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头在张府等了肖寒整整一夜,临近中午,终于看见肖寒姗姗归来。
“寒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报案了。”小光头接过肖寒手中的尸检工具箱,并对她说道。
“我就是巡捕,说吧,报什么案?”肖寒笑道。
“失踪啊,和张忠一样。”小光头回道。
“哦,对,张忠。”肖寒被醍醐灌顶,立即说道:“可能又发生了命案,你即刻去找些人,我们即刻出发。”
“可能?”小光头惊诧道:“命案这种事儿还有可能这说法?寒姐,我现在怀疑你的专业性。”
“它又出现了,虽然我没看见尸体。”肖寒的表情很严肃。
“他?谁?”小光头问道。
“他不是谁,它是红花。”
“你说的是红花葬?”
肖寒点头:“嗯,估计在郊外翠竹庵的一口古井中,你最好找几个有下井经验的人。”
说完,她又催促道:“快去吧。”
想起这一早上兜兜转转走了许多冤枉路,也不知翠竹庵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肖寒不免有些心急。
待小光头出去后,她简单洗漱一下,走到窗口的凳子上坐下来,不经意间便瞄见疯姨娘蔡璟走出东厢。
蔡璟似乎比昨天更老了,只见她杵着拐杖,脚步蹒跚,叽叽咕咕地走到院角的枯井旁,径自坐在了雪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口中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依旧是那“忠儿忠儿”的诡异呼声。
听见呼声,张蓉也不知突然从哪里走出来,将她连忙拉回东厢。
小光头找了五个人,三个年长的,两个年轻的。
肖寒带他们吃过早饭,一听说是去翠竹庵,其中一个年长的男人便自告奋勇领路。
路上他还说起了有关于翠竹庵的一些事。
翠竹庵原本香火盛旺,可就在几年前,老师太圆寂后,香客便逐渐少了。
几个弟子不成器,最后整个庵堂便越来越冷清。
师太生前坐下本有七个弟子,就在她死后不到五年时间里,还俗的还俗,走的走,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尼姑。
小尼姑法号静慧,其实是镇上的孤儿,被老师太收留到庵中,后来便做了尼姑。
老师太这一走,师门涣散,也有人劝过静慧离开,可她没答应,一个人守着庵堂过了几年。
直到半年前,镇上的人忽然发现翠竹庵中无人,大家猜想她估计是云游去了,便没有人再多问。
从那以后,附近的人便不再去翠竹庵,翠竹庵便也荒芜了下来。
肖寒听男人说完这故事,心底不禁暗想,自己在暗中发现的那套素衣是不是就是尼姑静慧的,还有那口洒满红花的枯井下到底藏了什么?
他们到达翠竹庵的时候已近下午,天色敞亮了许多。
好大苍松掩映的枯井旁,红花还在,地上依然没有脚印。
肖寒走进庵堂,地上那套尼姑的衣服也还在。
整个翠竹庵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听说要下井,一个叫六哥的拿出绳索,绳索的一端拴在苍松的树干上,另一端拴在自己的腰上,他决定先下井探探路。
肖寒看六哥下去后,正打算拿着电筒去探探观音像背后的秘道。
可她还没走进庵中,井下突然传来六哥的叫声,上面的人赶紧将他拉了起来。
六哥上来后,立马弯腰吐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待他吐完,肖寒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已变得惨白,连说话也结巴了,他说道:“下……下面……好多……死人……”
“你说什么?好多?”肖寒惊问道,“下面不只一个死人吗?”
六哥摇摇头,又开始吐。
“你守好上面,我下去看一看。”肖寒对小光头说完,伸手便去解开六哥身上的绳索。
“还是我去吧。”小光头抢先一步,将绳索绑在自己的腰上后,沿着井壁滑了下去。
没一会儿,绳索便动了动,肖寒命人将他拉了起来。
小光头上来后,劈头第一句话便说:“出大案了。”
“什么情况?”肖寒问。
“下面尸体只有一具,可是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堆白骨。尸体已经发臭了,应该死了很久。”小光头回道。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又继续说道:“这口井不浅,好在下面宽敞,大部分地方是干的。”
然后他问肖寒:“现在怎么办?”
肖寒想了想,说:“以防万一,你和六哥留在上面,其余的人拿上电筒陪我一起下去,就在下面尸检。光头等下多给他们每人二十银元。”
她说完看着另外四个人,问道:“你们觉得可以么?”
本来打退膛鼓的几人,听说还有钱赚,个个都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肖寒见此,又说道:“既然你们不反对,那我就先下去,你们接着跟下来,下去不让你们做别的,给我照亮就行。”
几个人终于点头答应。
小光头解下绳子,给肖寒绑好,待她下去后,又把尸检工具箱送了下去,这才让另外几个人轮流下到井里。
肖寒还没落到地上,便闻到一股尸体腐败的气息,也许是冬天,这股气息才没有传到井外去。
井下的确很宽,除了井口位置的雪堆,别的地方都很干爽。
雪堆有被翻过的痕迹,大概是刚才六哥和小光头下来的时候弄的,而这翻过的地方, 一眼就能看见尸体和些许白骨。
等上面的几人下来,肖寒这才吩咐他们站在原地别动,只是让他们打开电筒。
电筒一打开,整个井中瞬间亮了许多,肖寒这才仔细观察起这口井来。
这口井明显被打磨过,井壁光滑,地面平整,不同于别的是,这口井的井腔呈方形,立体的空间更像是一个房间,而房间的一处居然还有一道窄门。
肖寒走了过去,她将电筒照向窄门深处,入目的竟是一个幽深的通道。
“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到这里面看看。”肖寒对几人说道。
钻进窄门,里面空气沉闷,瞬间逼仄了许多,她弓着身,举着手电慢慢前行。
没走一会儿,前方突然出现了蜿蜒向上的石梯。
她沿着石梯爬了上去,总共四十九级石梯,石梯的顶端又出现一个通道,而通道的末端,竟出现了一堵墙。
她莫名觉得此处熟悉,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早上在观音像背后看见的密道。
她推了两下,竟推不开,这才拿着电筒扫视了一圈,这才在墙上发现了一块凸起的石砖,朝石砖按下去,“咔咔咔”的声音终于如她所料地响了起来。
外面的光照进来,她长松了一口气,这才又转身,沿着密道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