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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
梁仕陈接听了电话,听着老爸那些警告的话,不为所动。
“梁仕陈,我警告你,现在贺总来考察公司上上下下,把你那些歪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要是被贺总撞见,我让吃不了兜着走,别想着有钱挥霍!”
梁仕陈笼了笼脑袋,装模作样地应了下来,“知道了,爸。”
不放心的老爸继续道:“还有,再敢在公司乱来,我就把你的银行卡都给冻了,家也别想回!”
待梁博谭挂了电话,他才疏口气,消弭了下心底不安的狂跳,才若无其事地收了手上,从里头走了出来,洗了手,继续笑呵呵地供佛。
这边被威胁的梁仕陈不屑地嗤笑,“贺总再大,也得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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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彩灵打了卡,就放下小背包,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边开电脑,一边从里头拿出她每一次都不得不拿的东西。
眼镜盒。
棕黄的眼镜盒。
她弟弟也有一个眼镜盒,不过是天蓝色的,铁质的,而她是木质的。
戴眼镜好吗?试问。
随身携带眼镜盒好吗?试问。
现如今八月,天干物燥,走在大太阳底下,尽管你撑着一把遮阳伞,你也避免不了大汗淋漓。
待你从室外走进室内,如果你戴着眼镜的话,那些细细的汗珠会簌簌地落下来,密密麻麻如同一条条小白蛇,雾朦了透明的眼镜框,臭熏了无色味的眼镜,还阻碍了你清晰的视眼。
那些汗蒸落下来,未尝不是间接的厄运呢?
戴上它,你明明可以回归正常清晰的视眼,那叫好运啊?还是幸运呢?
不然,近视的人不都永远找不到工作,不都每天得有亮晶晶的人陪着出门,不都每次跟别人打交道,比如最简单的微信付款,都得跟收银员说。
我看不见。
都得跟陪伴者说。
我看不见。
都得麻烦别人说。
我看不见,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付一下款,密码是××××××。
只有一个人的我,哪一天眼镜坏了,我该如何去医院挂号、我该如何去医院付款、我该如何去医院配镜。
噢,不,忘了。
不是去医院配镜,是去眼镜店配镜。
想到这的童彩灵蓦得好笑起来。
对了,我妈妈家附近就有一家常年不变的“明月眼镜”,它还是住到这里开始很久很久的历史。
不像那些店,没几下就关门换主了。
那个眼镜店,她进去过三次。
蓦得她酸了酸心,戴上了那个陪伴自己一年半的眼镜,苦涩地合上眼镜盒,放进包里,移到一边,开始工作。
...
她什么都不想,她开始工作了,她很庆幸,如果不是她的老大是个善良的好人,她想,她也不会存活在这里安安稳稳这么久。
十一点,忽然,一个女生走过来,朝她传话:“经理叫你过去。”
她没多疑惑地戴着总因低头从鼻尖往下滑落的不正眼镜站了起来,她熟门熟路地走到经理办公室,敲了下门,很快,里头传来惯性的正经声。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