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疑点
“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哪来的灰色，这只是下水道的老鼠自己给自己找的藏污纳垢之处罢了。”
“黑帮，杀手，器官倒卖者，烟酒商人，毒贩，以及佣兵。”
“这所谓的灰色地带，不过是和贵族勾肩搭背，才能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世人面前。但他们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恶，而我对于恶绝不姑息。”
夜晚的寒风凌烈，裹挟着冰雪砸在少将的坚毅的脸上。身后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站在小巷口的雪国少将立的宛若标枪一般。在众多士兵看来少将大人就像是这污浊的世界一方黑色的旗帜。
“少将，我们仔细检查过现场了。”
此时从小巷黑暗深处跑出一个士兵快步走到少将身边，立正，敬礼，然后递上一些现场的证据。
“嘶——”
雪国少将手中的烟头深吸了一口，然后扔在街边的污水中。然后接过士兵手中的现场考证。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是，少将！”
士兵立刻将皮靴后跟一磕，严肃的回答道：
“现场尸体共三千七百块，包括四肢，五官，和部分内脏，它们被人刻意分散到巷子各处。从法医的缝合拼凑一共是七个受害者，经过寒城商部，城市出入境，和部分接触的人考证，受害者是法斯诺行省的商人，下午一时入境，三时与黑帮有过冲突。”
说道这里士兵停了下来，然后看向沉默不言的雪国少将。
“继续说，没让你停下来，就继续说。”
雪国少将又点上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心中冷静的分析一切证据。
“是！”士兵回答道。
“四时十四分曾路过细雪大剧院，并打伤了一个演员，这里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并不知道与这场案件有没有关系。”
士兵见少将没有反对然后继续说下去。
“根据城管局官员考证，三时五十分，第一目击者乔的朋友曾在细雪歌剧院门口引起骚乱，那个人是个魂尊与其发生冲突的女人是雪狐魂王。”
听到士兵的叙述哦，雪国少将挑了挑眉头，然后说道：
“那个一直削尖了脑袋想进入蓉城上等贵族圈的那个老狐狸？”
“是的。”
雪国少将沉默的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烟把，一寸寸烟灰从燃烧成灰烬落了下来，像是黑夜中灰色的雪。
“划出来！”雪国淡淡的说道。
“是！”士兵在嫌疑人中将雪狐魂王化了出来。
“继续！”雪国少将吩咐道。
“是！”
“五时左右第一目击者乔来到现场，三分钟后北域都护府监管司封锁现场，根据乔的叙述，在此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入过。”
整理了一下所有的证据，士兵继续说道：
“此案犯案者极度残忍，尸体被粉碎成数千块，并且在梦千年法医鉴定下，受害者死前的灵魂受到了巨大的摧残，与尸体一样被分割成了无数块，然后封锁在尸体中。”
“哦，千年，你也来了，我以为是情报司派来的其他法医那。”
雪国少将转过身看向小巷黑暗中走出来的染着一身鲜血的白衣少年，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少将大人啊，今晚不是去老头那里参加晚宴了吗？”
梦千年伸手扒下了手上被鲜血浸透的手套，然后将身上血淋淋的白色大褂脱下来扔到一边，然后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我认识情报司有你这号人，我可能会把你当作犯罪凶手。”
雪国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迅速的变得严肃起来，似乎那一瞬间只是一个假象。
“少将很会说笑，我可是个好人。”说着梦千年灿烂的笑了起来。梦千年看上去就像是个阳光的大男孩，谁也不会想到他会从事法医这项工作，但对于他的武魂来说似乎法医也是最好的工作了。
“咳咳。”梦千年假装咳嗽了几声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然后像个小狐狸一样眯起了眼睛。
“少将大人大，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冤枉那些黑道头子了。”
“嗯？”雪国少将挑了挑眉毛不解的看着笑着的梦千年。
“现场除了乔的脚印和接触过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人出现的痕迹，而且每一句尸体上都发现了堪比封号斗罗的强大魂力。”
“封号斗罗？”
雪国少将严肃的看着他。
“你确定？”
“不确定。”
梦千年笑的很鸡贼，他摊了摊手，然后说道：
“根据这几年卷宗的其余几件无法查证的碎尸案应该是同一人行凶，而且此人应该是个很强大的魂师。”
“可不可能是邪魂师？”雪国少将说出了一个最可能的结果。
“没办法确定，并没有邪恶的魂力残留，也没有灵魂的缺失，他们只是被分裂成了无数块，然后封锁在尸体中。”
梦千年此时也皱起眉头说道。
“更奇怪的是，这个案件的侧写和其他几个案件如出一辙，都是这些人莫名其妙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像是自己将自己的尸体一块一块的切了下来。”
“当啷——”
梦千年将手中的口袋扔在地上，然后露出里面数片破碎的石块。
“这是什么？”雪国问道。
“凶器！所有的尸体边缘都残缺不全，也就是这些商人走到这个小巷中，用这些锋利的石块互相将彼此切碎。”
“你是说这是一场自杀？还是互相将彼此切成了数千块？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雪国少将愤怒的提起梦千年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
“这也是和其他无头案件唯一的不同，其他的都是单独一人，并且死因都各有不同，但这次的案件却更像是自杀，并且没有任何证据确定有其他的强大魂师来过。”
梦千年淡淡的说道，眼神坚定的看着雪国的眼睛。
“你不是说每具尸体上都残留了强大的魂力吗？怎么又会是自杀。”
雪国死死的盯着梦千年的眼睛。
“这也是这个凶案最恐怖的事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自杀，但那残留的魂力就像是黑暗中的阴影挥之不去。”
梦千年笑了笑，伸出手将少将的手从衣领上拽了下来。
梦千年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淡淡的说道：
“排除只有魂尊实力并且是三个魂环的目击者乔，以及黑帮，杀手。雪狐魂王和三座城市中仅有的几个强大的魂师，所以可以结案了，这是一场自杀，或者说凶手是七个商人彼此而已。”
雪国颤抖的将怀中的烟再次放在嘴上，然后蹲了下来。
冷风吹拂着士兵众人，梦千年将双手插进白色的大衣口袋，修长的发丝随风飘散。
“将这个结果上报，然后结案。”片刻后雪国少将将半截烟扔在脚下然后碾了碾，冷漠的说道。
“是！”士兵敬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少将大人，我可以回去了吗？”角落里蹲了一晚上的乔走了过来跪倒在雪国面前，颤抖的说道。
雪国看着脚下这个颤抖的中年人皱着眉头思索道：
“你回去吧，这几天不要出门，如果还有其他的突破会有纠察队来找你。”
“是。”乔流下一行眼泪，缓慢的站起身，就像是一个疲惫的老人，这一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太可怕了。
看着乔离去的背影，雪国沉默不语，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一张破碎的纸片飞到雪国面前。
雪国伸出手迅速接下这残破的一角纸片。
“细雪
王。。。。”
沉默片刻雪国冰冷的笑了起来，然后指尖升起一股磅礴的魂力，瞬间那一角纸片就在白色的火焰中染成了灰烬。
“哗啦——”随后雪国少将少将从怀里拿出一沓门票，然后从中抽出两张递给梦千年。
“这是？”梦千年疑惑的看着他。
“月底的新剧门票，是公爵大人给的，有没有兴趣看看。”
雪国少将笑着说道。
“看来少将大人也会附庸风雅啊，真是不可思议。”梦千年惊讶的说道。
“或许吧。”雪国静静地看着小巷延伸出的黑暗，在那里躺着七个被缝合好的尸体，灵魂在深夜的寒风中哀嚎。
深夜中，漆黑的长街和林立的楼房，宛若一座黑色的钢铁森林。
一架马车飞速的行驶在冰冷的街道上，车轮溅起的冰水淋湿了街道旁的流浪猫。
“喵！”
只见流浪猫身上残缺不全的皮毛都颤粟起来，根根立在空中，弓着腰，呲牙咧嘴的寻找着袭击它的敌人。
但发现昏黄的路灯中疾驰而过的庞然大物，它立马又将尾巴夹了起来，那可不是它能呲牙咧嘴的。
昏黄的路灯下流浪猫淋湿了身体，夹着尾巴，怂着脑袋，远远看去，呵，更像一只大一点的下水道耗子。
“哒哒——”
安静的马车内，白鸽的食指敲打着身边的座位，发出木质空洞的声音。
白鸽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有时还会看一眼逐渐安静下来的玉天星。
此时玉天星已经睡熟，眼角还含着泪水，但已经不在发出若有若无的可怜的嘲笑了，此时睡梦中的他冰冷的脸色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看着玉天星古怪的性格，白鸽内心升起一阵烦躁，但这些烦躁不安却并不是都因玉天星而起，他总觉得他似乎遗漏了什么，或者说这驾马车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飞驰而去，朝着更深沉的黑暗中。
夜晚，地下酒馆中依旧是夜复一夜的灯火通明，巨大的音乐声将上方的地面都震的颤抖起来。
白鸽将玉天星安排好之后，来到拉斯特的门前，他心中思考着方才那几个街道管事所描述的下午那场凶案现场，心中逐渐有了有了一个答案。
“呵，有意思。”
白鸽笑了笑，然后看着这件大门，白鸽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
“你回来了，我的小可爱。”
一道魅惑的声音从房间深处的大床上传来。
“天星那？”
“睡着了，我安排下人照顾好了。”
白鸽恭敬的说道。
“不说那些了，服侍我。”
拉斯特伸出玉腿勾起红色的帷幔，向他命令道。
白鸽转身将大门重新掩上，一夜灯红如旧，帐暖春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