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一轮圆月从东方蹦出,像一只银盘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从这只银盘抖出,撒在树木耸立的官路上,与地上灯光交相辉映,整个林间显得格外宁静、清幽。阵阵清风,吹动了林间的败草,吹过粗糙的树干,带来了一股股泥土的清香。
难得幽静,却被远处传轱辘轱辘的马车声打破,一辆飞驰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尘土在车后飞扬而起,尽管是黑夜仍然可以看到那如雾气的飞尘,马车上依稀可见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衫的车夫,不停的挥动鞭子,啪啪的抽打着四蹄飞奔的俊马,路面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车辙印。
忽然路两侧原本寂静的树林,呼啦啦飞起一群受惊的小鸟,接着树枝摇晃,嗖!嗖!嗖!十几个黑影从树林里飞出,全身漆黑,蒙着面,直奔马车而去,眼见一群人冲过来,车夫吓得真哆嗦,使劲拉钢绳,马儿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抬起,直接将车夫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摔了个鼻青脸肿。还没来得急爬起来,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了起来。
两个黑衣人飞身而起,长剑一划,马车帘嘶的一声被砍落,冲了进去。
“少主,车内没人?”冲进车内的两个人,转眼间又冲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一个身材高挑的蒙面人面前说道。
“ 什么?没有人”被称为少主的人,脚尖一点地,飞身而起,跳上车,只见车内放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着鼓鼓的东西,他手起剑落,袋子被砍破,沙子?这沙子很奇怪,还会发光?怎么可能,明明看到她们出来,上了马车,一路都有人跟踪,怎么可能变面两袋沙子。“车夫,车夫,车上人呢?”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吓得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车夫,一哆嗦,扑通又摔了回去。“我?我不知道啊!她们明明是上了车的。怎么又就没了呢?”车夫一副茫然的样子,回头望了望着了车上,真的没人?那人哪去了?“不知道?你的车上客人没了,你会不知道?”另外一名黑衣人凶神恶煞般的大吼。“妈呀,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那两个客倌上车就给了银子,哝,不信你们看,这是她们给的银子,足足多给了五两呢,本来讲好是五两,却给了十两,还千交待万嘱咐,不许进车里,只管赶车,越快越好。而且还让我备了干粮,看,你们看,说是中途不许停车。”车夫害怕黑衣人不信,全身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十两的银定子,还有一包馒头。
“该死。”大吼的黑衣人怒气冲冲的上前,举剑就要刺。“饶命,大侠饶命!”车夫跪在地上大喊,吓得快尿裤子了,她这是着谁惹谁了,就是想多挣两个钱讨生活,要知道会丢命,多少钱她不来啊。 “住手,将她带走,不许伤她,关一阵子,就放了她吧?”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留她一条命吧!被人称作少主的人,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怜悯,是不是跟她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得悲天悯人了?“ 是,少主。”少主开了金口,黑衣人毕恭毕敬。一把抓起车夫,转身往树林里而去。“车,我的车,我的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是被人抓走,生死未卜,也舍不得丢下自己糊口的家伙。
“闭嘴,再出声,我杀你。” 人群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时间不长,官道又恢复了幽静,只能听到马匹粗重的喘气声,及马蹄塔塔拍打着地面的声音。“主子,人走了,我们要追上去吗?”“现在不行,再等一会儿。她们没走远,打草惊蛇就不好玩了。”
“可是,人要走远了,我们跟不上了?”“ 安了,主子我自有办法。”话音刚落,从树林中飞出两道身影,直奔马车而去。程爱爱看了看洒了一车的细沙,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
“ 主子,沙袋真的被砍破了,你怎么知道她们一定会砍袋子的。瞅瞅,这沙子洒了一车,可惜了,这可是上好的沙子呀!”还是洺河中的细沙,这可是很珍贵的,洺河沙中含金量是很高的,一般淘金人想找到找不到的,要不是有龙翼帮忙,她们怕是见都见不到呢?
“什么知不知道的,是你,也会砍的。喂。若雪,我发现你变笨了。”还用想吗?这小儿科的事,跟了这么久的人,结果变成两袋沙子,是谁都会气急败坏的,只砍几下,那是脾气好的,遇上脾气不好的,怕是会连马车都砍了。不过,刚刚那个少主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呢?
“主子,刚刚那个少主的身影,我怎么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呢?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 你也觉得见过他?”这个人,决对不会是见过那么简单,时间差不多了,她们应该走远了。程爱爱望了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郁郁葱葱的树木丛,在明月的照耀下,竟然微微的闪着亮光,如果不细看,很难看出来。“ 这个人好象见过,声音都有些耳熟!”若雪望向程爱爱,努力的想着,会是谁呢?是他?
“好了,别猜了,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程爱爱心领神会的与若雪对望了一眼,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镜子,对着丛林闪了闪,看了点点的反光,转身走入树林,若雪忙跟上主子的身影。
“御府”密林深处竟有这么一个清净之所,青瓦白墙,门庭简单,墙内几株翠柳探出墙外,随风轻摆,摇曳。
院内虽然不大,但却五脏俱全,一坐假山,流水潺潺,三三两两的锦鲤,自在的游玩着,假山四周是翠竹高耸而立,草地上星星点点的野花正在怒放,自然而清新。程爱爱趴在院墙之上,双眉微皱,望着这一院的春色,这是哪里?风景如此优美,主人挺会享受嘛,乘着夜色,追着亮点,一路走到这里,没了指路的沙光,却发现一处宅子。难道她们都进了这所宅子?程爱爱又四处望望,发现在前现拐弯处有一个圆形门,门上两个黑色大字“白院居”这名取得,倒挺另类的。
“主子,这是哪?怎么会有一处院子呢,虽然简朴,但却修建的如此精细,你看那假山上刻花都是如此的活灵活现,一定不是寻常人家?”若雪望着这个小院,轻声的说道。
“怎么说?”"主子您看,假山石花纹清晰,纹路干净,应该取于深山,石纹原本是在石块表面,如何清洗干净,也决不会有立体感,可是此山石纹凹凸有致,纹路深陷,一看就是经过人工雕刻所致,这种雕刻费时费力,造价昂贵,一般富贵人家决对不会如此,所以我断定此户宅院主人多半是权贵之家,而且是一品大之上。或许是皇家?”
皇家?听若雪如此说,程爱爱马上望向假山,果然,看到假山的石头上的花纹真的有刻过的痕迹,起初她还以为是石头自身带的呢,难怪会这么逼真。可是皇家怎会在此建个院子呢?又有什么用呢?
“主子,我们要进去吗?”修建如此精致隐蔽,那防御应该也不会太简单,进去的话,难免不会被发现?“当然了,来都来了,哪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人家院子都建好了,咱们是不是也要进去长长世面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黑衣人到了这一袋消失了,此处又只有一个宅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们的老巢,既然人家如此关照她,想约她做客,岂有不去的道理。程爱爱身子向上一探,刚想跳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她忙缩身,偷偷瞄向来人的方向。却见到西侧角门里走出两个急色匆匆的黑衣人,一晃而过,走在前面的,应该是那个被人尊称少主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女子。这个女人的背影让程爱爱同样有种熟悉的感觉,程爱爱有些懊恼,你妹的,难道是到家了,咋看着都这么熟呢?
“少主,您千万别激动,二皇女的性子你是了解的,惹恼了她,对您不好!”跟在男人身后的女子,有些担忧的嘱咐着,二皇女飞扬跋扈,一向独断专行,又深得女皇喜爱,少主,要是顶撞她,惹恼了她,定会对少主不利的。“就算不好,这件事我也要阻止她,好了,你别说了。快走,晚了怕是一个活口都没有了。”男人语气有些气愤,边说边加快脚步。
往院中大堂而去。出事了?知道姐来了,给点热闹瞧瞧!不看白不看。程爱爱见两人走稍远了些,飞身跃入院中,对着若雪勾勾手指,两人悄悄尾随其后。嘿嘿……她到要瞧瞧是什么热闹,能不能乘机加加温。
“大皇姐,二皇姐,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司徒静言你不得好死。大皇姐,大皇姐!”白院大厅门前的空地上,一个木制的十字架绑着一个披头散发,伤痕累累的人,在她的脚边,倒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血早已经把四周染红。女人看着地上的两个奄奄一息的人,大声的喊着,泪水掺着鲜血,一滴一滴落下。
“怎么?还是不说吗?都说你们姐妹情深,依我看呢,也不怎么样嘛!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马上命人给她们医治,否则,你就眼睁睁的着着她们死在你面前吧!”在离十字架正前方两百米的处,立一把鲜红的大伞,伞下太师椅上斜坐着十分妩媚妖娆的女人,一身大红的锦衣,用金缕线绣着展翅腾飞的彩凤,头上班金光闪闪的珠花,腰系翡翠玉带,神情高傲,眼里毫无情绪瞟了一眼,全身是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对于正在谩骂她的人,看都懒得看一眼。在她的身侧,站着两名同样衣服华丽的男子,一名男子手里拿着葡萄正在剥皮,别一名男子轻轻的给她捶肩,在她们身后是两队手握兵器的侍卫。
“痴心妄想!就算是死,我不会给你!大皇姐,二皇姐,三妹对不住你们了。”“姓展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和本皇女做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