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盆凉至透骨的水迎面浇在周小粒的头上,强烈的窒息感将她周身团团裹住,令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入眼仍是漆黑一片,周小粒试着蠕动了一下,却发现周身都被绑了麻绳,连眼睛和嘴巴都被捂得严严实实。旁边更是没有半点声音,静得有些瘆人。
“唔……”
周小粒从嗓子里闷吭一声,干涩的嗓子却传来一阵剧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夜叉究竟把她关在哪里了?
来不及细想,眼前却蓦地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
“周小粒,眼下觉得如何?”
果然是夜叉的声音!
“我本来是想把你大卸八块再投到山里去喂狼,解解我这些日子的恨,”夜叉仿佛到了她的跟前,粗糙的手指划过了她的脸,“只可惜啊,我娘不肯让我杀你,只说看你长得水灵,让你做我弟弟的新妇呢……”
宛若鬼煞修罗般的声音听得周小粒心头一凛,忍不住挣扎起来。
可那夜叉却仿佛更是高兴了,一把抓住了周小粒的头发,抬手便将她眼前的黑布扯了下来。
“周小粒,你还想逃?做梦吧!”
刺目的光亮陡然侵入了周小粒的双眼,令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那夜叉却不放过她,用手捏紧了她的脸颊,
“瞧瞧,瞧瞧!这脸蛋儿多好看?”夜叉似在同她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等你入了我弟弟的洞房,我再把你这漂亮脸蛋一刀刀地切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黑了心的瓤子!”
咬牙切齿地说完了话,夜叉猛一松手,顿时将周小粒的头撞在了高耸的椅背上,磕得她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瞧着夜叉两人宽的背影扭腰离去,周小粒只觉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使劲晃了晃脑袋,却听得头上传来一阵奇怪的环翠叮当的脆响——
低头去瞧,周小粒又被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吓了一跳。
大红色的对襟长裙,前头还绣着金色的凤凰,竟是女子出嫁时才穿的喜服!
脚上穿的,竟也是一双尖头喜鞋。随着她抬脚落下,翘角上头的暗红圆球也在微微滚动。
周小粒不由大惊失色,愈发猛烈地挣扎起来。
可那绳子仿佛把她勒死了一样,这样一动,后头倒是扣得更紧了。
眼见着自己竟是毫无办法,周小粒心头不由涌过一阵绝望——
周家指不上,自己的爹娘姐姐更是羊羔一样,只怕是上门来要人,也要被夜叉一家给打回去的。
可除了他们,她周小粒还有指望的人吗?
正胡思乱想之中,系统的女声却陡然在她耳畔响起。在寂静的房屋里头,竟是显得分外的诡谲。
“宿主体内的药性已增至百分之四十,请问是否需要解药?”
药性?解药?
周小粒安静下来,才发觉自己的头已然昏昏沉沉,整个身子也比方才燥热了几分。
她似乎也明白了喉咙的干涩感从何而来,顿了顿,方才试探着对系统开了口。
“我体内……的药性,可是催情药?”
她不想承认,可身体不会说谎。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冷冰冰地回复了两个字。
“是的。”
这话一出,惊得周小粒差点背过气去。
她猜的果然是真的!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系统便又毫无感情地开了口。
“宿主体内的药性已增至百分之六十,请问是否需要解药?”
麻蛋!
难道她会说不需要吗?
周小粒在心头恶骂一句,刚要开口,又猛然想起这系统似乎很有灵性,也只得偃了偃情绪,尽量保持平静一些。
“需要,我的积分应该够了吧?”
“不需积分,”
系统的话让周小粒一喜,刚想多要几粒解药,便听得那系统又道,
“此药以灵力制成,仍需宿主以血为引,宝瓶即刻奉上。”
说罢了话,那幽绿色的宝瓶便陡然出现在了周小粒的跟前。
这有什么难的?当初救那苑祁正都没犹豫,眼下要自救,难不成还舍不得这一点点血了。
周小粒没有片刻犹豫,马上就要抬手取血。
可这一动弹,她才惊觉,自己竟是还被绑在椅子上头,根本没法子取血啊!
犹豫的这个当口,周小粒只觉浑身的燥热已经冲上了头顶,将将就要把她整个点燃。
这后果太可怕了,她承担不起。
可抬手,跺脚,甚至连往椅子上撞头的办法都用上了。忙活了半晌,周小粒竟然还是在椅子上纹丝未动,除了涌上全身的黏汗,竟连半滴血也没弄出来。
一波一波的晕眩感很快便将周小粒包围了,她瞧着眼前轻微浮动的宝瓶,甚至有一瞬间的怔忡。
她是谁?她在做什么?
她只想把身上这厚重的衣裳弄掉,真的快要热死了。
呆愣的瞬间,周小粒只觉分外遥远的开门声传来。一阵刺眼的光亮拂过,面前便走来了比从前还高上两尺的,已经扭曲了的夜叉。
“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笑声几乎戳破了周小粒的耳膜,她呆呆愣愣地瞧着夜叉狂笑,又见她给自己扯去嘴上的破布,并松了绑。
可周小粒只觉得周身连半点力气都没有,宛如一滩烂泥样被夜叉扛上了肩头,晃晃悠悠地便朝着那傻子的房间而去。
“砰”地一声,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扔在了一团棉花上。
旋即,便有颤颤巍巍的说话声传来。
“媳妇……新媳妇……”
那傻子流着涎,一脸痴痴地看着周小粒,抬手就要来解她的衣衫。
一旁的夜叉却是皱了眉,出言喝止了傻子。
“你急什么?先去正屋给祖宗磕了头,待得入了夜,这死丫头可不是随便你折腾了?”
污言秽语落入周小粒的耳朵里,却只像来自远方的几声巨雷,让她根本做不得丝毫反抗。
那傻子倒是听话,即刻便随着夜叉去了。
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只剩下了周小粒一人。
“宿主体内的药性已增至百分之九十九,请问是否需要解药?”
冰冷的声音在周小粒的耳畔回响,她很想回应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
费力地抬了手,她将那浮在半空中的宝瓶握在了手里。
冰凉的触感让她略略地清醒了半分,她迟疑了一下,颤抖着将手指塞进了嘴里,用尽全身力气一咬——
牙齿却仿佛咬在了棉花上,连半点血腥都没有。
昏沉沉的脑子里涌上几分绝望,她似乎就要认命了……
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得门外一阵激烈的叫骂和打斗声传来。
“你是谁?你敢闯进我家,不要命……”
话未说完,这声音的主人便“嗷”地一声惨叫,再没了动静了。
不过转瞬之间,一张带了面纱的脸便出现在了周小粒微睁的眼睛跟前。
浓墨描绘的眉眼,高挺的鼻梁……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周小粒微红的面庞露出一抹妩媚的笑,火热的手便抚上了来人的额头。
冰冰凉的触感让周小粒略冷静了一下,却仍不妨碍她观赏美男。
“你长的真好看,”她的嘴唇微嘟,“留下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话未说完,便见那人的眉头微皱,脸颊涌上了一层微不可察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