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轻染,小河边油伞寄余扰,“夫人,打扰了。”温庭筠笑笑收起一柄在雨中风致奇佳的朱红油纸伞,鱼夫人点头,语中却含请求之意“拜托先生了,蕙兰是个好孩子,我也并不期望她可以读出什么惊人才学,只求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她从小酷喜读书又善作诗达情,先生真的拜托你了。”
眼前这个妇人纤柔的形象和她语气中透着的不卑不亢如此的不符又如此的契合,温庭筠不免怔了怔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先生可否教我临摹字体,说来好笑母亲总说我的字配不上我的诗。”鱼幼薇不知何时站在温庭筠的身后,只是好像并不知道两人谈话般,慢吞吞的说到,脸上表情漠然,不过她的眼睛却是更见风致韵味,引人由心怜惜喜爱。
“好,你想学我便教。”他一字字的浅浅回语,感觉就像暮春时节带着微微绒毛的柳絮划入水中摆着细长的枝条的那般触动。
“蕙兰明日可有闲时?”他握着鱼幼薇的小手一笔一划带着她在纸上游走,语气中带着一贯的温和。
“有的,不过幼薇午后嗜睡,母亲总是笑话我像鼻涕虫那样整天软绵绵的。”鱼幼薇小心撇向母亲,讪讪的小声说到。
“嗜睡说明蕙兰的心思重啊,以后要多和老师出去玩。”温庭筠边说边用手移了移幼薇小脑袋上的快要掉落的白瓷钗,“好,谢谢飞卿先生。”
丝绦垂髻云鬓绕,薄暮轻染,提笔心静的鱼幼薇更使温庭筠爱怜。
“夏至湖畔的杨柳让我想起了初冬的银杏”温庭筠对着依依杨柳笑说。
那时的鱼幼薇,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如初阳般的人心里想,这样温柔的一个人确实就如此刻的银杏啊。
一大一小的身影似乎使得微风更加温和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