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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顺其自然

“妈妈,你看这样包好不好?”安雅白皙的手掌上托着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笑嘻嘻地问着。

“嗯,像个小元宝,边角再捏严实点儿,蛮好的。”顾夫人看着安雅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想要摸摸她的脸,却抹了她一脸的面粉。

“妈妈,你这样,我都要变成白花猫了。”安雅一边笑一边用手背蹭蹭脸上的面粉,没有半分的生气,是一种很受用的感觉。

原本坐在客厅一直看书的顾尚南,被这样的声音和气氛吸引了,他不自觉地回头看着这一幕,大嫂这样的笑,这样撒娇的笑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嫂的笑容总是淡淡地,浅浅地,这样像个小女儿的姿态他真的是第一次见,想必大哥也是从未见过的吧?

顾尚南想了想,悄悄地拿起手机,悄悄地拍下了那温馨的一幕。然后思量着要不要发给远在意大利的大哥。

顾尚南的手指在发送键上犹豫着,二哥顾启北回来了,他一边跟厨房的大伯母和安雅打招呼,一边走到他的身边来。

“哎哟,看起来家里的气氛很不错啊?”顾启北脱掉外衣说道。

“如你所见。”顾尚南挑了挑眉毛回答。

“咦?这是什么?”顾启北的眼睛就像带刺儿似的,一下就看见尚南手里握着的手机,当然最关键的是手机上的画面。

“嗯……画面拍得很清晰,很有重点。”他自顾自地评论着,然后问道,“你这是打算要发给老大看?”顾启北睨着眼睛问道。

“我这不是在考虑嘛,老大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看了之后会不会轮船撞冰山。”顾尚南撇着嘴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抢先摁了发送键,视频发送成功。

“哎你……”顾尚南看着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一脸得逞的顾启北说道,“二哥,你这是害我啊?”

“这是做好事,知不知道?”顾启北坐在沙发上神秘地说道。

“什么做好事?老大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脾气,我可没打算招惹他。”顾尚南自然明白二哥的意思,他口中的好事,是让大哥知道大嫂跟大伯母有多么的融洽,可是大哥也有大哥的心思,谁都知道他就是对这桩婚姻还心有芥蒂,这么一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有大伯母在,大哥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放心吧。”顾启北一副无事一身轻的姿态安慰道。

顾尚南这才发觉,最狡猾的当属他的二哥顾启北莫属,“二哥,你是不是属狐狸的,狡猾!”

“多谢夸奖!”顾启北欣然接受。那视频上大嫂的模样难得一见,更加难得一见的还有大伯母的样子,既然难得一见,就得让最重要的人见识一下啊,对不对?

“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呢?叽叽喳喳的?要不要来帮忙?”顾夫人听见客厅里两兄弟在谈话,一星半点的语句飘进了耳朵里,这两个小子鬼点子还真多。

“大伯母,您真的需要我们俩去帮忙吗?”顾启北站起身走到厨房,“您看看,您跟大嫂包得多好,我怕我们一插手,今晚就别想顺利地吃上晚饭了。”

“嗯,启北这话倒是真的,他不捣乱就算好的了。”顾夫人笑着说道,“你大哥有没有说什么时间回来?”话题忽然就转到顾承东的身上,安雅原本带着的笑,敛了下来。

顾启北看了安雅一眼,然后说道,“具体时间大哥也没有跟我说,他向来是有自己的安排,不过以我的估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嗯,那就好,这孩子主意还真是正的很!”顾夫人一面收拾着面团一面说道。操作台上的东西所剩无几,看样子包饺子的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句话倒是搅了安雅原本放松的心思。

阮妈将包好的饺子煮好,安雅站在一边看着煮沸的饺子一个个鼓起来,心里又开始不平静起来,她拿着漏勺压了一下那些饺子,饺子却翻了个个儿,依旧鼓鼓地冒着。

“不要压着它,要顺着锅边搅动,这样很快就可以出锅了。”阮妈走过来好心地提醒着。

安雅依照阮妈说的,轻轻地搅动起来,饺子就顺着她的方向流动起来,她的心似乎也平和了许多,顺其自然,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热腾腾的饺子端到了桌子上,顾启北和顾尚南早就忍不住尝了起来,那副样子就像没长大的孩子,还为了吃忍不住。

安雅不自觉地笑起来,他不在,大家都很放松吧。她这样想着,可是安雅还是想错了,是因为在意,才会觉得患得患失,是因为她太在意要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所以才会下意识的与他保持距离。可是这个距离不是她画下来的,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存在的,现在这个距离没有变,还一直一直的存在着。

刚下飞机的顾承东,还没出航站楼,就接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一段视频。

顾承东看了眼发件人的名字,就将手机收起来,对随行的卫昊说道:“把车子开过来。”

坐在车里的顾承东看着夜晚的城市灯火璀璨地闪耀着,他重新拿出手机点开了刚刚的视频,入眼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就有了不一样的神色。

视频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很快就播放完了,视频里她和妈妈的笑容那么的不一样。顾承东将手机关闭,眼神继续望向车窗外不断变换的夜色,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大伯母包的饺子就是好吃。”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开心地吃着晚餐,安雅忽然觉得这样的气氛是那么的温暖。

说说笑笑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顾承东从车子停下的一刻,就望着从宅内水晶灯中放出的光彩,那样的光彩使得他的心平静下来。

卫昊帮忙把老板的行李拿下来,就告别离开,老板这次的行程比预定的要提早了两天,虽然没有什么具体原因,但是他总觉得是跟这位顾太太有关。想起顾太太,卫昊不自觉的就想到安雅淡然地笑和举止,美女他倒是见过不少,这样刻意掩藏光芒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去开门的是阮妈,“哎哟,是阿东回来了。”阮妈一直跟着顾夫人,算是顾家的老人,顾承东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更别说还有启北和尚南了,所以阮妈早已习惯了唤他们的小名。

“阮妈,您还好吗?”顾承东嘴上问候着,脸上很平静,心里却因为那句“阿东”有些不适应。那个称呼,似乎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安雅。

是他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安雅听见了顾承东的声音,那厚重又略显冷静的声音,一下子让她的心提了起来,明明不是说是一周的行程吗?怎么就提前了两天?还这么突然?

安雅看着大家都走到客厅迎接,自己的心却忐忑不安起来,可是刚刚吃饺子的时候,她还悄悄地想过,顾承东是不是也喜欢吃饺子呢?然后下一刻他就站在了那里,他与她依旧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他站在原地,她不再走上前,就这样看着,心却开始无所适从。

“提前回来了?”顾夫人看着儿子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紧。

“妈妈,没去接您,对不起。”顾承东上前抱了抱母亲说道。

顾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她的儿子真的是长大成人了,背变的那么的坚实有力,她很欣慰。

“说这些做什么,小雅和启北亲自去的机场,小雅很贴心。”顾夫人简单地说道,一句“贴心”,便表明了安雅这几日的表现。

安雅第一次看见顾承东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虽然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但是却是很不一样的感觉,那是有温情的,这是另一面的顾承东吧,在对待他母亲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敬重以及亲密。

“哥,这个点的飞机是不是还没吃饭?”顾启北问道,大哥提前归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伯母的到来,可是还有一部分原因很难猜测是不是因为大嫂呢?

“没有。”顾承东简单地回答。

“大伯母和大嫂包了饺子,快来尝尝。”顾尚南有些心虚地说道,他不敢确认大哥是否看到了那段视频,更不敢确定这位脾气变幻莫测的大哥是生气呢,还是高兴呢。

她包了饺子,在他的印象里她似乎不太擅长制作面食,当然面条除外,她做的饼干,他还记得那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顾承东抬眼看向安雅的方向,水晶灯下,她依旧穿着粉色的家居服,粉色的拖鞋,今天的她扎起了长发,鬓角有几缕发丝挂在耳朵上。

她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可是没有走上前,在他对上她眼睛的时候,她有一瞬间地慌乱,像是被吓到的小鹿,眼神里有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是下一刻,她竟然对着自己笑了,那是微微地笑容,嘴角慢慢地上扬,露出一抹笑意,仿佛再说,你回来了。

顾承东有一瞬间怔忡,安雅是在等自己回来的吧?可是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原因他有些想不明了了。

“快坐下吧,我们也刚吃,不然一会儿真的要凉了。”顾夫人看着两人的眼神,心底不由地叹口气,这桩婚姻,这条路还长的很,她希望当年爸爸的一意孤行没有错,她希望一切都好。

顾承东坐到餐桌上,餐桌上的气氛忽然变的不一样起来,他这个人总是无端端的带给别人压力。

“还是妈做的饺子好吃。”顾承东说道,这又是难得地夸赞。

“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呢,你这孩子从小就挑嘴,看来小雅跟着你没少受这份儿欺负,是不是小雅?”顾夫人说道。

话题突然转到了安雅身上。

“啊?没有,真的没有。”她脸红起来。

“不过你吃的那一盘,都是你媳妇儿包的,所以好吃的很!”顾夫人直截了当地说道,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两个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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