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女人流血,代表处女。
男人呢?也会流血吗?如果也会流血,是不是他如何隐瞒都隐瞒不过去?她会原谅他吗?
两次了。
那一刻,他没有看她红红紫紫的身体,他也没有看她的脸,她的脸当时是歪着的,尽管开了灯,他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当时,他恍然想起,那一场噩耗之中,她又哭又咬,他突然觉得他应该给她补偿,尽管不会负责。
所以,他借了张纸,工整地写下了“Sorry、电话号码、姓名的缩写HSN。”
顺道要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把纸条压住,然后,自己站起,余光瞥见沙发下的外套,那间外套被她的手指紧紧拽着,他只穿好了衬衫裤子,没去想那件外套。
他蹲下身来,试着扯了几下,掰不动之后,他叹口气,顺手就将长长的外套盖在了她一览无遗的身躯。
那时,不知怎么的,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他就有反应了。
很奇妙的一件事,他当时还以为他又中毒了,可是他记得,他什么也没喝,不,吃啥东西都没有。
后来他嗖地站起来晃头回想之后,却意外地看清了她的脸庞,小小的、头顶上有几缕碎发,双目禁闭,微黄。
当时,他目光一滞,他以为那个人是她,但转念一想,世界上长得像多了去了,但同一个人还是极少的,中国14亿人口,14亿分之一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找得到?
他转身,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他意志坚定地转身,他这样想。
他记得她双眉中间有一颗黑痣,她没有,她怎么可能是?
但,却在转身那一刻,那个躺在沙发上的不可能是他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不到的女孩却翻身,平躺,碎发滚落,暴露出了眉宇正中间那颗一模一样的黑痣。
他却已经远去,带着自己坚定不可能的信念远去。
走得那么坚定,走得那么笔直。
…
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或许是内心深处无法接受,他和她再度相见,是那种场景,他把她伤了,又或者,她记住了他的脸,她会找他,她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回学校了。
几天下来,他彻夜难眠。
怎么闭眼都睡不着,梦里是她悲痛欲绝地哭喊,是她绝望淌下的泪珠,亦是她死也要把他咬死的狠戾。
总之,没有一天是好觉,但是,他清醒的时候,总盯着手机看。
看那个小小的女孩有没有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再没有,也会发个微博隐晦地描述一下自己悲痛的处境等等之类的,但是,从他年头看到年尾,他一个她的短信电话号码都没有。
有,也是推销号码。
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失望什么。
总之,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
空了半年后。
他再遇见了她,他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她,就是她找了三年后女孩。
但是,可惜,他还是把她追丢了。
他没有找到她。
他是来那家公司谈合同的事,和纪锦从来的。
纪锦从说:“我也是为了那个项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