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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世界

“恭喜你,孩子。”

索尔俯视着身下渺小的人类孩子,看着他获得了第一颗属于自己的星辰,索尔的喜悦是与他相联通的。

玉天星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那颗绯红色的新星,眼睛中星河流溢,光彩万分。

“你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为什么?”索尔疑惑的问道,他从没有感觉到这种矛盾的感情,心中狂喜的陷入愉悦,另一方面却在痛苦的深渊挣扎。

“。。。。”玉天星没有说话,落寞的低下了头,他不想再像个懦夫一样去诉苦了,看着天空中那颗庞大的孤独的星辰,心中一丝悲凉开始蔓延。

人类的感情并不相同,但与花草同,与风同,与雪同,与万物同,这就是所谓的触景生情,但所谓的相同,也只是人类将感情冠于其他的事物身上,归根到底人类是种孤独的生物。

“我感到难过,不是因为你防备我,而是你不在相信我了。”

索尔怂了耸肩,双手伸出表示无奈,然后沉默不语,平静的看着眼前这颗绯红的行星。

“不是这样的,索尔,你懂的,你懂我的”

玉天星痛苦的闭上双眼,伸出双手覆盖在脸上,浑身颤抖的祈求着。

高傲的众星龙王并没有因为玉天星内心的痛苦而过多的怜悯,甚至没有再浪费一缕目光。

“我只是,不想回去罢了,与其行走在漫无目的黑夜,永远都是荆棘和痛苦的泥沼,为何我不能去选择体面的死去。我为什么要被我身边的人伤害,又被陌生人伤害,我受够了。索尔,我受够了。”

玉天星激烈的用手拍着地面,眼泪顺着泪腺止不住的留下,一双愤怒中带着悲伤的眼睛紧紧盯着空中那座高贵的星空之主。

玉天星奋力的呐喊,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摸着自己胸膛缺少的一根肋骨,最后双眼无神的跪在空白的世界中,苍白的嘴唇像是无声的控诉着什么,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我才七岁,我来到这个世界才七年,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索尔,求求你,能不能带我离开,离开这个世界。”

玉天星带着一丝疯狂的欲望祈求着空中伟大的神明。

奥莉瑞安·索尔,俯视着脚下可悲的人类,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他陷入了迷惘,他开始退缩,怯懦,自卑。这些人类的负面情绪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没有回答玉天星,只是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着玉天星。

“不行吗。。。。。”

玉天星看着沉默不语的索尔,苦笑的低下头,咸涩的泪水在嘴里打着转,随后玉天星无神的张开嘴,鼻涕,泪水,口水都流了出来。

“孩子,你很痛苦,内心也很彷徨,你走了弯路,而这条路已经到了尽头。”

“我感受的到你内心深处的黑暗。你遭受了痛苦,你不会向其他人诉说,如今甚至连我都要防备,这是对的。因为你是个孤独的人,就连痛苦都是孤独的,深刻的,不被人了解的,凡人只会解除你孤独的个性,然后同化你,把你变的平庸。但你要相信,我们之间是相通的,即使言语无法表达,我都能感受的到。”

“索尔。。。。”玉天星低着头,身上散发着孤独痛苦的味道。

“抬起头来,孩子,我们是星空龙属,从未低下过高贵的头颅。”

索尔严厉的斥责道。

“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孩而已,我们一点也不像,你那么高贵,宏伟,富有毁灭宇宙的力量,而我那?啧!”玉天星摇了摇头然后将腿伸开,呈大字躺在了空白的地上。

索尔看着自己伸出的巨大的龙爪,那星辰般闪耀的躯体,绽放着璀璨的星光。他沉默的看着平躺在地上的玉天星,缓缓飞到他的上空,然后用一种慈爱的眼神注视着玉天星。

“我们是相同的,我是你的武魂,你的灵魂的本质就是这个样子。”

“那又如何。”

“这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凭证,你的武魂,你的魂环,以及那些伤害过你的,爱过你的,你们之间的命运之线紧紧的缠在一起,你并不舍得离开,你不想,也不能。所以一切只是你的抱怨。”

索尔抱着胳膊冲着玉天星眨了个眼睛。

“呼,你就是我我骗不过你,但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玉天星长长舒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

“我明白”索尔温和的笑了。

玉天星也笑了。

“哦,对了,听说你想成为一个坏人?”索尔若有所问。

“你怎么知道的?”玉天星直起上身,惊诧的看着索尔。

索尔转动着庞大的身躯然后看着玉天星说道:“是你告诉我的。”

玉天星没有过多思索,便笑了。

“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而活,就能忍受大多数的痛苦。对你而言,你想要什么?成为坏人?”

索尔向深处问道,他在窥探着玉天星内心的深渊。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玉天星淡淡的说道。

“如果是我看到的,那就太可怕了。你没见过极致的黑暗,就不会期待光明。”索尔说道。

“哗啦啦——”

突然,索尔伸出龙爪,从指间滴下一滴晶莹的水滴,落到这片空白的世界中央。

“送你一件礼物。”

”卡啦——”索尔话音刚落,沉入这片世界的水滴在玉天星疑惑的眼神中迅速成长起来。很快一座参天的大树矗立在玉天星面前。

“好大,这是。。。”

玉天星抬起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树冠,眼前的树干就像是一座高山一般,抬头望去,似乎看不到尽头。

但这是他的精神世界,他看的到这颗树的全貌,那种生命的宏伟,与高大。深深的震撼着玉天星的内心。

“他叫尤克特拉希尔,用你们的语言和解释就是‘世界’。”

“世界!”玉天星听到这个荒谬的言论,不禁疑惑起来,但想到这是索尔的话又不敢不信。”

“嗯,世界!他矗立于宇宙中央,树冠延伸到宇宙尽头的光明,三根树根深深的插进黑暗的彼岸。”

索尔回忆中脑海中久远的记忆,这是他曾经的朋友消逝前交给他的,那个朋友与他是宇宙开始的那一刻一同诞生的,但后来却死在了索尔的手中。

一想到这里,索尔眼睛中升起愤怒的火焰。

玉天星感受着索尔心中的痛苦,一句话没说,伸出的右手触碰着世界的树干,平静的感受着手指间的触感。他这一刻似乎内心不在那么痛苦了,因为有一个和他一般的灵魂。

“宇宙是没有目的的,人生同样如此,只有过程,目的只是虚无。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见证。”索尔平静下来眼中的怒火,透过宇宙的维度,看向那个宇宙的庞大的宇宙帝国。

“众神,我已经静候数万年了。。。”

“索尔?”

“嗯?”

“你还有我。”玉天星温柔的笑着对他说。

索尔怔了一下,随后伸出粗壮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玉天星的额头。

“傻小子。”

“呵呵——”玉天星挠着头笑了起来。

奥莉瑞安·索尔此刻不在是孤独的了,他有了一个明白他内心的人,一个人类。

索尔随后想起了什么,将视线放在这颗世界树上。

“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颗树吗?”索尔问道。

玉天星乖巧的盘坐在树下,仰着头看着这颗望不到尽头的树,然后摇了摇头。

“人的情况和树相同,他越想开向高处和明亮处,他的根就要愈向下,向泥土,向黑暗,向深处,向恶。”

索尔望着这颗树意味深长的对玉天星教导着。

“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黑暗,怎会心向光明,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努力去做一个坏人吧,玉天星,下一次见面就是你获得第二个魂环的时候了。”

还在思考着索尔的话的时候,玉天星听到了索尔言语中的离别。

“你要走了吗?索尔!”

玉天星不舍的看着自己世界中盘踞的星空。

“孩子终究要离开父母的身边,雏鹰要学习着努力飞翔,我能帮到你的只是在你人生的迷惘给予你陪伴,并不能做的太多,你的未来是你的,不是我的,去吧,孩子,去实现你的梦想。”

索尔的话宛如宏钟大吕,响彻这片他的精神世界。

“咔咔——”

随着声音的消逝,索尔的身躯定格在他那双严厉且慈爱的目光中。

玉天星伸出手掌想要触碰,下一刻整片星空化成了碎片,星辰的尘埃落在世界树上,发出点点星光。

玉天星平静的看着眼前壮观的一幕,漫天的星辰灰烬燃烧着整片天空,红色的新星围绕着世界树缓缓转动。

这里是他的世界,也是他的开始。

“我会的,索尔。”玉天星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此时,大散关,长街,地下,红房子中。

“咚咚——”

剧烈的心跳声响彻着这间宽阔的房间中。

“嗯?”拉斯特疑惑的看着远处红色帷幕遮盖下的红色血茧。

拉斯特睁开惺忪的眼睛,睫毛上挂着泪水,如晨间冰冷的露水,清澈又充满了魅惑。

她轻轻的将两条玉腿缠绕在一起,宛若两条白色的蛇在纠缠。

“啊——”

拉斯特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火焰般的嘴唇露出一条红嫩的小舌。随后拉斯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拉斯特坐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倒扣在银盘上的玻璃杯子,将它放在面前,然后又拿起一瓶酒缓缓倒进杯子中。

“哗啦啦——”

血红的酒水顺着杯壁,流淌到杯底,这种颜色红的不像是正常颜色,更像是鲜血的颜色,生命的酒香顺着杯子蒸发出来。

拉斯特伸出纯白色宛若白玉一般的手掌,轻轻端起酒杯,贴着火红的嘴唇,仰起高贵的脖子,将其一饮而下。

“啊——”

拉斯特愉悦的享受起来这一刻生命赋予身体的活力。

半晌,拉斯特转过头,看向暗处一双血红的竖瞳,冰冷的喊道:

“曼陀罗,过来。”

“刷刷——”

黑暗中一道庞大的身影颤抖起来,令人恐怖的竖瞳闪过一丝人类才具有的恐惧感情。但他不能违背这个女人的话。

一条碧绿的巨蟒拖着身体缓缓从黑暗中游了出来。

“嘶嘶——”曼陀罗伸出红色的芯子舔舐着空气中弥漫的恐惧的味道,然后盘踞在拉斯特身边,低下了头。

“那是不属于你的,你知道吧。”拉斯特并的问道。

“你吸食了?”拉斯特看着手中摇晃的杯子中猩红的酒液,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双美丽的眼睛此时泛着寒霜。

曼陀陀巨大的身体颤抖起来,它惊恐的低下头,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

拉斯特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缓缓抚摸着曼陀罗滑腻的身体,然后轻轻的掰下一片鳞片。

“咔——”

“那个孩子你是不能碰的,我和你说过。”

“咔——”

曼陀罗颤抖的低着头,一片片鳞片被那双美丽的手指掀开,血红的鲜血流淌下来,染红了碧绿的身体。

但它丝毫不敢反抗。

“咔——咔——”

很快拉斯特脚下就升起一堆高大的鳞片小山。眼前的曼陀罗像是被剥了皮一般,鲜血淋漓的身体颤抖的袒露在空气中。

“哗啦啦——”

随后拉斯特将剩余的酒液倒在曼陀罗血红的身上,然后淡淡的看着眼前苟延残喘的巨蟒,眼睛中闪过一丝红芒。

“无论是谁,想要伤害他,我就剥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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