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带领着人马一直往东夷大营的方向撤退,丁克在后方穷追不舍。
眨眼的功夫,丁克带领的夏军已经追击东夷军将近二十里的路程。
再次追击了不到三里的时候,突然,前方一直逃跑的东夷军赫然停下脚步,快速的转过身体,只听兀术大吼一声:“杀!”
此时的东夷军没有摆出任何阵型,自身犹如极射而出的炮弹一样,向着夏军猛攻而来。
面对东夷军突如其来的变化,夏军众將士惊讶的呆愣片刻,同样一脸蒙圈的丁克,看着东夷军毫无阵迹可寻,杂乱无章的横冲直撞。
丁克嘲讽的自言自语道:“怎么?想要玩大混战啊?好勇斗狠以为还能怕了你不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片刻过后,丁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杀!”
说完,丁克手握腰刀,身先士卒的向着东夷军冲杀过去,左右副将紧随其后。
身后的夏军士卒也不甘落后,生怕跑慢了抢不到人头。
相对而冲的两军,很快就发生了碰撞,由于前排兵士最先接触而且速度极快,高速的奔跑缓冲特别大,止不住脚步的两军前队人马瞬间飞倒一片,但是很快就被后边紧随的军士补充而上。
因为碰撞倒地没有及时站起来的士卒,为了自保,躺在地上双腿微弯,然后用双脚的脚后跟猛力的蹬着地面,举起手里的腰刀在自己身体的周围胡乱的砍着。
此时,躺在地上的士卒也顾不得分清敌我,只要是靠近他身边的人马一个都不放过。
不是他们怕死,而是因为他们是在两军刚一碰撞的时候,在缓冲力的作用下倒地的。
倒下之后想要重新站起来的几率非常渺茫,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空间留给他们。
因此,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求生欲望是非常强的,为了给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只得先把自己周围清理掉一部分人,祈祷能够腾出少许空间,希望自己还能再次站起来。
如果躺在地上不反抗,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准断气,不是被敌人杀死的,而是被两边补充上来的士卒踩死的。
战争往往都是残酷的,大家都是在跟时间赛跑,手中的刀能够快敌人一秒,活下来的就是自己。
躺在地上的士兵十之八九都会死去,侥幸活下来的士卒不是残废就是重伤。
只有寥寥无几反应神速身手麻利的人,虽然只是略微的受点轻伤还能再战,可就算站了起来,也必须要面对敌人的围攻,生还的几率还是少之又少。
混战在一起的众人你来我往,不多时满地都是尸体,这些尸体最多的还是东夷军。
虽然两军是混战,但是夏军不像东夷军那样单打独斗没有一丝配合。
夏军各士卒则是三人一组,自成一个小整体,攻击、防守、偷袭面面俱到,角色转换灵活自如,相互之间的配合也非常默契,仅此一点就能体现出两军之间的差距。
当东夷军的三个人对上夏军的三个人时,东夷兵卒会感觉到压力很大,明明是三人对三人,从人数看是一样的,可是打起来的时候感觉像是跟六个人在做战。
尽管如此东夷士兵也没有胆怯,反而是越发的勇猛。
战场中心的位置,丁克手里握着自己的腰刀,仿佛杀神转世一般勇猛无敌。
凡是出现在他身边的东夷兵将,丁克都会主动贴上去跟对方展开肉搏。
而这些人在丁克的刀下就像纸糊的一样,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下走过三招,更多的是丁克一刀下去便让对手一命呜呼!
同样勇猛的兀术,面对夏军三人团体的时候略微有点受阻,但也仅仅就是一点点,甚至可以是忽略不计,死在他手下的夏军兵卒也不在少数。
当兀术看到丁克杀东夷兵将,犹如割麦子一样轻松的时候,一刀结束了一个夏兵,策马向丁克驶去,瞪着眼睛愤怒的吼道:“賊将,休要猖狂!看刀!”说着兀术狠狠的劈下一刀。
仿佛想要一刀把丁克劈成两半似的,这一刀兀术用了十成的力气。
丁克也注意到了兀术,咬牙切齿的喊道:“那爷爷就先宰了你这个王八羔子!”
眼见兀术手中的腰刀就要劈中丁克的脑袋,丁克连忙向右一个闪身,躲过了兀术手中劈下的腰刀,同时又顺势挥动自己手中的腰刀攻向兀术的腰部。
倘若此下击中兀术的腰部,定能将他拦腰斩成两半。
因为这一刀是在丁克闪身的一瞬间发出的,出招太过突然!攻击速度极快!
并且兀术劈下的那一刀还在继续的向下缓冲,想要回刀去抵挡明显已经来不及。
就算慌忙间能够抵挡一下,由于太过勉强,抵挡的力量肯定不足,两刀碰撞之下,在反震力的作用下,兀术手中的腰刀必当脱手而出。
然而,此举只能卸掉轻微一丝的力量,最多不至于被砍成两半,现在兀术的腰部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完完全全暴露在丁克的刀下,刀入身体是在所难免的。
要是换成别人跟丁克对战,兴许他真能把敌人斩于马下。
而兀术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死人堆里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此刻内心虽然也有少许的混乱,但这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来不及细想,兀术单手按在马背上,双脚用力一蹬马蹬,然后整个腰部用力向右甩出。
整个身体就像圆规画圈一样,以支撑在马背的一只手为基点,整个身体围绕身下的战马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再次坐在马背上,成功的化解了丁克的致命一击。
刚稳定下来的两人,策马再次战在一处,出招拆招,你攻我守,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二十余招而不分胜负。
两人内心都很佩服对方,似乎两人都很长时间没有遇见如此强劲的对手了,一时间两人浑身上下都透漏出浓烈的战意。
反观两军士卒的战况,此刻东夷军在夏军三人团体的进攻下,左右招架疲于应付,已经漏出败象。
正在夏军士气高涨!想要一鼓作气歼灭东夷军的时候,突然!左右两边杀出两支东夷生力军。
感觉到中埋伏的夏军士兵有些慌乱,三人的团体配合瞬间漏洞百出,看准时机的东夷军士卒加紧攻击,再配合东夷生力军的攻击,战况立马由败转胜。
丁克看着不停倒下的夏军士卒心急如焚,出现了半息时间的恍惚。
就在这个时候,兀术抓住这半息时机,一刀砍向丁克的肩膀,回过神的丁克,慌忙向右侧身,可就算这样手臂还是被划了一道深深地伤口,伤口两边的皮肉外翻,深处的骨头清晰可见。
丁克也顾不得理会伤口,立马举刀进行反击,两人再次难分难解,交战的同时丁克内心一直在合计着对策。
看此情形,现在下令撤兵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东夷军的包围之势已然形成,就是想退也无路可退。
此刻,丁克的内心有些沉重,因为他觉得今天自己以及手下的众將士恐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丁克用尽全身力气挥刀猛然攻向兀术。
看到丁克强有力的进攻,兀术不敢托大,在之前两人的短暂交战中,丁克所表现出来的战力跟他不相上下。
因此,兀术同样使出浑身的力量奋力抵抗丁克这一击,两把腰刀极速的碰撞在一起,如点火石点火一样火花四射,控制腰刀的两人浑身肌肉紧绷身体用力的前倾,瞪着大大的眼睛,紧紧的咬着牙齿,胸前强力收缩的肌肉压迫着肺部,强逼着双肺挤出肺里多余的气体,嘴里不断的发出“呀呀…”的声音。
两人仿佛在做最后的对抗,快要支撑不住的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双手用力向前一推,顺势两人各自后撤几步。
两人刚一站定,兀术笑着对丁克说道:“我兀术生平佩服的人不多,将军勇武过人,令在下惊叹不已,只可惜你我二人所属阵营不同,如若不然,定当与将军把酒言欢叩拜上天以结生死之交”
“将军谬赞了,丁某,自知今日恐无力生还,得将军之赞言,死不足惜!只叹生不逢时,而你我皆生于乱世,且各事其主,实属无奈!
倘若你我两军就此言和,东夷与我大夏重修旧好,相知与共,万世相扶,岂不快哉?”丁克回道。
闻言,兀术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只可惜天意难违呀!虽与将军不能行八拜之礼,但兀术今向天起誓,待将军亡故后,必行同袍之礼厚葬将军!”
“听将军之言,丁某足矣!既如此丁某生时定当全力以赴以报将军之恩”丁克诚恳的说道。
“两军交战之时,能遇将军如此之知己,兀某甚是欣慰!以示尊敬,兀某岂敢藏掖?”说完兀术双手抱拳施礼之后,伸出一直手继续说到“将军,请!”
丁克同样回了一礼“请!”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举起手里的腰刀就要策马冲杀。
忽然,两人听到丁克身后有人大吼:“丁将军,坚持片刻,华某来也!”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喊声看去,看到来人丁克仰天“哈哈”大笑“兀将军,丁某命不该绝,但恐将军危矣!”
兀术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大声吼道“速速撤退!”
东夷众将士听到喊声,迅速向后撤去,丁克和华将军两人带领手下将士穷追不舍。
当追至十多里的时候,东夷大营的位置刮起漫天黄沙,丁克随即令大军停下脚步,也看到变故的华将军来到丁克身边开口说道:“丁将军,看此情形,敌军恐有援军驶来,吾等理应回营再做打算!”
“华兄所言极是!无论敌军情况如何?我等不应贪功冒进”丁克点头赞同道。
“全军将士听令,立刻回营!”听到丁克的回答,华将军大声喊道。
得到将令,大军有秩序的返回夏军大营。
兀术带军回到大营,立刻来到中军大帐。
大帐之内,东夷王跟洪德两人正站在沙盘旁研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