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肌粉帮助下,月朗背上的伤口已经有明显的好转,肺叶完好如初,连肋骨都长回来不少,眼见着背上的洞小许多了。加上上船之后伙食够硬,身上长了点肉不说,脸上也能看见血色了。只是苦了狐族二叔白源,他们才上船五天,白源的黑眼圈快长到下巴上了。
天天琢磨怎么在海里弄出来足够这一船人加上一个狼族黑洞吃的食物,换成是谁,谁不黑眼圈?
医生免不了每次在月朗身边絮叨不能吃太多,可是这馋丫头认准了“多吃点好的快”,根本不听,最近还开始琢磨活动筋骨的事。
“狼崽子皮实的很,哪怕是恢复能力没有了身体强度也能吊打在座的各位,更何况她只是失去了一部分恢复力,不用担心啊。”白花花敷着面膜,连推带劝的把医生送出门,回头对着月朗抱怨:“你四曾爷爷太絮叨了,明明还没有你二爷爷年纪大,碎嘴的程度能顶上二百个二爷爷。”
“姑姑,二爷爷只是累的说不出来话······”月朗抱着圆滚滚的胃惬足的躺在床上,舒坦极了。
“哈哈哈哈,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狼崽子。”白花花坐到她身边,给她揉了揉胃:“小屁孩也不同意你现在活动,你怎么打算的啊?”自从知道楚恒今年29岁之后,白花花就一直叫他小屁孩。
“姑姑,你同意吗?”有人给揉肚子,月朗舒服的眯上眼睛,左手亲昵的牵住她另外一只手。
被月朗握的一愣,白花花看着她亲昵信任的样子,狠心抽出手,不动声色的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狼王狼后不在了,你就是狼族的首领,所有的事都应该你自己决定,后果也由你自己承担。”
月朗在白花花抽出手时便不解的睁大了眼睛,听她这样说,月朗明白了这疏离的含义。虚虚拢住手里残留的余温,月朗对着白花花用力的点点头:“我明白了,白姑姑。”
加上姓氏的称呼让两人之间更加疏远起来,白花花被气的笑出声:“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线,你是真没良心啊!”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心里有数就行了,面上功夫要过得去。”
月朗乖乖的点点头,白花花给她关了床头灯,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中午,医生一脸古怪的纠结表情,抱臂站在顶层甲板上,几次都想说什么,几次又把话咽回去。
月朗还是人形,长长的头发编成一根辫子垂在身后,上身穿着运动背心,下身穿着运动裤,关节边缘贴着数据传感贴,凛凛海风吹的那条宽大的裤子呼呼作响。她凝神屏气站在风口,阖着双目,感知身前的气流,努力在风中站稳身体。
“安啦安啦,狼崽子皮实的很。”白花花也一身运动服,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牙签,揽着医生的脖子:“刚吃饱,身上热乎着呢,没事。再说,老家那么冷她都呆多少年了,这点温度不是事。”
“身体数据表现还不错,没事的。”楚恒给他们看平板上的数据,也是一脸放心。
医生梗着脖子不接茬,只是戳在那盯着月朗的细微动作。
邮轮自西北向东南航行,虽然是向着温暖地区行进,海风却一丝温暖不带,刚站在风口时感觉是一把巨斧劈头盖脸的砍向身体,可站稳脚跟、细细感知后便能察觉到这巨斧实际上是由千条万缕的游丝组成,每一丝都有它自己的运动轨迹,通过细微的动作可以实现躲闪和卸力。
月朗站在风中,越来越得心应手,身边的风渐渐在脑海形成了可见的实体,它们因为温度不同而显现出不同的颜色,有因为强弱呈现出不同的浓度,突然,一条金色风束自身后快速袭来,她狼狈的跪地翻滚才堪堪躲过,睁开眼睛,白花花一脸赞赏的看着她:“能感知到精神力攻击,灵力稳定概率不小哦,少女。”
医生咦了一声,意念一动,周边的量子压缩出一根针射向月朗右眼。月朗丝毫没有躲的意思,一巴掌打散了这团能量:“四曾爷爷,那个强度我肉体强度就能抗住,来点厉害的!”
“呦呵,瞧不起我是吗?”医生来了兴致,也不顾她身体撑不撑的住了,量子压缩成一片箭雨射向半跪的月朗。
月朗双手撑地弹起身体,飞踹开几只先到的箭,落地后飞快的起身,右手横掌又劈飞几只箭,接着踢出一串漂亮的连环腿,将箭通通踢散了。
“不错不错,小狼崽子!”白花花不怕事大的调笑:“四爷爷,你是不是岁数大了啊,连这个带着伤的小东西都镇不住啦!”
“哼,不用激我,你们看好她,适可而止,我回去了,这海风,吹的头疼。”医生白了她一眼,甩甩袖子走了。
月朗讪讪的笑了笑,楚恒给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传感贴,她又回到了风口位置。
医生晃晃悠悠的往住所走,白源一脸笑的堵住他:“感谢四叔救我命啊。”
医生莫名:“我怎么救你命了?”
“感谢四叔阻止住那个小狼崽子吃破产我啊。”白源搓搓手:“她今天早早的来厨房和我说你不让她多吃,不用做那么多了,只端走了一盆海鲜,虽说吃的也不少,可是比前几天要吃空厨房的样子好多了啊。”
“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是花花管住她了吧。”医生闻言轻笑:“还知道卖我个面子,总算长大了。”
“自从大哥大嫂去世之后,花花这孩子变了不少,可是一直没有个靠谱样子,这么多年了总算学到点御下手段,大哥大嫂知道了也会开心吧。”白源感慨。
“别高兴的太早了,搞不好你要被借由敲诈!”医生提醒他。
“敲诈能敲诈多少东西,让她放马过来!”白源拍着胸脯,一张娃娃脸做出郑重的表情有点好笑。
半个月后,白花花哼着小曲背着满满一大包东西下了船,白源站在船上恶狠狠的咬着手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白花花,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你和那个狼崽子都别想再上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