办?清婉,你最聪明了,快帮我想想吧。”
“嗯!”苏清婉开始认真考虑起来。在那种场合,舞刀弄枪不是太适合,练琴又并非一日之功,至于舞蹈……公主学过功夫,练这个应该不太难,可要胜过紫妃,必须让舞蹈别出心裁才行。
什么舞能比较特别呢?南宫语嫣脑中闪过一支支舞,突然灵光一动,“有了!”如果能练成那支舞,必定能震惊四座。
“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嗯!跳舞!”
“啊?跳舞?”南宫语嫣又变成了苦瓜脸,“有遥紫娆在,我不是自取其辱吗?”
“清婉说的舞不是简单的舞蹈,而是加入一些刀剑功夫。”
“啊?还有这样的?”她可从来没听说过。
“嗯!总之公主相信清婉就好,明日之前,清婉一定会把舞衣赶出来。”
夜已深,‘竹音’内不时传出隐含着哀婉的琴音。手指停在琴弦上,赫连祈凝视着窗外的夜色,想着心中深深思念的那个人,不禁更觉得难过。
“这枚戒指,我会每天带在身边。分开的这些天,就当给我时间考虑好吗?
“我答应你,我以后会经常来,好不好?”
……
她说过,她会经常来的,可是已经七天了,为什么她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难道她已经忘记他了吗?还是她突然发现,她比较喜欢宫里的生活,觉得和他在一起太沉闷了?
赫连祈纠结得要命,想见她想得要命,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他贸然去找她,说不定会惹得她不快的,他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清婉……快回来,求求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