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和漠北坐在厨房的灶台前,漠北听完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摸下巴,思考良久,问道:“晚晴啊,你几年芳龄多少?”
苏晚晴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如实回答:“二十二。”
“啊?二十二?你知道我们老大今年多大吗?他二十。不过这就不难理解了,男人嘛,在其他条件都差不多的前提下,年纪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我猜沈浩霆今年应该二十四五吧?而老大呢,就是没自信了,再加上你本来就和沈浩霆有……所以啊,他不高兴是正常的。”漠北万万没想到苏晚晴看起来年纪不大,实际上比老大还大两岁,她娘说女子比男子要成熟一些,这话果然没错,她可从未见过老大这么孩子气。
苏晚晴抿嘴,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
“我们老大对你实在是没得说吧?这些天,他的心意,你一定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人家说男人动了真感情之后就会变得像小孩子,说实话,他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过,每年去他家的媒婆都有几十个,但他从未看得上任何一个姑娘。”
“我们老大虽然年纪小,但从十五岁就开始做生意,人聪明又可靠,很有责任心的。你要是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漠北在这里说了一大堆话,见面前的苏晚晴还是没做声,料想是她说得还不够直白,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听的都是“之乎者也”的圣贤书,没点儿大实话,她怕是没有办法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里,漠北绝对换一个说法,一个劲儿地说老大的好处没什么用,苏晚晴这么聪明,自然都看得到。
“晚晴姐姐,”她年纪比老大还小,再说苏晚晴以后可能就是老大的妻子,还是要注意辈分的,“我们老大长得很是英俊,比沈浩霆好看多了,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你敢说你看着那么一张英俊的脸,就没有一点儿心动吗?别说没有啊,我可不相信。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是呢,我们边境儿女不拘小节,只要是真心喜欢的,便什么都不会在乎。”
“你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你该知道生命有多么脆弱和宝贵,若是不知道珍惜眼前人,错过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漠北最后决定点到为止,她一直在观察苏晚晴的表情,她可以确定苏晚晴对老大绝对有意思,只不过不敢承认罢了。
她起身,顺便把苏晚晴拉起来,推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出厨房,“我要准备晚饭了,晚晴姐姐,你好好想想。”她把厨房的门关上,心想等到老大和晚晴姐姐成亲的那一天,她绝对要好好敲老大一笔,她可是最大的媒人。
从厨房出来,苏晚晴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一路愣神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抬眸就看到了拓跋辰送给他的新衣服。
她真的如漠北所说,喜欢拓跋辰吗?
她使劲儿摇摇头,告诉自己要清醒一点,漠北那丫头最擅长给人洗脑了,她真是疯了才会去问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到桌前,心绪刚刚平复了一些,就听到敲门声。
“谁啊?”她问道。
“晚晴,苏家的库房着火了,损失惨重。”拓跋辰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想到这是苏晚晴家的事情,还是要赶紧过来告诉她一声。
“知道了,他们已经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我……没人受伤就好,那点儿损失,不算什么,他们有办法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见他满眼都是担心,心中一动。
“我没事。”她微笑着说道,让他放心。
拓跋辰笑着点头,原本因为她和沈浩霆见面的那一点儿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她一笑,一切都好起来了。
第二天清晨,沈浩霆早早地来到玉琼苑门口,他有点儿不明白苏晚晴为何要和拓跋辰住在这里,但又怕问她会引起不满,索性苏晚晴没有和拓跋辰在一起,那他就还有机会。
他抬手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来开门,正当他垂头丧气之际,门开了。
“我找苏晚晴。”沈浩霆客气地说道。
漠北扶着门,第一次仔细地打量沈浩霆,长得确实是还算英俊,不过比起老大还是差远了,甚至漠南那个闷葫芦都比他好看一点。
“找晚晴姐姐?你要干什么?”她拦在门口,不准备让他进门。
这可是老大的情敌,她怎么能放人进去呢?
“我是她……丈夫。”沈浩霆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个称呼比较好,也算是直接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他才是苏晚晴的丈夫。
一听这话,漠北差点儿笑出来,“您还是大言不惭!当初是你亲自去官府说晚晴姐姐不守妇道的,晚晴姐姐既然已经沉塘了,就再也不是你的夫人了,你自然也不再是她的丈夫。”
沈浩霆自知理亏,也无力反驳她的话,只好静静地站在门口,期望一会儿苏晚晴出门的时候可以看到他。
漠北见他不说话,直接把门关上,顺便上了锁。
她才不会给他机会接近晚晴姐姐。
又过了一个时辰,沈浩霆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便吩咐下人带着东西继续等在门口,他则绕到后面,翻墙进入玉琼苑。
虽然这不是君子所为,但只要可以见到苏晚晴就好。
此时,苏晚晴正和拓跋辰字书房里写字。
苏晚晴从小跟着好几个有名的书法大家学习写字,字写得极好,而拓跋辰不过是近几年才学习写中原的字,写得不算是漂亮,只能算是可以让人看懂。
故而拓跋辰提出让苏晚晴教她写字的时候,苏晚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你先写几个让我看看,不如写你自己的名字吧。”苏晚晴站在一旁磨墨,看着他写字。
他点头,拿起笔,蘸了墨汁,一笔一画地把“拓跋辰”三个字写在纸上。
“嗯……还好,还好,比我想象的好一些,这样吧,你看我怎么写的。”她看拓跋辰写的字,就和小孩子刚刚学习写字一样,和他这个人比起来,有一种可爱之气。
她拿起笔,重新写了一遍他的名字,她的字迹十分娟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我不能写这样的吧?这也太女孩子气了。”他面露难色,若是以后在其他人面前写出这么娟秀的字迹,其他人会笑话他的。
“那这样呢?”她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拓跋辰”三个字,下笔有力,行云流水,有一种豁达之气,又透着江湖气。
“这个好,我就要学这个。”他赞许地点头,看向她的眼神除了爱慕又多了欣赏,他见过太过女人,有的空有美色,有的冲动任性,有的心如蛇蝎……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无论样貌、学识还是任何方面,都特别好。
“好啊,我教你。”苏晚晴未察觉到他的目光,而是把笔递给他,教他如何下笔……
二人离得越来越近……
“住手!”
书房的门被推开,沈浩霆怒气冲冲地走进来,醋意大发,原本他在门外看着苏晚晴教他写字,觉得并无不妥,但见二人之间似乎有些许情意,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苏晚晴和拓跋辰被吓了一跳,拓跋辰本能地挡在苏晚晴身前,冷着脸质问道:“沈老板不请自来,不再前面等我,而是偷偷来到书房,意欲何为啊?”
沈浩霆脸色有点儿不自然,翻墙进入他人宅院实在是不光彩,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我带了一些东西给晚晴,但是那位姑娘不让我进来,我只好出此下策,晚晴,我带来的都是你喜欢的东西,你去看看?”
他的语气里再无一点儿从前的傲慢,都是哀求和深情。
他言辞恳切,苏晚晴有些为难。
她看着面前的拓跋辰,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竟然开始在意拓跋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