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的净诗感觉不到因昨晚的事而疼痛的腿脚。
“哈?”
奇怪过后,令一个让他吃惊的便是身上时有时无的难受触感了。
“骗人的吧?”
果不其然,当他在床上站起时,身上的衣服松垮地垂下,这无疑是那个症状发生了……
“身体又变小了!”
拿着桌上的铜镜由上往下照看了一番,自己竟又矮小了许多。
“不会是昨晚我突破极限了?”这不由自主地让他皱眉思索起来。
那真身也没换出来,怎么就极限了?想到这些,净诗脸色又变得落寞了许多,昨晚发生的事又历历在目地呈现在面前,他真的下定决心,不在与阎王他们有任何瓜葛了。
“小净诗起来没,娘亲可要进来了哦。”
就在他在床头皱眉间,房门咔的一声被娘亲打开了,只见她手上端着一些早点,脸上带着慈笑走了进来。
“哇,我还没说可以进来。”
反应过来的净诗吓了一跳,并抱怨着,因为现在他要是让她娘亲瞧见的话恐怕会被追问个底朝天吧。
“这有什么。”娘亲不在意地一笑,将早点端到桌上摆好,便笑眯眯地看向净诗,看到的一刻笑容便凝固了下来,随后匆忙放下早点,拉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并将他转了一圈,捂着小唇吃惊道:“净诗,你这又怎么了,比昨天小了许多……”
果然,必然事件发动了,净诗见他娘亲将自己的身体观察了个遍,已经肯定自己变小了,她脸上那笑容以飞去,换上的是担心的表情。
“这……”
净诗不可能将事实告诉她的,相信,“我昨天被鬼抓去打了一顿,然后变小了!”这样的话娘亲也不会信。但是又没有什么可以瞒天过海的办法……
怎么办……能有什么办法吗……在没有被继续逼问的情况下净诗必须得想个法子让她不担心。
他偷偷看向娘亲,见她同样一脸担心,紧锁眉头看着自己。
“你这衣服都垮掉了,你这模样倒像你八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
“法术……对了法术!”
早知道她娘亲会继续问了,净诗一拍手便以想好如何回答,既然自己是跟老师傅学法,那便将计就计。
“法术?”
娘亲顿时疑惑万分,心想,世间难道还有这般法术吗?
“对!法术。”
净诗在床上蹦了一蹦,甩动那长出的袖子,靠在背部,一脸得意地解释道:“没错,这是法术,是师傅教给我的第一个本领,让自己变回以前的模样,从而骗过……骗过,骗过一些,不对,是拿来捉弄人的哈哈……”
说着间脸上冒出了些汗水,心道,好险,差点编不下去……
娘亲听得半信半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现在的这模样,估计是说真的吧,便无奈叹气,法师都这个怪里怪气的吗?因为还要下去准备东西,娘亲边离开边道:“世间还有这般无聊的法术啊……算了,净诗你今天便要去了,我去给你准备些,你先吃些早点吧。”
说完,又跑回来在净诗脸上疼爱的亲了一小口便才安心下去为他准备东西了。
擦擦脸,还是老样子。净诗挽着袖子,伸了个懒腰便嚯的一声跳下床享用早点,边享用边想着,昨晚的伤势以不见踪影,难不成是这次变小照成的?这倒也不错……
————
“娘亲,老爹,再见,我回去了!”
在门口与父母挥手道别后,净诗便带着包袱行入镇中。
这包袱里头有一些银两与换洗的衣物,毛笔等,两支旗,一支是令将旗,还有一支就是娘亲为自己“做”的旗了,他可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下到镇上,现在已是巳时,阳光普照,街道喧哗,各行各业的叫卖声连绵不断。
这次前往的乃是东州,净诗站在一家卖武器兼法术物品的店铺门前,眉头微皱,想着此此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路上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笔墨纸砚是现在买好还是去到再买呢?
他专心致志地思考,这是个严谨的问题。
过往的行人扁担挑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有小板凳,簸箕,各式各样,千奇百怪,卖糖葫芦的人,摇动着拨浪鼓,穿过净诗身边,也没能让其分心。
过往豪蛮的马车过人,人间法师侠客,滔滔不绝。
“都说戏子无义也无情——”
“这时武松“哈!”的一声便将那大虫逮着,照着脑门便是……”
茶楼戏子一词三叹的叫唱声,街边说书人打得一手好快板,周人听得津津有味。
……
“小兄弟,小兄弟……”
正凝神考虑的净诗感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肩膀正被轻轻拍着,便回头。
这一回头,一张满头乱发,满嘴胡渣的脸正与自己面前痴痴地咧嘴笑着。
净诗下意识退了半步,好家伙,叫他的是一位三十多的邋遢男子,身上带着个酒葫芦,而且腰间更是带有一把佩剑。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铺面而来,忍不住一捏鼻子,一脸嫌弃地问道:“叫我何事?大教主。”
切,又被这家伙盯上了,倒霉。
净诗知道这位中年男子,这家伙是镇上有名的大教主,其实才不是什么狗屁大教主,只是比江湖骗子好点的神棍罢了,被他逮到恐怕要听他讲些啰哩巴嗦地奇怪东西了?。
“嘿嘿嘿,别紧张嘛,小兄弟我观察你很久了,要不要考虑信奉教主啊?教主保你一声平安哦。”
那大汉哈哈笑了声,双手合十地朝净诗靠近,眼神坚定,似乎没有在开玩笑。
教主保我平安怎么没保你脑袋正常啊。净诗嫌弃地尽量离他远点,他一张嘴,那空气感觉都被污染了,一股伴着强烈的口臭的酒味。
“我家是卖棺材的,我也观察你很久了,要不要来一副啊。”
净诗哼了声,便也倒问他道。
这人逢人便拉着问要不要信奉教主,然后说有多好,这净诗深有所知,因为有次命不好,被他逮到了,硬生生听了他讲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教主圣经。
具净诗了解,他所说的教主是历史上一位叫奕剑的剑侠,虽然有点名气,但是到底也有净诗不知道的人物,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信奉。
“诶,小兄弟,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吧,别这么无情,我给你讲讲主的一些正当剑客的神圣精神,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在哪呢?诶……”
他不顾净诗的回答,从身上掏出了两本残破的自编书,猛.舔指头后开始翻书。
“切,我是鬼客,他是侠客,我信奉他做个什么。”
又来了……净诗已经麻木了这位大教主,明明不会耍剑,自己却剑不离身。
“哦,找到了,我给你念念主的语录哦。”好不容易翻到内容,大教主突然就来精神了,双手庄重地捧着残破不堪的书,清了清老谈,正儿八经地念叨着“圣经”上的话给净诗听:“真的正当剑客,必须要有坚定不移的精神,剑客要除恶扬善,当年剑小明便是没有坚定的精神,输给了我。剑客必须有健康的身体,不能吃青椒,不能吃黄瓜,还有绝对不能吃芹菜,那东西味道那么怪,不是人食也,还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东西语录,明明就是你自己讨厌吧……
净诗奇怪地瞥了大教主一眼,这家伙应该和玉无颜一块玩啊。
大教主一边说着他的圣经,净诗就自己想自己的事。
东洲也被称为妖舟,东洲的东区崇山峻岭,高山连绵,鸟无人烟,也有一部分是荒废的空地。这再好不过作为妖兽的领地了。
魑魅魍魉,千奇百怪的妖兽繁生于此,妖物最多的地方便是此地。
而东洲在过去便是一片人间地狱,无人敢踏足。
净诗最终目标便是那,由妖王錡所栖息的地方……
“喂,小兄弟,你叫净诗对吧,见你认真听主的圣意,那这本由主亲自给我,多出的圣典我便给你。”
也不知道他在那乱七八糟说些什么,一脸正气地将那本多出的书本子递到净诗面前。
他的脸上带着些得意,那本书看似神圣不可侵犯,其实就是本他自己乱写的书罢了,净诗早就看过了。
你哪里看出我认真了
净诗回过神,嫌弃地瞥了一眼,为了不让他烦自己,便随意收下了,不然这人没完没了。
“好了,我去将主的精神传达给有缘人了。”
见净诗收下,那大教主单手抱胸鞠躬道谢,转身拉住另外一个人便又开始传达他所谓的圣经……
懒得理他了,净诗转身便往镇口走,他以决定,去到在买吧,在路上带太多的话影响行程。
“如果能有马车就好了。”
走到镇口,看着车夫在那喂马等客净诗便叹了口气。
这东洲为妖洲,一个区都是妖怪,而且据说已经开始向其他区繁衍了,为了自己的性命,几乎没有车夫肯去往东洲。
“唉,风和日丽,源源不断呐。”
鸟儿停歇与骏马身上,车夫停歇无聊,便聚在一起,在设在镇口的小客栈上喝些粗茶,唱点别扭的小曲聊天取乐。
净诗也想喝点小茶,便也进了那家客栈。
“哦,小孩儿,是不是帮父亲打些酒?”
小二见来客乃是个小孩,便习惯地招呼着。
“哦不是,只是路过口渴想喝点小茶。”
净诗装得一脸天真,可怜楚楚地问着,想蹭点水喝。
见他模样惹人疼爱,那小二笑了笑,老实道:“好,桌上自己喝吧,那可是不要钱的!”
“好嘞,谢过了。”
净诗点头感激,便不客气地坐上板凳,翻过茶杯便倒茶喝。
外头烈日当空,鸟儿与蝉儿同鸣,现在也快秋天了,蝉自然少了许多。
被马夫脱去板车的骏马发出“噗噗”的叫声,低头于马槽湿水。
这也快中午了,这天气与动物的叫声使净诗困意萌生,想要小睡一会儿……
——
“诶,小马啊,听说你是从东洲拉客而来的,等会儿便要回去?”
聚在一桌的马夫,叫了些小酒与花生米,用借草帽扇风乘凉,聊着那话头便指向了一边带着小孩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点头称是,拿着桌上的小点给小孩品尝。
小孩童坐于他身边,无聊地甩着小脚,模样甚是可爱,乖乖地接过父亲递给的小糕点便送往嘴里,乖乖地在一旁吃着,不哭不闹,看着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哟,小家伙乖巧可爱,长大也不知道便宜哪家姑娘呐!”
这小孩也让其他车夫赞不绝口,想必以后又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吧。
那被称为小马的中年男子听到他们称赞自家孩童,便连口谦虚道:“哪有哪有。”说着忍不住摸着小孩的脑袋,他一生没大作为,只想这孩子能比自己有出息。
这小孩也可能是他唯一能得意的地方了吧……
过了差不多一时辰,客栈上的车夫有的拉客离去,有的回家下地了,仅剩小马与其他四位车夫。
“我也该回去了,马良,醒醒了。”
一看时候以不早,也该启程了,那小马便轻轻摇醒爬桌上午睡的孩子,与其余的马夫道别。
本来拉客来后,想着有人去东洲的话顺便接一单,只是不出所料,没有人去东洲,如今只能空车返回咯。
“是该走了,那么有缘再见了——小家伙好好念书啊,长大有出息点。”
一个马夫向前与他们道别,说着又捏了捏睡意犹在的马良。其实他们都是刚认识不久的,只不过说到分离,总会有些不舍。
“好了,跟其他叔叔说再见吧。”
抱着马良,小马笑着跟马良说道。
“叔叔再见。”
马良听从,摆手与他们道别。
——
来到马车前,小马将马良放回了车中,自己则牵来马,做好一切后便呼了口气对马良道:“又在画画啊,要回去了哦,路上可颠簸哦。”
“嗯,没事。”马良嘻嘻一笑,继续画着鸟儿。
“慢着!”
小马笑着摇头,刚要挥鞭,一个稚嫩的声音将其叫住了,回头一看,乃是从客栈中出来的小孩,估摸七八岁,带着包袱脸上有块红印子,睡意犹在。
“不知小朋友叫我何事?”
小马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微笑地问道。
“你可是要去东洲?”
“是的,小朋友你要去?可考虑了,那可是妖洲。”
“无妨无妨,我去,多少银子?”
这小孩便是净诗,他在没睡时便听到他们的聊天对话,所以这才赶出来。
“一,一两。”小马声音颤抖了一下,他真要去吗,看他的包袱视乎并不像开玩笑。
这可是妖洲,别说小孩童,就连大人都不敢去呐。
“好嘞!”净诗迅速在包袱里摸出一两银子跑过来递给小马,指着马车问道:“那个,我可以上去了吗?”
这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净诗哪能放过,竟然让他遇到东洲而来的马车,怎么形容,那便是可遇不可求。
看着手中的银子,小马诧异了一刻,心想,估计是要去见什么人吧,随后便收下银子笑意盈盈地说道:“当然可以了客人。”
他摇头无奈地想到,现在父母也真敢放心让自家孩童独自远行。
“驾!”
挥动着马鞭,马车便缓缓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