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坐在床头,看着手里的传信玉简发呆。她没有心情去参加医祭,但是玉简里还有另外的东西。
“陆慕。”房间外响起来敲门声,是南遥。
陆慕收回玉简,起身为他开门,但是并没有让他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南遥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他蹙着眉,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直到陆慕脸上有了明显的不耐烦,他才谈了一口气,说道:“陆慕,你要知道,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正是因为这些不同的选择才会有不同的人生,我希望你能明白。”
陆慕愣了一下,嘴角提出一个弧度:“南遥,你好像有点变了。”
南遥挠挠头,脸上带了点懵:“啊?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沉昭真的对你有这么重要吗?你这么喜欢她?”
“啊?我喜欢她?”南遥更懵了,“我不喜欢她啊。”
“可是我爹他们都传疯了。”陆慕瞪大了眼睛看着南遥:“掌门叔叔已经在准备在你结丹大典上宣布这件事了,他说你虽然人混蛋了点,但是会讨人喜欢,你肯定能...”
“你们待在门口嘀咕什么呢?”沉昭甩掉了那个神叨叨的男人回到二楼,就看到一脸凝重的南遥和正在说什么“讨人喜欢”的陆慕。
“我在请教陆慕怎么讨掌门喜欢,免得下次又被罚。”南遥抢先陆慕一步开口,然后陪上了一个笑脸。
沉昭“唔”了一声,说:“旅馆下面有个怪人,医祭这几天我就不出去了。你们要去玩不用来叫我。”
陆慕和南遥齐齐点头,目送沉昭进门。
然后南遥率先开口:“我对姐姐没有男女之情,这点你不用怀疑。”
“你梦见的那些东西,在我看来,只是一场虚无的梦,你总不能因为一个梦就去怀疑与你朝暮相处的人。”
陆慕看向沉昭的房间,那个一直影响她的梦境,在这番短暂的交谈后,像是盖上了一层纱,变得朦胧起来。
她拿出那枚玉简,捏碎它,像是捏碎曾经的那些奇怪念头。
南遥看她这个反应,知道她是听进去了,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赌陆慕没有真正想起来,只是做了一场有关“前世”的梦。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这些念头只是萌生在一瞬间,南遥转眼就笑开:“我们去看看姐姐说的那个怪人怎么样。”
陆慕沉思了一下,看向沉昭的房间:“你说昭昭会不会因为我莫名其妙冷淡她生气啊。”
南遥噎了一下,无法理解她的思路,现在担心沉昭会因为这些生气,那为什么当时还要冷淡啊。
“应当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
陆慕思索半天,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们去买点东西送给昭昭吧,她好像没什么能用的小玩意儿。”
“谁跟你一起啊,又不是我赔罪。”南遥瞪了陆慕一眼,陆慕回以微笑:“我这就修书一封,给掌门让他早点准备你的结丹大典。”
“走走走。”南遥实在不想面对门派里那一堆糟老头子的轮番询问,推着陆慕向楼下走去。
门口蹲着一个男人,正在研究旅店的牌匾。
他没有理会旁人投过来的诧异目光,自顾自说话:“怎么回事呢,按道理,被牌匾砸死是最有可能的死法了啊。”
南遥刚好听见这句,看向那个男人。
刚好男人抬起头,对上南遥的视线,他突然站起来,冲南遥兴奋地挥手。
南遥扭头询问:“我不想去了,我可以回去吗?”
陆慕:“不可以。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去看那个怪人吗?”
“我退缩了。”
“喂喂喂,你可是一剑清鬼蜮的南遥啊,你怕什么。”陆慕拽着南遥,笑嘻嘻说。
南遥皱起眉:“你就别提了。”
陆慕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南遥阴森的目光里闭了嘴。
那个男人已经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靠近了,他仔细端详着南遥,打了一声招呼:“你好啊,道友,能给我看看你的凤凰火焰吗?”
南遥的脸色彻底阴沉了。
所幸现在旅馆一楼没其他人,南遥不至于暴露身份。
陆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拉着那个男人退回楼道旁,低声呵斥:“你胡乱说些什么呢!”
那人迷茫挠头,又仔细看了一眼南遥:“没错啊,他就是凤...”
“你是观命山的人?”南遥打断他。
男人似乎没想到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呆了一下才说:“是。”
陆慕拧着眉,这个门派她听都没听过。
“你叫什么名字?”南遥逆着光站在男人面前,表情不明。
“观命。”那个男人拍拍胸膛,露出超级骄傲的表情。
南遥短促的“啊”了一声,呢喃:“观命。”
怪不得能一眼看出来。
观命山是隐世门派,教的是占星术,算命数,观山水,测灵脉等一切凡人看来弄虚作假的活计。山中弟子不到非不得已绝不出山,门派中人根据天赋赐名,天赋好的就带“观”或“命”进行赐名,观命能以“观命”为名,就可见他的天赋。
修真界不同于凡间,占卜者,窥测天意,故命里早衰。
知人命数,但更改不了自己短暂的生命,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