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小组长的第一件事情,班长就是让大家全体改口,把小组长改叫班长。看着班长那洋洋自得的样子,唯一不服气的就是和班长接触不深的那位少校许梦。人家可是计算机博士啊!哪会服你一个小小的士官?而且班长的“班长”也来得不算正当。所以当班长得意洋洋的巡视他的部下的时候,许梦就特别的显眼了。
班长走到许梦跟前,看着不服气的许梦说道:“怎么啦?我当班长你不服气啊?”
许梦只哼了声,把头扭过一边。班长呵呵一笑,突然对曾兵说道:“曾兵,你能做多少个俯卧撑?”
习惯班长思维的曾兵用最快的速度给了班长最正确的答案:“报告班长,十个。”
班长颇玩味儿的看了曾兵一眼说道:“一百个,做吧!”曾兵二话不说,趴地上哗哗做了起来。
班长看着一乐,对着梁涛说道:“梁涛,你能做多少个?”
梁涛挺胸回答道:“报告班长,你说多少个,我就做多少个。”
班长点点头说道:“也做100个吧!”梁涛当即趴下,哗哗的做了起来。
......
当班长把目光看向班副李剑的时候,李剑无奈的说道:“不用问我了,我知道怎么做。”
当全班的人除了班长和许梦都趴地上做起了俯卧撑的时候,班长用一个奇怪的眼神看向了许梦。很有深意的说道:“全班好象只剩你了。”
要么你服从班长,要么你独立于这个集体之外。对这个结果,许梦的智商还是很高的。许梦说道:“虽然不服你,但你的命令我是会服从的。 毕竟我还是这个班的一分子。”
班长笑笑点点头,夸道:“聪明人当真说话就不费力。许梦听口令,坐下。起立。坐下。起立......”
班长很无耻的抹平了许梦身上的棱角。当然,要让许梦服气,班长也是下了工夫的。两人之间还进行了一翻比拼。谁都知道许梦是个计算机博士,于是班长带着许梦进入机房说是单挑。班长不准班里的人去瞧热闹。但最终的结果是大家听见许梦不停的说着:“怎么可能呢?”的话,从机房里跟着班长垂头丧气的出来。班长再也没说过这事情,但曾兵还是偷偷的去向班长取经。班长的回答很简单:“对,他是博士,不假。你知道我们服务中心有多少报表吧?我做得太多了,闭着眼睛都能打出来。我和他玩理论,那是找死。但他和玩速度,嘿嘿......当然,他现在知道自己的不足再哪了,以后他会进步得更快。”
无耻的班长。曾兵他们很庆幸许梦带的军衔太惹眼了,让班长把精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按班长的话来说就是:许梦书读多了,体能较差,要好好调理调理。不过曾兵他们也知道,其实班长还是有点虚荣心的。你黑大个何云涛不就是个副组长么?我龚天生还是班长,而且把手下的少校玩儿似的练。这让何云涛非常的眼气。而许梦最苦难的日子就是碰到班长和何云涛碰头的日子。那不光是饱受班长的摧残,还要为“新二组”增添荣誉。曾兵他们每到这个时候,哪怕自己再不信鬼神,也要在心里说声:“我佛慈悲。”
就在这样的和“新一组”练练比比之中,时间飞快的流逝。和外军观摩团的友谊赛的到来让班长非常的兴奋,上蹿下跳的想去为班里弄一个参赛的资格。但这种影响面子的事情哪是你个还没练好的生瓜蛋子能上场的?看着“新一组”灰溜溜的回来了,看着何云涛那垂头丧气的样儿。班长心里乐快了花,摇头晃脑的就进了队部的大门。
估计段德辉最近被烦死了。一见班长打报告进门,二话也不说,直接说道:“只给你一分钟,给我个好的理由。说服了我,我就帮你们组把名字报到大队长那批去。”
班长呵呵一乐。没用一分钟,只用了一个问题,就把班里的名字送走了。班长问道:“您认为一个刚进门不足一年的生瓜蛋子和老牌劲旅之间的比赛,谁输了更没面子?”
看着班长趾高气扬的去参加动员会,何云涛的鼻子都气歪了。动员会上,政委赵邦华说道:“你们这些****的。参加比赛的时候,一定要给老子讲文明。不要爹啊妈啊的满嘴胡说八道。记住,你们这帮王八犊子可是会跟这帮驴日的老外交流的。 别落了我们特侦的威风。要是哪个犊子被浑身长毛的老外反映不文明,老子就扒了他****的狗皮。”
望着浑身牛气的政委,众人张大了嘴一阵的无语。可大家也知道,就自己那点英语水平除了说两句“howdoyoudo”“Thankyou”“goodbye”之外,别的早还老师去了。你就非跟人家老外说你个****的,人家估计还不会懂的。更不用说班长之类的人经常土骂“仙人板板”、“瓜娃子”之类的,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土骂。所以政委这些话威胁的成分很大,可大家都不在意。在意的是班长说的要用生瓜蛋子的身份去宣扬解放军的辉煌。
和外军观摩团切磋的是军事五项,曾兵他们抽到的是去切磋500米障碍。可天空不作美啊!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当兵的人下刀子都不怕,还怕雨吗?三人一组,上就是了。不过事到了临头,曾兵发现两边都斗上了劲。场上装了爆点不说,都得背上几十斤的负重还有枪跑。为了看配合,前后出发时间竟然只有10秒。你要是跑得慢或者停下就会把道堵上。堵上就跑不动,跑不动就得挨炸。怕吗?早就被负重训练和别的手段折磨过的人们笑了。很快人员就定了下来,“伟哥”跑前,曾兵居中,班长垫后。
可曾兵看着不断加码的演练方式,看着牛高马大的长腿老外,心里有点犯愁。老外那腿太长了。曾兵想跑快点,可班长却一直不停的在身后嘀咕:“慢点跑,下着雨呢!东西都滑,我们求稳。”但这可是曾兵在老特的第一次亮相,还是国际级别的,曾兵还是想跑快点。 毕竟这第一可不光是曾兵一个人的事情,这直接关系到了自己这身军装的形象问题。马虎不得。
当示意曾兵出发的发令枪响后,曾兵飞快的射了出去。那速度竟然比平常训练的速度看起来还要快那么一点点。这时候曾兵也早忘了班长让他求稳的话了,满脑子的就想把这荣誉拿下来。不能在自己的手里让别人看轻解放军,特别还是在老外的眼里。看着一点一点落后的高鼻子老外,曾兵心里暗暗得意了下,在加油声中更加努力的跑着。
这些障碍都是相当的耗体力的,更别说背上还背着点不知道什么坚硬的东西和枪在那增加自己的负重。还有不知道哪个老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安了几个爆点在什么时候爆炸,都让曾兵的体力耗费得非常的快。但曾兵还是很开心,因为他没有落后。直到爬绳梯的时候,曾兵摸到了最高一根棒子,但是手却抓滑了。曾兵心道一声:“糟了!”身体已经成自由落体,背面朝下砸了下去。曾兵闭上了眼睛,心有点痛。应该不是为自己摔下去痛,而是自己这一摔就耽误了时间了,会被长毛老外超越了的痛。
突然曾兵听到耳里传来了一声:“曾兵!”曾兵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托了一下,然后狠狠的砸到了什么东西上。没事,曾兵没感觉痛。但是曾兵耳里却听见一种从喉咙里传来的沙哑的“啊啊氨的声音。曾兵头皮一麻,这是班长的声音。曾兵迅速的起身看向身下的班长,曾兵当时就浑身不听的冒着冷汗呆在了那里。
班长蜷伏在地上,全身紧缩着,右手腕夹在左臂弯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经严重的变了形。班长的左手捂着左眼,指缝里不断的渗着血和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班长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在那不停的翻动着自己。
曾兵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冰冷。“轰”的一声,旁边的爆点一声轰鸣,曾兵下意识的伏在了班长的身上,也让曾兵回了点神回来。 爆点的轰鸣也让边上吓呆了的围观战友醒过了神来,疯狂的向班长跑了班长过去。嘴里不停的叫着“医生!医生!急救包!”轰鸣声也让班长喉咙里的声音变成了嘴里的声音。班长嘴里长长的“氨了一下,象是叹息,也象是愤怒的狮子发出的警告。然后摇摇晃晃的竟然想站起来。曾兵哭着喊着去搀扶勉力站起来的班长,曾兵才发现班长的左眼已经成了一个深深的坑,血不停的向外淌着。曾兵的心里那个痛啊!是撕心裂肺的那种感觉。满脸鲜血的班长突然奋力推开了曾兵,一脚踹在了前来搀扶他的一个战友身上。然后他的身体跟着那个战友倒在了泥泞的地上。班长躺在地上痛苦的转过了身体,左手指着曾兵说道:“跑。跑。跑啊!”
曾兵叫着“班长”上前走了两步,想扶起班长。班长却用左手一拳打到曾兵的脸上,用沙哑的声音吼道:“跑!跑啊!”曾兵还想上前,又被班长一脚踹翻在了地上。曾兵爬起来还是哭着想上前,又被班长踹翻了。班长又吼道:“你要是不跑完这个障碍,你就别叫我班长,别告诉别人你是我龚天生的兵。往前跑,不许回头。”
被班长这么大力的揍,曾兵还是第一次。但曾兵没觉得委屈,只觉得伤心,巴不得班长把自己打得越疼越好。可班长说了,他不跑班长就不认他这个兵。班长会这么做吗?曾兵觉得班长会的。于是曾兵哭着又爬上了绳梯。曾兵不停的跑,不停的爬着障碍,不停的回头看着班长。
曾兵看见班长被战友们围了起来。可班长不停的挣扎,甚至还揍翻了好几个人,然后和他们一起滚在泥泞的地上。班长大吼着:“谁都不许碰我。滚,都给我滚。”看着班长痛苦的用上身上每一个部件,慢慢的用着怪异的姿势爬上了绳梯,然后跌落了下来。轰开了众多前来关心他的战友。再爬,用牙用胳膊什么都用,爬到最顶。艰难的翻了过去,摔了下来。班长痛苦的叫了两声,站了起来。“轰”的一声,班长连同爆点掀起的泥、水一起又倒在了地上,又爬了起来,向前慢慢的小跑。
曾兵不敢往下看了,回过头死命的跑着,冲向终点。在终点,老外们早都已经等在那了。他们在看着起点的方向,那是班长在的方向。曾兵冲过了终点,回过了身子,哇哇的哭着。看着在雨水中艰难前进的班长,看着在TNT爆炸中前进的班长,看着不断跌倒,又不断爬起来的班长。曾兵太伤心了,腿终于支持不住身体,朝班长的方向跪了下去,哇哇的哭着。
班长慢慢的近了,雨还是下着,TNT不断的爆着,战友们不断的在边上为班长呐喊着。班长近了,带着雨水,带着泥浆,带着鲜血,带着浑身的硝烟,象一个催不垮的战神一样走到了终点。班长走到曾兵的面前,用左手挑起了曾兵的下巴。曾兵看着班长,班长笑了。任雨水带着泥浆,带着鲜血下落,落在曾兵的脸上。班长轻轻的擦了下曾兵脸上的泥水和自己的鲜血,又对着曾兵笑了下。然后直接晕倒在了曾兵的身上。
“班长!”曾兵狂喊着,然后迅速的抱起班长向救护室跑去。曾兵听见了,那个外军的领队说:“Theydonotlose.”
曾兵听见了马大伟班长的声音:“你个王八蛋。”然后曾兵感觉有人从自己的怀里夺走了班长,并狠狠的给了自己的下巴一拳。曾兵感觉自己好象飞了起来,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曾兵痛苦极了,想怎么这拳为什么没打死自己?曾兵捂着脸在操场中间哭泣了起来。
曾兵哭够了,雨也停了,天也黑了。曾兵拖着自己的身体回到了班里。一进门,马大伟班长就冲到了曾兵跟前给了他一巴掌,然后疯狂的用自己的拳脚攻击着曾兵。曾兵很痛,但是,心里更痛。曾兵没有还手,任马大伟班长疯狂的殴打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班里别的人把马大伟班长强行的架开。没了马大伟班长的拳脚相加,曾兵觉得更痛了。一个人蹲在脚落里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