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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木兰的童年

吴家在木兰这一辈兄弟姐妹共有六人,木兰为长,另有二妹,三妹,四弟,五妹,六弟。木兰家是普通农民,父母忙于农务,家务以及抚育弟妹的重担便落到了小木兰身上。

木兰只上过几天学,还来不及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便被叫退。从此以后近一生,吴木兰,都不会写自己的那简单的三个字的名字。

吴木兰出生在一个艰难的年代。先是在几岁时遇上了百年难见的大灾害,彼时各种灾害在全国的主要产粮区轮番发生,时间持续了三年,最严重的时候,田间地头的野草根都被扒光了。

天灾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祸加之。

农村再困难也是有粮食的,但粮食是地主的。木兰的一位舅舅饿极难忍,偷了地主田里的苞谷,刚剐了皮在地里生啃,却被地主的人撞见,抓去吊了起来,活活打死,以杀鸡儆猴。

木兰家里人多,困难得揭不开锅,有时实在找不到吃的,年幼的木兰不得不跟着母亲翻山越岭去寻找可以果腹的白色观音土。

所幸后来木兰的一位阿姨去伙食团任职,负责烧饭。每次阿姨煮红薯米饭,都会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地用围兜装了,扔到柴堆里,等负责检查的人走了老远,她才悄悄将食物扒出来带上。路过木兰家的时候,阿姨左看右看,确定没人,才进去放了食物,然后迅速离开。这是木兰一家那几年极少的可以吃饱的时候。

后来没有地主了,土地山林都分给农民,日子算是好过了一点。

那时正是举国上下挖矿热的时期,父亲去捡煤渣的时候,也会带上小木兰,于是两人一人一个大背篓,一人一个小背篓上路了。

木兰终究是年幼力弱,在回来的路上,便时常出现这样一幅场景:木兰被重重的煤炭压得哭,边走边抹眼泪,而父亲则背着满满一背煤炭,一边走,一边从木兰背篓里挑出大块一点的煤搂在衣角里。

后来长大一点,木兰甚至独自一人背煤炭出门,去往数十里外的地方换粮票油票等生活必需品。

干农活还不算什么,照顾弟妹们,才让木兰操碎了心。

几个弟妹性格迥异,其中二妹最为调皮。在两三岁的时候,她还时常将拉到地上的大便到处抹,身上,墙上,地上,害得木兰好一顿收拾。当然,二妹也是少不了一顿收拾的。

据说,在烧煤油的日子里,任何人几乎都会遇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木兰自然也不例外。

十几岁的木兰对那些奇怪的现象已经见怪不怪:前一秒还蹲在前方田埂上的女人,下一秒就跳进麦田里不见了踪影;一行几个姑娘正跟着前面一个人走着,突然一个转弯后前面的人就不见了,而山路内侧是峭壁,外侧是深渊。与木兰同行的小姑娘们常常惊慌失措,木兰却不以为意,她向来胆大,无所畏惧得很。

后来木兰老了。这些经历成为了她给孙女外孙女讲的故事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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