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军官学院的实战课。
在军官学院中,你可以战术不过关。比如说用步兵强推山顶工事的愚蠢战略。
你可以理论课不过关,比如说连本国勋章与勋章之间的区别都认不清的。
甚至你可以论文都挂科。
但是如果你实战课没有应有的表现的话,那就尽早滚蛋。
而谭雅-提古雷査夫准尉是各个科目全优的标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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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鲁纳根放下咖啡回忆到的。
今天下午的实战课是泥泞战场上的快速突袭训练。
帝国是战争机器,那也就意味着它对军人的要求尤其至高。全长四百米,单纯的泥泞路战壕之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杂物,随机爆炸点,已经处在侧面的两台机枪发射的训练弹的交叉掩护。
虽说每个小队的队长都是同级生中的佼佼者,但带领着这样连战场都没上过的菜鸟。想要在四分钟之内完成突袭……就是经历过莱茵战线绞肉机般战争的鲁纳根,军大学毕业的优等生,以策略与军事素养著称的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果然啊……”,说到底这个科目所谓的四分钟突破战线只不过是个幌子,关键在于你有没有那个魄力直接攻击机枪手以及创造一个利于自己突袭的环境。
可以说这项考核从一开始就能知道这个小队到底能不能过关。
战争从不循规蹈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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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这么久了,从二期生到一期生,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敢于跳跃思维,寻着前人的轨迹慢慢摸索。
真是……怎么看怎么失望……
甚至鲁纳根觉得学生们的表现就好像上学时在面对老师提问而不会的学生,真是松懈啊,不过也不能怪他们。现在正是和平的发展时期,比鲁斯少校的演讲虽然打动人心却只是在他们心底埋下一颗种子,而且人都是有惰性的。
但是……鲁纳根的眼神漂移,总有人是不同的。谭雅-提古雷査夫准尉和其他人有着绝对的区别,从自身气质到身后小队成员透露出的那种自信。就是不能完成,也会被记通过的。
“下一个,谭雅-提古雷査夫准尉。”
谭雅嘴角下撇,眼神淡漠,快步小跑至教官面前,脚跟一并,敬了一个军礼。
“准尉,你有一分钟时间。”
“是!”
是错觉吗,谭雅微微上翘的嘴角让鲁纳根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果然,转头的瞬间,谭雅的脸上是一副鲁纳根从未见过的狰狞笑容。
“诸位,就像平常一样懂吗?”,谭雅振臂高呼,骇人的气质不知不觉之间影响到了小队的每个人。
“是!”
“开始吧,用给你们的枪排除掉所有挡在我们前进道路障碍。”,只要战斗起来,谭雅的理智就开始渐渐被吞没,除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之外,剩下的部分被名为兽欲的本能通知。
因为战争可是让人紧张,兴奋,以及随时都有可能受伤死亡的境地。
谭雅不断地如此告诫自己,以至于自身的肾上腺素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魔导所激发,催化。
与旁人眼中的赞叹不同的,鲁纳根看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谭雅狂笑着摧毁障碍,突破封锁。是疯子吗?鲁纳根在心里这么问着自己,不不对……对此鲁纳根不敢枉下定论。但谭雅的优秀的毋庸置疑的,她的小队成员几乎就像是从前线上退役的老兵,浑身散发着煞气。
怪物吧……鲁纳根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突破冲锋,以及毫不顾忌地用减弱过的爆炸术式击破机枪手。
已经可以直接上战场了。鲁纳根如此想到,但是……谭雅脸上的狞笑就像一块石头压在鲁纳根心底。太诡异了,就是谭雅是个真正的军人,那也太诡异了。或者说,战术运用的太过无情,只是下达命令,对于实现目标要付出多少牺牲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不错……”,一边突进,谭雅一边关注四周的变化,这样行的通。
很自然的,鲁纳根脸上的错愕被她当成了惊讶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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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鲁纳根苦笑着放下了手上的杯子。
“怎么说呢?”,鲁纳根推了推眼镜,面前的谭雅是在仔细品尝咖啡不错,但是联想起昨天谭雅脸上的狰狞笑容……还真是……
“谭雅准尉的指挥很有效,而且也具备一个指挥官应有的思维方式。”,即使鲁纳根心里有一百个疑惑,但他还是如实解释到。
“而且谭雅准尉的队员也对谭雅准尉十分信任。”,鲁纳根默默叹了口气,“这样的小队绝对可以直接投入战斗,而且是绝对的目的达成者。”
“嗯……很高的评价。”,比鲁斯撇了撇嘴,鲁纳根心有顾忌,比鲁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他不知道鲁纳根到底在顾及什么,到底是谭雅,还是自己。
“谭雅准尉,鲁纳根中尉的评价可以说是满分哦。”,稍微思索了片刻,比鲁斯笑着说,“有什么想法吗?”
“不敢。”,谭雅方下咖啡,低着头说到,“要是还有什么看法的话,他们说到底还是菜鸟,根本算不上军人,他们根本没有学会以任何方式达成目的的。实战课毕竟只是模拟实战,我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能冒着受伤乃至死亡的觉悟向目标发起冲锋。”
又来了,这种感觉。这种不太对劲的感觉。鲁纳根推了推眼镜,默默地看着谭雅总结。这种古怪的感觉到底是哪里来的?明明谭雅准尉说的没有错,但我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样的人在军队之中简直就是薪水小偷,和他们的军衔与工资根本不符的战斗力,这不单单是对帝国经济的浪费,还不如把这些人遣返会后方从事其它职业,不然只是对人力资源的浪费而已……”
人力资源!对了,就是这个。
鲁纳根的头微微低下,让自己镜片的反光遮掩住自己的眼神,就是这种态度,对生命,对相处一起的战友的漠视,还有根本就是将人命当做资源使用的冷漠。
只是一瞬间,鲁纳根就感觉自己的背后被冷汗浸湿。
“呐……不要那么苛刻。”,比鲁斯笑了笑,好像根本没有被谭雅的严肃影响,“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还是学生,你们还要学习。”
看着谭雅渐渐缓和的面容,比鲁斯笑着说道:“可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有像谭雅准尉你这样的资质可以提前毕业啊。”
还好,还好……鲁纳根突然之间又松了口气,毕竟和比鲁斯少校说的一样,谭雅还是学生,而且还是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正因为如此她才需要学习,通过学习纠正错误的地方才对。
而且……鲁纳根想起了谭雅在面对比鲁斯少校时的态度,而且,她的确是将比鲁斯当做挚友来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