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山头的小帐篷门口。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蹲在那，啃食着手中的红色果子。
“聆儿，这些药草是你种的吗，怎么这么多？”殷无指了指遍地的药草。
“不是，”聆儿咽了一口，道：“我和六十四师兄来到这块药园的时候，它们才到我膝盖，一个月前就开始迅速长大，现在都这么高了。”
殷无惊讶，看来是这地方的鬼气浓度发生了变化，一个月前，不正是差不多红雀过来调查明山鬼窟的事情吗？
也许，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殷无想道。
“上次它们长到帐篷里来，把帐篷都戳破了，”聆儿苦恼道：“它们老是乱长，我都拔了好多杂草了。”
殷无：“……”
天下人都在渴求你说的这些“杂草”，恐怕就你一个人，会因为它们戳破帐篷而拔草除根了吧！
殷无问道：“那些杂草呢，你丢哪里了。”
聆儿跑到帐篷里头，指着道：“你看，之前你昏迷过去，睡的软软的那个草席，就是我利用杂草晒出来的，厉害吧！”她一脸骄傲。
殷无：“……”
难怪我那天那一觉，睡得那么香。
这小姑娘也真是厉害，坐拥宝山而不自知，他那个六十四师兄也真是是牛批，直接将整个山头承包，给聆儿挥霍用。
这满山的药草，要真是能给鬼母树吞了，自己岂不是能多出来成百上千的鬼种？
要知道，鬼母树可不止吃鬼珠，或者说，它本来的介绍里头，就是写的吸收富含鬼气的天材地宝，而鬼珠，只是因为殷无穷而找到的替代品……罢了！
啧啧！
他拼死拼活将明山掀了个底朝天，也才得到了两枚鬼种，看看人家聆儿，药草席！
鬼种做的草席，你敢信？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呐！
可惜了，要不是不知道突破到大鬼却师的那个门槛到底是什么，殷无还真会拉下脸皮，跟聆儿讨要些她不要的“杂草”。
上次那枚鬼种将他身体修复，境界也重新拉到极境巅峰，再被分出一部分鬼气，让他去使用了乌雷天坠，结果还有多余的鬼气来滋养他的身体……
鬼种的级别实在有点太高，殷无猜测，这东西可能本来就不是给普通鬼却师用的。
而他接连吞食两枚，境界在这一跌一抬之间，已经无比夯实，肉体也在多余鬼气的滋养之下，达到了巅峰。
一切都达到了饱和。
除非突破到大鬼却师，否则他是不会再吞食鬼种了，他怕自己炸开。
只是，大鬼却师……各种方法他都试过，迟迟摸不到感觉。
“哎，吃了没文化的亏啊！”殷无感慨。
星光下，聆儿吃完果子后，正在无聊地拔草，殷无则在发着呆，忽然，他眼前一亮。
这小萝莉好像来历十分不简单的样子，或许她知道呢？
殷无招了招手道：“聆儿，过来！”
“哈？”
聆儿双手满是泥污，蹲在地上双马尾太长，都染上了些泥土。
“拔什么草？”殷无抓着她去洗了手，一起蹲在帐篷口看星星，“哥哥问你几个问题。”
小萝莉大眼睛闪了闪，道：“什么问题？”
“这几个问题呢……只有聪明的人才能够回答得出来！”
聆儿顿时来了兴致，小手指着自己：“聆儿最聪明了，快说、快说！”
殷无笑道：“聆儿是鬼却师吗？”
“不是，”小萝莉脸色一丧，又突然兴奋起来，“但是我会剑术！”
这小姑娘和她所说的六十四师兄，都是修炼的古剑术，不走鬼气这个流派，北荒之地十分罕见。
殷无这几天旁敲侧击，前后都问了个遍，早就知道了。
就是小萝莉很懒，她师兄不在，这几天，殷无甚至都没见过她练剑。
每天除了拔草，就是晒草席……
“你不是鬼却师，那你肯定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殷无戳了戳小家伙的脸颊。
聆儿赌气道：“我虽然不是鬼却师，但是爷爷是很厉害的鬼却师，他教过我的！”
“哦？”
殷无挑了挑眉：“那哥哥来考考你，鬼却师和大鬼却师之间，有一道门槛，它是什么？”
“我知道！”
聆儿兴奋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种“这题我会”的表情，蹦跶道：“是‘鬼源’！”
殷无有些错愕，还真知道？
鬼源……是个什么东西，这下轮到他被难倒了。
果然，这些知识，在这片大陆上，就等于语数英吗，是个小孩子都知道的那种，结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不会？
殷无想着，脸上露出一种苍凉的悲伤气息。
看着聆儿满脸神气地跑来跑去，殷无一把摁住她，不信邪道：“那哥哥再来考考你，鬼源……是个什么东西？”
聆儿双手叉腰，露出一种“这题我也会”的表情，道：“鬼源是大鬼却师的鬼气源泉。在鬼却师阶段，修炼的是‘虚鬼象’，鬼气只能存储在身体的经脉之间，十分有限。”
小家伙负着手，一副爷爷附体的模样，老气横秋道：“而在大鬼却师阶段，修炼者却要吞吐超过之前量度百倍、千倍、乃至万倍的天地鬼气。”
“所以，要凝结一枚鬼源，用来存储自身鬼气！”
殷无若有所思，这番话很有道理，给了他很多启迪，不像是小萝莉能讲得出的，可信度很高。
“说得不赖嘛！”
殷无轻轻拍了拍聆儿的小肚子，示意她那双负着的手可以放开，否则肚子会更大了。
聆儿小脸一红，连忙将手放好，吸着肚子来回踱步。
殷无哈哈大笑，夸奖道：“讲得很棒！”
聆儿顿时笑靥如花，这一笑，小肚子又弹了出来……
“好！”
“重点来啦，听好！”
聆儿眼睛瞪到了最大，煞是可爱。
“哥哥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难的一个，”殷无哼哼道：“鬼源……是怎么凝结的？”
小萝莉的大宝石眼睛似乎蹦出来两个问号，看得殷无一阵疑惑，“怎么？”
“这是最难的？”
聆儿吸了吸鼻子，“这个很简单呀！”
“修炼到鬼却师巅峰后，每个人都会在膻中之地凝聚一个鬼气漩涡，用来突破，这便是‘鬼源’啦！”
殷无：“……”
原来如此！
他问道：“膻中之地，又是什么地方？”
“膻中穴呀！”
聆儿笑嘻嘻地跑到殷无面前！
殷无：“……”
妈蛋，老子活了两辈子，被一个小萝莉给调戏了？？？
他站起身就要将小姑娘抓过来，聆儿早已经咯咯跑开。
“你过来！”
“我非要出一个最难的难题，肯定考倒你！”殷无凶神恶煞道。
“略略略！”
聆儿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神气道：“你是不可能难倒本姑娘哒！”
“哼，我还不信了！”
殷无神色肃穆，大脑似乎在飞速旋转，琢磨着世界上最难的考题。
聆儿双手叉腰，牛气哄哄地看着他。
只见殷无嘴角勾起一个邪魅弧度，身体前倾，缓缓说道：“九乘以九，等于几！”
聆儿：“？？？”
“哈哈哈……”
殷无一指聆儿，捧腹大笑，手不住拍着地板，“九九乘法表，你总不会了吧！”
“哈哈哈，哈……呃！”
“松开，别掐脖子！”
“松、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