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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萧瑟

“扑通——”

天空中滑落一颗石子重重的砸在芦苇塘中,两三只雪白的鸭子惊慌失措的扑棱着翅膀,飞上树梢,惊魂未定的看着脚下一圈一圈涟漪。

池塘边玉天星看着荡漾的涟漪,缓缓坐了下来,然后抱住双腿,无神的看着云雾缭绕的芦苇塘。

他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就如同每一次他哭累了,第二天发现自己在床上那样,但是这次有些许不同。

或许一切都不同了,今天天刚亮,他急匆匆的跑到每天和白胡子老头碰到的花园中,但是这次没有看到他,听庄园里的人说,族长有事出了远门,应该很久不能回来了。

或许人都有一种趋炎附势的本能,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个老头就是族长,而族长是会让很多人都会害怕的人,也许在他身边就能不会被人欺负,就能每天都能吃饱,就能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不会烦恼。

但看来好日子到头了,玉天星沉默的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中,阴翳的双眼紧紧盯着平静的池塘。

听别人说,自己是个废物,觉醒了一个废物的的武魂,什么是好的武魂,什么是坏的武魂他还不明白,也不懂,但他能感觉到,很多人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或许有些叔叔爷爷也会像往常一样和蔼的问自己:

“小天星今天去哪里玩啊。”

我便会像往常一样斜着眼睛撇着众人,然后像地上吐出一口口水,一脸人见人弃的说道。

“小爷溜达溜达。”说罢我就会甩起胳膊,鼻孔朝天,岔开双腿,嚣张的从一行人眼前走过。

“呵呵——”人们也只是笑笑,像往常一样。

但是一切都不同了,不仅仅是他认识的这些人,就连原本山庄外的农户也不一样了,他们变得对自己敬畏有加,看到自己时都会连忙问好。

“少爷,今天您吃了吗?“

那种虚假的笑容,就算他是个孩子也能分辨的出来。

或许老头离去也是这个原因吧,这次武魂觉醒,似乎生活变得不一样了。

池塘边一阵风吹过,不仅吹起了满池的涟漪,也将玉天星的发丝。

“就你叫玉天星啊,原来是个小鬼,切!”这个时候玉天星身后传来一句嘲讽的话。

玉天星可不是任凭别人欺负的主,瞬间就像是刺毛的小狮子,转过身,怒气冲冲的说道。

“谁叫小爷。。。”玉天星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强的气息锁定。

“咕噜。”玉天星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然后瞬间大变了一张脸。

“这位叔叔,我就是天星哦,告诉叔叔,人家今年六岁了那。”玉天星谄媚的看着眼前壮的像是一个熊的男人,额头滑落一滴冷汗。

“这下惨了——”玉天星心中低声说道。

“哼,真是个让人厌弃的小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壮汉抱着肩膀冷冷的说道。

玉天星听到这句话,肩膀一阵抖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一动不动,额头上滴落的汗将地上的石头打湿。

“他不知道今天是否能健全的走出这里,一看这个人就是来找自己的,难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吗?可恶,老头你快来啊!”玉天星心中想着。

“这样也是件好事,至少活的时间长。”这时候一道温襦的女子声音传到玉天星耳中。

“完了还不止一个人。。。”

“抬起头来!”男人喊道。

“刷——”玉天星瞬间抬起头。

“呵呵。”女人轻轻笑了笑。

“我叫萧瑟,这个女人叫唐婉,那边吃着鸡腿的胖子叫王力,还有一个瘦子以后你会见到的。”萧瑟对玉天星一一告诉。

“记住了吗?”萧瑟问道。

“没。。。”萧瑟此时脑海中像一团浆糊,丝毫不明白现在的现状。

“嗯?”萧瑟大眼一瞪。

“记。。记住了。”玉天星赶忙改口。

“别那么吓孩子,都被你吓傻了。”唐婉走上前来,摸了摸玉天星的头。

“告诉姐姐你的武魂是什么。”唐婉温柔的问道。

“那个,那个。。”玉天星犹豫了。

“说!”萧瑟问道。

玉天星打了个机灵赶忙说道,”我没有武魂。”

“没有武魂?”三人惊讶的说道。

“嗯,那天武魂觉醒的时候,砰的一下,炸了。”玉天星用手比划着爆炸的画面。

三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萧瑟严肃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说道,释放你的魂力。

玉天星听罢用力的将身体深处那中莫名的力量释放出来。

只见一阵白光闪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真是个废武魂。”萧瑟说道。

玉天星沉默的低下了头。

“算了,走吧。”萧瑟转过身对玉天星说道。

“去哪啊。”玉天星迷茫对说道。

“你家。”唐婉这时候转过身对玉天星眨了眨眼睛。

“我家?”玉天星震惊的看着众人。

傍晚,玉天星的小院子里,一堆篝火升起,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边,王力用心烤着食物。

玉天星坐在唐婉身旁,小心的说道:

“我家什么也没有,穷的叮当响,你们图啥啊?”

唐婉笑了笑说道:“我们什么也不要你的,从今天开始,我们都要住在这里了。”

”啥?”

“你爷爷将你交给我们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跟在你的身旁,一步不离,怎么样,多了几个小弟。”萧瑟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天星。

“哪能啊,大哥说啥是啥,我还小。”玉天星讪笑着说道。

“哼!”萧瑟阴测测的看着玉天星。

“噼啪——”篝火中木柴在烈火中炸响,一众人围绕在篝火旁。

玉天星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寂静的小院子里会有这么热闹的时候,玉天星沉默的看着面前摇曳的篝火,火光将他的脸照的通红。

“给。”这时候一只鸡腿伸到雨天星面前。

玉天星接过鸡腿,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那个。。”玉天星抓着鸡腿,看着面前憨厚的胖男人。

“叫我胖哥吧。”王力眯起了眼睛憨厚的笑道。

“谢谢,胖哥。。。”玉天星小声的说道。

“小鬼,我问你,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萧瑟用手扒拉了下篝火,面无表情的问道。

“嗯?”玉天星啃着鸡腿,满脸油腻,疑惑的看着萧瑟。

“你是想成为高高在上的魂师,还是将军,或者想要平凡的做个商人,老师,贩夫走卒。”

萧瑟又重新问道。

玉天星连忙将鸡腿啃干净,然后又将鸡骨头嘎嘣嘎嘣的嚼碎艰难的咽了下去,最后嗦了嗦手指头,然后乖巧的坐在火堆前,看着萧瑟,认真的思考着。

“成为什么样的人啊,坏人算吗。”玉天星犹豫又肯定的说道。

“噼啪——”火光中萧瑟捏着炭火,一动不动,夜光下,众人耳中只有蛐蛐的叫声,显得格外安静。

良久,萧瑟伸回手,将一根炭火放在眼前,然后一口气将燃烧的炭火吹灭。

然后萧瑟淡淡的说道:“坏人,你当不了,小鬼,最多是个小人,啧。”说罢又嗤笑一声。

“什么!”玉天星听到这里不乐意了。

“小爷说要当坏人,一定会成为最坏最坏的那个人。”

“嗯?”萧瑟斜着眼撇了玉天星一眼。

“对不起,我错了。”玉天星低下头老实认错。

“啪——”萧瑟将炭火重新丢到篝火中,然后缓缓走到玉天星面前。

“既然你想要做坏人,那我们就教你怎么做坏人。”萧瑟认真的看着玉天星,漆黑的双眼被篝火照的明亮。

“哈?”

今天的夜色与昨天并无更多的不同,也就是月色更美一些,晚风尚暖,池水略寒。

一阵微风吹过,竹林向往长一样掀起绿色的波涛,玉天衡也像往常一样立在他经常立着的一颗竹子上。

玉天衡一直以来话就不多,更多的是在欣赏着这片漆黑的夜空,双眼中没有其他任何的感情,整个人放松下来,似乎和这片天地合而为一。

良久,当一团乌云将月色笼罩的时候,整个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远处天龙山庄里依旧燃着灯火,将一片黑暗照亮。

“龙一,你跟我几年了。”玉天恒,淡淡的说道。

“回家主,自从我父亲去世,我跟着您已经二十年了。”一个跪在地上的黑影恭敬的说道。

“二十年了,好漫长的一段时间那。”说罢,他银色的发丝被晚风吹散,片刻月亮从乌云中钻了出来,重新将月光洒满了大地。

那一刻龙一感觉家主就像是月光一样,清冷却又伟大。

“龙一,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一个任务,你离开这里以后,就恢复原来的姓名吧。”玉天恒淡淡的说道。

龙一惊恐的抬起头,但理智让他回答到:

“是,家主。”

“从今晚开始,你们便跟在这个小孩身旁,一刻不离,他生你们生,他生,你们死。你懂吗。”

“是,家主。”

“去吧,他在那里,今晚便不要去见他了,那个孩子已经很累了。”玉天恒笑了笑说道。

“你要保护他,教导他,用生命去守护他,片刻不离,就像是剑与剑鞘。”玉天恒一字一句的嘱咐。

直到东方天色微亮,晨风微凉,月色还挂在西方的天空上,玉天恒走了。

龙一跪在竹林上,久久没有离去,直到一阵风吹过,浑身被露水打湿的龙一站起身来,将面罩摘下。

此刻,他叫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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