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害怕极了。我浑身颤抖,嘴里发干,两个膝盖发软,心跳得厉害。可是我不能跑开,因为那样就会因逃亡而被枪毙。我不能跑,只能留下来。我一直看着那些码头工人毫不在乎地把炸弹搬来搬去,心想船随时都会被炸掉。在我担惊受怕、紧张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开始运用我的普通常识进行思想。我跟自己好好地谈了谈,并说:‘你听着,就算你被炸了,又怎么样?你反正也没有什么感觉了。这种死法倒痛快得很,总比死于癌症要好得多。不要做傻瓜,你不可能永远活着,这件工作不能不做,否则要被枪毙,所以你还不如做得开朗点。’”
“我这样跟自己讲了几个小时,并渐渐觉得轻松了些。最后,我克服了忧虑和恐惧,接受了那不可避免的情况。”
“这段经历让我受益终生。现在每逢我要为一些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忧虑的时候,我就耸耸肩膀说:‘忘了吧。’”
好极了,让我们欢呼三声,再为这位卖饼干的店员多欢呼一声。“对必然的事,就轻快地去承受。”这几句话是在耶稣基督出生前399年一位哲人说的。但是在这个充满忧虑的世界,今天的人比以往更需要这句话。
因此,在面对难以避免的事情时,要在忧虑毁了你之前,适应已经发生的情况。
正视人生的挫折
罗勒·摩尔的故事很富戏剧性,而且会让你永远忘不了。下面就是他亲口述说的故事:
“1945年3月,我在中南半岛附近276尺深的海底学到了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当时,我和另外87个人一起在贝雅S·S·318号潜水艇上。我们由雷达发现,一小支日本舰队正朝我们这边开过来。在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升出水面发动攻击。我由潜望镜里发现一艘日本的驱逐护航舰、一艘油轮和一艘布雷舰。我们朝那艘驱逐护航舰发射了3枚鱼雷,但是都没有击中。那艘驱逐舰并不知道它正遭受攻击,还继续向前驶去,我们准备攻击最后一条船——那艘布雷舰。”
“突然之间,布雷舰转过身子,直朝我们开来(一架日本飞机探测到我们在60尺深的水下,把我们的位置用无线电通知了那艘布雷舰)。我们潜到150英尺深的地方,以避免被它侦测到,同时准备应付深水炸弹。我们在所有的舱盖上都多加了几层栓子,同时为了要使我们的沉降保持绝对的静默,我们关了所有的电扇、整个——冷却系统和所有的发电机。”
“3分钟之后,天崩地裂。6枚深水炸弹在我们四周爆炸开来,把我们直压到深达276英尺的海洋深处。我们都吓坏了,在不到1000英尺深的海水里,受到攻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不到500英尺的话,差不多是难逃劫运。而我们却在比500英尺的一半深一点的水里受到了攻击——要照怎么样才算安全,说起来,水深等于只到膝盖部分。那艘日本的布雷舰不停地往下丢深水炸弹。要是深水炸弹距离潜水艇不到17英尺爆炸的话,可以在潜艇上炸出一个洞来。有十几二十个深水炸弹就在离我们50英尺左右的地方爆炸。”
“我们奉命‘固守’——就是要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保持镇定。我吓得几乎无法呼吸,一直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下死定了……这下死定了。’电扇和冷却系统都关闭之后,潜水艇的温度一下子升得很高。可是我却怕得全身发冷,穿上了一件毛衣以及一件带皮领的夹克后仍然冷得发抖。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全身冒着一阵阵的冷汗。攻击持续15个小时之久,然后停止了。显然那艘布雷舰已经把所有的深水炸弹都用光了。”
“这15个小时的攻击,感觉上就象1500万年。我过去的生活都一一在我眼前映现,我记起了以前所做过的所有的坏事,所有我曾经担忧的一些很无聊的小事情。在我加入海军之前,我是一个银行的职员,曾经为工作时间太长、薪水太少、没有多少升迁机会而发愁。使我忧虑的因素数不胜数——我没有办法买自己的房子;没有钱买部新车子;没有钱给我太太买好的衣服;我非常讨厌我以前的老板,因为他老是找我的麻烦。我还记得,每晚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总是又累又难过,常常跟我的太太为一些芝麻小事吵架;我也为我额头上的一个小疤——是一次车祸里留下的伤痕——发愁过。”
“多年前,那些令人发愁的事我看起来都是大事,可是在深水炸弹威胁着要把我送去见上帝的时候,这些事情又是多么的荒谬、微小。就在那时候,我对自己坚决地说:“如果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太阳跟星星的话,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忧虑了。永远不会!永远不会!永远也不会!,在潜艇的那15个可怕的小时里,我对于生活所学到的,比我在大学念了4年的书所学到的要多得多。”
通常,我们都能很勇敢地面对生活里的那些大危机。但是,使我们狼狈不堪、精疲力尽的却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比方说,塞缪尔·佩皮斯在他的《日记》里谈到他看见哈利·维恩爵士在伦敦被砍头的事:在维恩爵士走上断头台的时候,他没有要求别人饶命,却要求刽子手不要一刀砍中他脖子上那块伤痛的地方。
伯德上将在又冷又黑的极地之夜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手下的人常常为一些小事情而难过,却不在乎大事:“他们能够毫不埋怨地面对危险而艰苦的工作,在零下几十度的寒冷中工作。可是,我却知道有好几个同房的人彼此不讲话,因为怀疑对方把东西乱放,占了他们的地方。我还知道,队上有一个讲究所谓空腹进食、细嚼健康的家伙,每口食物一定要嚼过28次才吞下去;而另外一个人,一定要在大厅里找到一个看不见这个家伙的位子坐着,才能吃得下饭。”
“在南极的营地里,”伯德上将说,“像这类的小事情,都可能把训练有素的人逼疯。”
而伯德上将,你还可以加上一句话:“小事”如果发生在夫妻间的生活时,也会把人逼疯,还会造成“世界上半数的伤心事”。
这个结论也是权威人士说的。芝加哥的约瑟夫·萨伯斯法官在仲裁过四万多件不愉快的婚姻案件之后说:“婚姻生活之所以不美满,通常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情。”
纽约州的地方检弗兰克·霍根也说:“我们处理的刑事案件里,有一半以上都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在酒吧里逞英雄,为一些小事情争争吵吵,讲话侮辱别人,措辞不当,行为粗鲁——就是这些小事情,结果引起伤害和谋杀。很少有人真正天性残忍。一些犯了大错的人,都是因自尊心受到小小的伤害,一些小小的屈辱,虚荣心不能得到满足,结果造成世界上半数以上的伤心事。”
罗斯福夫人刚结婚的时候,她忧虑了好多天,因为她的厨子做饭做得很差。“可是如果事情发生在现在,”罗斯福夫人说,“我只会耸耸肩,一笑而过,并立刻就把这事给忘了。”就连凯瑟琳女皇——这位最专制的女皇——在厨子把饭做得不好的时候,通常也只是付之一笑。好极了,这才是一个成年人的做法。
“戴尔·卡耐基曾说过这样一件事:有一次,我到芝加哥一位朋友家里吃饭。分菜的时候,他有些小事情没有做对。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即使我注意到,我也不会在乎的。可是他太太看见了,马上当着我们的面跑起来,大声地指责他:‘约翰,看看你在搞什么!难道你就永远也学不会怎样分菜吗?’然后她对我们说:‘他老是犯错,简直就不肯用心。’”
“也许他确实没有好好地做,可是我实在佩服他能够跟他太太相处20年之久。坦白地说,我情愿只吃一两个抹上芥末的热狗——只要能吃得很舒服——而不愿一面听她唠叨,一面吃北京烤鸭和鱼翅。”
“在碰到那件事之后不久,我妻子和我请了几位朋友到家里来吃晚饭。说就在他们快来的时候,我发妻子发现有3条餐巾和桌布的颜色不大相配。”
我的妻子后来告诉我说:“我冲到厨房里,结果发现另外3条餐巾送去洗了。客人已经到了门口,没有时间再换,我急得差点哭了出来。我只想到:为什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然后我又想到:为什么要让它使我不高兴呢?于是我走进餐厅去吃晚饭,决心好好地享受一下。我果然做到了。我情愿让朋友们认为我是一个比较懒散的家庭主妇,也不要让他们认为我是一个神经兮兮、脾气不好的女人。而且,据我所知,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些餐巾的问题。”
在法律方面有一条众所周知的名言:“法律不会去管那些小事情。”一个人也不该为那些小事忧虑,如果他希望求得心理的平静的话。
在多数的时间里,要想克服被一些小事所引起的困扰,只要把看法和理点转移一下就可以让你有一个新的、能使你开心一点的看法。荷马·克罗伊是个作家,写过几本很不错的书。他举了一个个怎么样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好例子。以前他写作的时候,常常被纽约公寓热水灯的响声吵得发疯。蒸气会砰然作响,然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声音——而他坐在他的书桌前气得直叫。
后来,有一次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露营。当他听到木柴烧得劈啪乱响时,他突然想到:“这些声音多么像热水灯的响声,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声音而讨厌那个声音呢”回到家以后,他跟自己说:“火堆里木头的爆裂声,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热水灯的声音也差不多,我该埋头大睡,不去理会这些噪音。”结果,他果然做到了:头几天他还会注意热水灯的声音,可是不久他就把它们整个都忘了。
很多其他的小忧虑也是一样,我们不喜欢的事情,结果弄得整个人都很颓丧,只不过因为我们都夸张了那些小事的重要性。
狄期雷利说过:“生命太短促了,不能再只顾小事。”
“这些话曾经帮我捱过很多痛苦的日子。”安德烈·摩瑞期在《本周》杂志里说,“我们常常让自己因为一些小事情、一些应该不屑一顾和忘了的小事情弄得非常心烦……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不去快乐地生活,却为一些一年之内就会被所有的人忘了的小事而发愁。不要这样,让我们把我们的时间、精力只用在值得去做的行动和感觉上,去想伟大的思想,去经历真正的感情,去做必须做的事情。因为生命太短促了,不该再顾及那些小事。”
但是,并非人人都如此。就像拉迪亚德·基普林这样有名的人,有也会忘了“生命是如此短促,不能再顾及小事。”其结果呢?他和他的内弟打了一场佛蒙特有史以来最有名的一场官司——这场官司打得有声有色,后来还被写成一本书记载下来。
基普林娶了佛蒙特的女孩凯洛琳·巴苹斯蒂尔。他们在佛蒙特的布拉特伯勒建了一间很漂亮的房子,准备在那里定居下来度过他的余生。他妻子的弟弟贝蒂尔·巴苹斯蒂尔成了基普林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一起工作,一起娱乐。
然后,基普林从巴苹斯蒂尔手里买了一些地,事先协商好巴苹斯蒂尔可以每一季在那块地上割草。有一天,贝蒂尔发现基普林在那片草地上建了一个花园,他生起气来,爆跳如雷,基普林也反唇相讥,弄得佛蒙特绿山上的天都变黑了。
几天之后,基普林骑着他的脚踏车出去玩的时候,他的内弟突然驾着一部马车从路的那边转了过来,逼得基普林从车上跌了下来。而基普林——这位曾经写过“众人皆醉,你应独醒”的人——却也昏了头,竟然告到法院,把贝蒂尔抓了起来。
接下来是一场很热闹的官司,大城市里的记者都挤到这个小镇上来,新闻传遍了全世界。事情没办法解决,这次铮吵使得基普林和他的秉子永远离开了他们在美国的家。然而这一切的忧虑和争吵,只不过为了一件很小的事。
2400年前的佩里克苹斯这样说:“来吧,各位!我们在小事情上耽搁得太久了。”一点也不错,我们的确让小事情缠住了手脚。
哈瑞·爱默生·傅斯锹克博士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故意——有关一个森林的巨人在战争中怎样得胜、怎样失败:
在科罗拉多州朗峰的山坡上,躺着一棵大树的残躯。自然学家告诉我们,它曾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初发芽的时候,哥伦布才刚在美洲登;第一批移民到美国来的时候,它才长了一半大。在它漫长的生命里,曾经被闪电击中过14次;400年来,无数的狂风爆雨侵袭过它,它都能战胜它们。但是在最后,一小队甲虫攻击了它,使它倒在地上。
那些虫从根部往里面咬。小虫每次的攻击很微弱,但却持续不断,渐渐伤了大树的元气。就这样,在这个森林里的巨人,岁月不曾使它枯萎,闪电不曾将它击倒,狂风爆雨没有伤着它,却因一小队可以用大拇指跟食指就可捏死的小虫而倒了下来。
我们岂不都像森林中的那棵身经百战的大树吗?我们也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狂风爆雨和闪电的打击,但都撑了过来。可是我们有些人却让自己的心被忧虑的小虫咬噬——那些用大拇指和食指就可以捏死的小甲虫。
有一次怀俄明州公路局局长查尔斯·西费德以及他的一些朋友支怀俄明州的蒂顿国家公园观光。他们本来要一起支参观洛克菲载坐落在那公园里的一栋房子的,可是他那部车子转错了一个弯,迷了路。等他们到达那座房子的时候,已经比其他的车子晚了一个小时。西费德先生没有开那扇大门的钥匙,所以他在那个又热、又有好多蚊子吓他的森林里等了一个小时。等他们到达时,那里的蚊子多得可以让一个圣人发疯,可是它们没有办法使查尔斯·西费德困扰。在他们到达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忙着赶蚊子呢?不是的,他正在吹笛子,当作一个纪念品,纪念一个知道如何不理会那些小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