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住了一口人,男人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结婚的时候,男人问女人:“婚后我想和我爹妈一起住,你愿意吗?”女人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道:“愿意吧。”
男人家有一口田,男人年轻的时候常常和三个哥哥们一起去种田,但是随着三个哥哥们娶老婆的娶老婆,去城里打工的打工,只留下男人一个人,那块田,也就不怎么打理了。
男人很孝顺,想留在村里给爸妈养老,他在村口开了一个杂货店,平时他看店,女人在家照顾孩子和老人。
老人喜欢打麻将,平时得了空就往村里的麻将馆跑,饿了就回来吃女人做的饭,吃饱了又一撒手去麻将馆,直到晚饭时间才会回来。女人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孩子哭啊闹,她就一手哄着孩子一手炒菜,孩子不哭了,饭也做好了,天也快黑了,老人和男人差不多也快回家了。
先回来的是老人,张口就问女人:“我今天又输钱了,你给我点钱呢!”女人只好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红色递给老人:“少去点麻将馆,多陪陪孩子不好吗?”老人接过红色扭头就回了房。
男人回来了,女人道:“今天生意好吗?你爸妈今天又去麻将馆了,输了不少钱,孩子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可怎么办啊?”男人不耐烦道:“烦什么烦?生意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又不是不知道还来问我!”
女人叹气。
“吃晚饭了,把你爸妈给我叫出来!”
女人摆上碗筷,一家子坐下来吃饭,无言。
孩子好动,在椅子上怎么着都坐不住,老要下来满地乱跑,女人拿着饭碗追着孩子跑,孩子不爱吃饭,喂一口吐一口。女人废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让孩子吃下了小半碗饭。
孩子上院里玩去了,女人才稳当坐下开始吃饭,女人喂孩子的间隙,男人和老人早已将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老人去院里乘凉去了,男人也在院里抽着烟看着孩子。女人看着这一桌残羹,就着这一点剩菜吃下了一碗凉米饭。
男人和老人的碗筷还整整齐齐放在桌上,女人将空盘子空碗尽数收了,放入水池。女人看着院中躺椅上的老人手持着芭蕉扇吹着晚风乘凉,男人一根又一根地抽烟,再看看池中的碗筷,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干活。那原本纤细洁白的手指竟已泡出了褶子,女人吓了一跳,嫁到这个家里差不多已有三年了吧,每天都过的这样的日子,男人学历不高,只有小学水平,早早就帮家里干活了,女人比男人好一些,初中学历,起码也读过一些书,女人心想,我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了呢?女人瞟了一眼院中玩耍的孩子:“孩子,这个家,可能要靠你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