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太后离去,又过五日。
这五日钟墨宫可谓鸡飞狗跳,君见深到底年少,前几日在若瓛面前再怎么冷漠凌冽,嚣张跋扈,可这几天也依然被若瓛气得不行。
而若瓛偏偏也有这个本事,不吵不闹,恭恭敬敬地,也照样让君见深咬牙切齿又不得说出来。
钟墨宫日常摔茶杯/花瓶/书简/奴才……?“嚓!”门外正在洒扫的宫人都下意识害怕地闭了下眼,又离殿门远了些,互相看了看,皆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进去打扫。
一个小宫女刚来不久,也不大清楚钟墨宫这几日的事情,小声问身边的青烟:
“青烟姐姐,祈王这是怎么了,也不见若瓛姐姐在哪?”
“哼,她能在哪?,她要是不在殿里头,咱王爷怎么会发如此大的脾气!”青烟青雨刚来,就被若瓛安排成普通的杂务宫女,对她心怀怨恨,自然也出不来好气儿。
殿内,若瓛美眸浅浅含笑,注视着面前满脸怒气的少年,略带嘲弄地说道:“王爷,又为何事生气?”
君见深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刚刚若瓛为他布菜,分明就是看他用筷子不灵巧,故意嘲笑他,还看似不经意说什么她四岁就会用筷子了。
君见深也不搭理若瓛,只跟手里别扭的筷子较劲。若瓛骛地笑了,好心情地瞅着他,幽幽开口:“王爷,要不,还是奴婢帮你布菜吧?”说着就要拿起筷子,真得似的。
“不要!你出去!”君见深一撂筷子,故作威严。若瓛听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轻挑眉头,愉悦地微一福身。
“既如此,奴婢就先告退了。”临走,也不忘气他一句:“王爷,可要好好吃饭……”
君见深别过脸不去看她,“出去出去!”
此时殿外也不甚安生,若瓛刚一出殿门,就听见青烟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跟你说啊,你刚调来这里不知道,这钟墨宫第一不能惹是祈王殿下,这第二便是她若瓛,要说她可真是个有本事的,王爷的近侍宫女可只有她一个,其他的都被她调走了,这知道的,说她若瓛是忠心,不知道的啊,还以为是想惑主呢!”
青烟还想说下去,不知谁就那么巧看了眼殿门,适时的叫了声“若瓛姐姐!”若瓛瞅了眼叫她名字的那个宫女,心下一笑,明明早就看到她了,憋到现在才叫,倒是让她听了个全。
若瓛也没说什么,只是定睛看着这个叫做青烟的,不自量力的女孩,悠然走到她面前,先前围着青烟的人都心虚地低着头。若瓛微微抬起下颌,看着青烟略带恐惧又不敢示弱的样子,勾起唇角。
“说下去。”
青烟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淡漠却又凌冽的女子:“怎样,我就是说你了,王爷真是眼瞎了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在他身身边!”
若瓛轻整衣袖,淡淡重复了一句:“王爷...眼瞎....?质疑王爷的决定?”青烟好歹也是在宫里带过不短的时间,怎会不知道若瓛在暗示什么,只气自己松懈。
“你少断章取义,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若瓛没等她说完那些废话,抬手,瞄准,落下。“啪!”随声而来的,还有青烟脸上分明的五指红印。
“宫女青烟,以下犯上,赐二十大板,罚三月俸禄。”
寥寥数语便可以让一个宫女惨淡半生。
青烟被震惊地连怨都没来得及喊,直到被拖下去时,才反应过来,丢掉了一切矜持,像个骂街泼妇大喊:“若瓛!我一定会向太后禀报,你得意不久了,你个疯子!疯子!”
若瓛轻笑,似笑她不自量力,转而微微撇眉,淡默地走到她面前,轻轻俯身,靠近她的耳朵,淡淡说道:
“太后待我视如己出,报谁不好,报太后?”
悠然起身,注视着这个女孩惊恐的双眸,却已然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