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一阵婉转缠绵的弦音在房间中回荡着,而后又是黑管,长笛,长号的声音交错起来。
“噔噔——”急促的钢琴声音响起,其余的乐器停止了演奏,这一切仿佛有一双优雅的的手在空中操纵者。
福克斯惊恐的转过身看向房间里摆放的那架黑色的钢琴,但更让他惊悚的事情发生了,琴键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沾着鲜血弹奏着。
一个个血淋淋的指纹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游走着。
“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
月光下的白狐,优雅的毛发上闪烁着钻石一般璀璨的光芒,那不是别的,而是他惊恐的汗液。
“嘶溜——”
福克斯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硬的挺直了身体,他敏感的脖子上,感觉有一道黏糊糊,滑溜溜的小东西在脖子上游荡着。
一道黑色的身影匍匐在他背后的阴影中,伸长了舌头舔舐着福克斯身上的汗液。
“我品尝到了——恐惧的味道!”
“啊!”一股让福克斯毛骨悚然的满足叹息响彻在他的耳旁,一瞬间,福克斯背后的毛发全部炸开。
“第三魂技——毛刺”
这是一种防御技能,也是在本体受到威胁时才会出现的一种被动技能。
“咄咄——”无数道银白色的光射向身后的那个黑影,一瞬间墙上,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大厅里昂贵的饰品,都被穿透成碎片。
一下子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夜晚的黑暗缓缓流淌了进来。
“叮叮——咚咚——”
一阵高跟鞋踩踏着地板的声音伴随着高昂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一道优雅的歌声传了过来。
“哦~可怜的白狐,悲惨的白狐~”
“既然你可悲的故事打动了我,我会戴着欣赏的目光看完整部戏剧~”
黑暗中一道飘忽不定的身影在大厅中四处游荡,宛若一个极力表演着自己演技和歌喉的戏剧演员。
“哦~亲爱的白狐,我从不会吝啬告诉你们我的名讳~我从不把我的名字当作是我的标签,成如你所见~”
空气中的音乐逐渐急促了起来,在月光下的钢琴键疯狂的跳跃着,抖动着,舞蹈着。
那个让人惊悚的阴影疯狂的歌唱着自己的名字和故事。
“我喜欢歌唱,也喜欢舞蹈,更喜欢唱歌,像是林海雪原上空的青雀,像是早春白雪中的雨滴。”
那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有些阴柔,有一种男子不可能有的女子的柔美,但又有男人正统的阳刚味道,刚柔并济。如果是平常的演出他肯定会夸赞这个演员的歌喉真的不一般,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恐惧的环视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阴影,疯狂的吞咽着唾液。
“铛——”
一阵急促的定音符让一切声音戛然而至,接着在福克斯惊悚的目光下。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从阴影中优雅的用一种猫行走的方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个让人惊悚的神秘人终于走出了他黑色的面纱。
“我是细雪歌剧院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我的职务是个悲剧演员,但我常常把这些悲惨的剧本当作戏剧来演。”
“呜呜呜!!!哈哈哈!!!”
阴影中的男人停下了自己的步伐,然后用力的踩着高跟鞋,蹲着身体,用双手紧紧扣在自己的脸上,疯狂的笑着,哭着。
福克斯以他正常人的听觉和思维,完全听不出眼前这个装束奇艺的男人是在哭,还是在笑,还是哭笑不得。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福克斯现在陷入了极致的恐惧中,从面前这个黑影嘴里传出来的声音,充斥着混乱,疯狂,暴虐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低语。
“哈哈哈!!!抱歉,我只是想起来了好笑的事情,我只是觉得那些悲剧真的可笑。我很喜欢观看人类的悲剧,我会带着——”
阴影中的男子歪了歪头,似乎想着措辞,有些神经质的盯着福克斯。
虽然看不到阴影中那个人的容貌,和姿态,但福克斯肯定这个神经病一定在看自己,或者像他所说的欣赏?
福克斯感觉自己的身体绷的僵硬,弯曲的双腿膨胀的肌肉疯狂的跳动着。
他瞪大了一双冷清的狐狸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慢慢靠近的一张面庞。
进了,又近了,最终,这张他一直想要看到的面庞不足他的脸一指的距离。
但福克斯现在的一双利爪却丝毫抬不起来。
“吱吱——”福克斯拼命的扭动着脑袋想要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清楚束缚自己的网。
“嘎吱——”福克斯脖子上的毛发和月光下闪烁的银光疯狂的摩擦着,一道血痕逐渐从福克斯脖子是上渗透出来。
终于福克斯看见了——全身被包裹着燃烧着深紫色魂力的细线,他像是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茧子静静的躺在这张庞大的蛛网上。
突然,在福克斯恐惧的眼神下,一只修长完美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这只美丽的手掌穿透了他的脑浆。
“当演员尽职尽责的表演的时候,请观众不要东张西望。”
阴影中传来冰冷的声音。
这是一张完美的脸庞,这是福克斯看到他的第一印象,这张精致的脸似乎能让男性,女性,无论老少都为之疯狂的精致的脸庞,这一刻福克斯久违的性「略略」欲升起来了,让他尴尬又被束缚的身体异象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他buoki了。
但下一瞬间他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眼圈上深紫色的眼影,在这阴暗又或者充满诱惑的眼影下是一双像是拍卖会上的红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睛。
但那冰冷中深藏着的热情像是火山一般危险而有炽热。
一道深红的口红印不知道是他刻意而为还是失手将唇线延伸到耳根处,看上去就像是在癫狂的嘲笑一般。
这是他的第二印象,充满了混乱的疯狂。
随后这个阴影中的美男子继续开口唱道:
“哦——”
美男子张开猩红的嘴唇高声吟唱着。
“我我是个演员~我可以是律师,可以是妓女,可以是贵族。这都因为我的第一个身份,高贵而又伟大的演员。”
美男子伴随着钢琴和管弦的交响乐中完美的展示着自己的歌喉,这是一场完美的咏叹调,是任何诗人都不可能写出的歌词。
“他们称呼我的名字——金”
“金——布拉格雷!”
金平展着双手,像是飞鸟一般张开双臂,此时音乐刚好进入尾声,伴随着急促的音乐,金像是风雨中的雨燕在暴风狂卷的大海上肆意的飞翔。
这时月光似乎穿透了无边的黑暗照射在金的身上,像是完美的谢幕。
“哦,谢谢您的倾听。”金轻轻俯身鞠躬,冲着僵硬的被捆绑的福克斯温柔的说道。
月光下,金完美的现实一个优雅的演员。
这一刻福克斯才能窥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全貌。
金黄色的头发被他修理的一丝不苟,配合他的那双血红的眼睛,就像是优雅的贵族一般,他上身穿着戏院的戏服,宽大的肩膀垫着棉垫高高的隆起,脖子上是一圈带褶的围圈。然后是下半身,他穿了一身和衣服很不搭的黄黑色相间的条纹裤子,这种裤子很流行在底层的流氓身上,更让福克斯惊诧的是他脚上的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暴露在外面的脚上套着一件勾勒着蕾丝的丝袜。
整个人带给福克斯一种惊悚的美感,突兀却不矛盾,似乎金把这些东西都整合在了一起,完美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但在福克斯银色的眼睛中,那滔天的黑烟疯狂的燃烧着,一双血红的瞳孔透过黑暗疯狂的看着他,这是他看到的本质,眼前这个优雅的男人是个恶魔。
“哦?你看到了。”
金饶有兴趣的看着福克斯那双银白色的眼睛。
“武魂变异?还是天赋,亦或者是魂技?”
金伸出修长的手抚摸着光洁的下巴,他带着狂热的兴趣看着福克斯的眼睛。
“噗嗤——”
“啊——”在一阵剧痛中,两根修长的手指插进福克斯的左眼。
“咕叽咕叽——”
眼球中的肌肉混合着眼泪和血液,在金修长的手指的搅动下发出糜「呜呜」烂的声音。
“呵呵!”
金病态的瞪大了眼睛戴着满足的心情欣赏着指尖那美妙的触动,看着福克斯痛苦的挣扎,他的内心像是得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满足感。
“哦!抱歉!”
金似乎想到了什么,悻悻的将手指从福克斯左眼中拔了出来。
血红中夹杂着一丝乳白色的液体随着金的手指的抽出被拉出一条长长的粘稠的细线。
“还有一场戏需要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不能缺席。”
“翻修!”
金轻轻的说道,一阵磅礴的魂力瞬间席卷了染满鲜血的大厅,随后整个庄园都一同被覆盖了起来,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一切仿佛陷入了时间的沼泽中。
天旋地转,福克斯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庞大的漩涡之中,他的身边的一切都被分解成丝线状,在他身边旋转,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身边没有生命的事物都被分解成了一条条细线。
“啊——”
福克斯感觉自己在无休止的下沉,他下意识伸出白色的爪子想要抓住身边的丝线,但抓在手上的确实一块儿破碎的琴键。
“卡啦啦——”
一阵剧痛后,福克斯的左眼球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刷——”随着金魂力的蔓延,紫色的光芒让福克斯陷入了短暂的失明,就连他的魂技都一同失效。
一阵光影摇晃中,福克斯伸出手遮挡着刺眼的灯光。
这一刻福克斯恢复了他的自由,身上的束缚一瞬间消失干净。
他慌乱的四处张望着。
熟悉的大厅,没有破碎的花瓶,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美的光线,大理石地板上没有一丝血迹。
“福克斯!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可有一丝怨言。”
安娜端坐在沙发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巾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安娜!!!”
福克斯恐惧的看着眼前本应该是一堆碎肉的安娜却完完整整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福克斯一瞬间闪身到安娜面前,用力的抓着安娜的手臂。
“第五魂技——真实之眼!”
“福克斯!”安娜疑惑的看着福克斯银白色的双眼。
“没有?怎么可能。”
福克斯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陷入了迷宫中,到底现在是一场梦,还是他做了一场梦。
“这是!”
突然福克斯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短小,粗糙,充满皱纹,这是他熟悉的手,没错。
但是就在前一刻他还是武魂附体的状态,为什么?
“真的是一场噩梦吗?”
福克斯丑陋的倒三角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福克斯。。。。”
安娜对眼前福克斯不正常的表现感到了不安,轻轻的呼唤着他。
“安娜!”
福克斯紧紧将安娜抱紧怀中,一双丑陋的眼睛流出了两行眼泪。
安娜不知所措的张开双臂,看着怀中比自己还矮小的男人,最后还是温暖的笑了,她用力的环抱着福克斯,轻轻的抚摸着福克斯的后背,似乎这样能让他安心。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福克斯痛哭的说道。
两人温存没多久,门外走进来他们家的管家。
“夫人,主人。”
“福伯?”
福克斯疑惑的看着门口低着头站立的老人轻轻的呼唤着。
“是的主人,门外军部有客人前来拜访。”
“军部的人?”福克斯松开抱着安娜的双手,然后站起身,从酒架上拿下一瓶红酒,倒入一个高脚杯中,慢慢品了起来。
清凉的美酒流淌进胃中,压下了福克斯心中的不安,一切都没发生都是假象,都是一场梦,他这么告诉自己。
“叫他们进来。”
福克斯重新坐了下来,安娜将手覆盖在福克斯的手上,然后对他温柔的笑了笑,似乎在示意他不必担心。
福克斯笑了笑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安娜的手夹在双手之间,感受着安娜身体中血液流淌的温暖。
但在福克斯没看见的阴影中,管家福伯转身的一刻,整张脸变得僵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的面孔宛若一个死人一般。
福伯嘴角勾勒起一个惊悚的微笑,像是看到了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