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眼,即乱了心。
因为,温柔是最致命的箭芯。
童彩灵眼底的贺绍楠有权有势的地位,他不必为她弯曲膝盖,不必为她像伺候公主一样解开她根本连水晶模样都没有的一串串黑影片编织在一起的脱皮肮脏的鞋子,更重要的是……
他不该像怕碎了水晶珍珠一样轻手地拿出她那只只会人人喊打的丑小鸭爪。
她是丑小鸭,名副其实的丑小鸭,不是有一天可以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
她被人踩了,也是她倒霉。
她不堪一击的疼了流血了,也是她该自作自受。
其实,没那么重要。
“疼吗?”
他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么缓慢,那么沙哑,就好像她不心疼,他心疼一样,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心疼。
她想到了什么,快速收回自己不忍直视的丑爪,不忍入味的臭爪,闪烁着浓密的眼睫毛,那纤长的像芭蕉扇一样的它长得让她庆幸,可以遮掩住她心底的慌乱。
她淡定自若地套鞋,扣扣子,没事人一样地挺直腰间,看着对面的公交站,仿佛想到了什么,耸耸肩,张张嘴,“不疼,我上班快迟到了,我先走了哈。”
说完,就擦过他,作势往那头的斑马线而去。
却在那一刻,不同的地方,同样的人,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辛酸。那只手,那只手……
那只大手五指落在她的手腕上,轻轻的如同他传递给她的感觉一样,他在为她轻轻的疼。
童彩灵屏住呼吸,安耐住心底那一抹怪里怪气的感觉,扯了扯他的手,扭头朝他笑道:“没事啊,你看……”
说着,就快如天际稍纵即逝划过的流星般抬起那只受伤的脚又重重地落下,踩在地面,那个高度,那个重度,忍耐的童彩灵嬉皮笑脸,“好啦,你去上班吧,我要走了。”
说着,不再犹豫地转身,不再看他那露出来的心疼,这种目光,她不敢停留太久太久,她怕她真的会被蛊惑。
她是曾幻想有一天可以有一个人陪伴,可是,她一直都是习惯喜欢希望一个人的。
她走得很快,也毫不犹豫,尽管脚底传来那清晰的疼痛,随时都会狼狈地摔倒,她仍然没有丝毫放缓、丝毫退步和回头。
她不知道,他背后的贺绍楠看着她注目地看着她,是怎样的心情,亦是怎样的眼神。
童彩灵没有想,她没有想,她也不敢想。
有时候,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顺心如意、心想事成。
有时候,是该什么事该怎么无关紧要地装作毫不自知,勇敢地孤身向前。
那,一个人的前方,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自己该有的生活。
一道身影如幻影而过,童彩灵双脚轻腾飞起,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莫名有点心酸。
她想一个人,他却总是打破她的想,他却总是破坏她想要的一个人。
而她却不知道,在他的眼里,是怎样的自以为是。
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这些想象,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贺绍楠,没有一个人会问、会想,他们只会在他们走后,通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