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带着第一批难民行至难民点。“来,老翁我们到了,下来吧。”
老叟在几个人的借助下,从马背上抬了下来。
老叟刚站稳就对着陈阳感激涕零,落泪不至,跪下说道:“感谢大人您,老朽替我们河西人谢谢大人,大人青云直上,福禄具存。”
老叟跪下后,身后难民全都跪下不起,陈阳连忙去拉老叟,老叟不起;去拉周边的人,亦都不起。陈阳转了一圈后,俯下身子对老叟说道:“老翁,快起来吧,难道让本官也给你们跪下不成?”
“不可,大人万万不可!”说完,便扶着旁边的侍卫站起来,“陈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其他难民看到老叟起身,也都慢慢地起身。
陈阳登上一处高出,说道:“乡党们!你们遭罪了!我们的火头军正在为你们做饭,你们先听下面的人安排帐篷,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就开饭!”
难民里一时间,嗡嗡说起:
“啊,我们终于有饭吃了!”
“走了这么远,可算有口热乎的吃了!”
“感谢,青天大老爷啊!”
“有着落了,有着落了。”
陈阳走进路障里,看到二十几口大锅,只有八九口在熬粥。便走进火头军,问张帆道:“你们怎么只熬了九锅粥?”
张帆回答道:“狄烨只从营中拉过来八百人的口粮,还只是一顿的,听说黄参将担心贾大人的粮食运不来,只给拨给了这么多。”
陈阳没有说什么,翻身上马,直抵营寨。
黄森在营帐中正对着贾混送来的刀剑一筹莫展,正好看到陈阳回来了,连忙迎接上去,“陈大人回来了,灾民没有闹事吧?”
陈阳并没有回答他,甚至看都没看他,径直走进营帐。黄森此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赶忙跟上去。
陈阳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说道:“黄大人,为什么没有足额发放粮食呢?”
“陈大人,在下不仅想发粮食,而且还想要给灾民足够的粮食,可是我们的粮仓也已经见底,本月的粮食贾大人还没有送来。对了,您派进城的信令兵回来了,‘说贾大人对粮食的事情没有回复’,还带来了贾大人给的一副刀剑。”黄森指着案放着的刀剑说道,“大人,你看!”
陈阳一看刀剑,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快步走到营帐外,骑马带着几名值卫营的随从就向城中奔跑而去。
黄森看了看陈阳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放着的刀剑,摇了摇头,“唉,宦海沉浮,朝廷中明争暗斗,天下生灵又为谁而存在呢?”
陈阳行至城门边,被城门侍卫拦截下来。陈阳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是睡吗?”
“正是因为知道大人是谁,才万万不敢放大人进城的!”城门守卫百夫长王靖回答道。
“是谁的命令!”
“是贾大人,说这两天如若陈大人返城,就叫在下拦截劝返。”
“呵呵,你们是守卫城门是为皇上还是贾府?”
王靖一时惶恐,“当然是为陛下守城门!”
“那,陛下可对我进城出城做过指示?”
“没有,没有,可是贾大人已经告知在下...”
两人正说着,郭淮准从城中骑着马出来,向陈阳作揖道:“陈大人怎么返城了?”
“啊,郭将军,在下有事要进城。”
郭淮准然后转身向王靖问道:“你刚才为何要阻拦陈大人啊!”
“小人不敢,只是贾大人再三吩咐...”王靖赶忙说。
“贾大人可有命令?”
“没有,只有口头命令。”
“没有根据的命令你也敢接?陈大人可是京兆尹,京城不让他进?他怎么做好京兆尹那?你来做吗?”郭淮准等着王靖说道。
“小人不敢!”
郭淮准接着对陈阳说道:“陈大人,失礼了,快请进。”
陈阳对郭淮准抱拳感谢道:“郭兄,谢了!”
然后陈阳一行人快马加鞭向贾府跑去。
陈阳赶到贾府时,大门紧闭,一名随从前去敲门。
门不一会儿便开了,出来一个中年人,贾府的管家贾茂,说道:“原来是京兆尹大人啊,来我家老爷宅邸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见贾大人!”
“陈大人真不凑巧,刚刚皇后娘娘有旨,我家大人进宫去了。”
“是贾大人他老人家不想见在下吧!”陈阳说完,便又骑马疾驰而去!
“陈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啊!”贾茂冲着陈阳的背影喊道。
贾茂关上门,回到府中。对正在喂鸟的贾混说道:“门外就是京兆尹大人来找老爷了,在下按大人的吩咐搪塞过去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贾混继续逗鸟,对着鸟说道:“我把小米给鸟儿吃,还能给我跳几下,蹦几下,叫几声,我把粮食给他们,他们能说我的一个好吗!哼!”
陈阳在十字路口勒住马,左右环顾,随从上来问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阳调转马头,说道:“走,我们去卫府!”
卫瓘正在书房看书,听得下人来报:“大人,陈大人求见!”
卫瓘头也不抬问道:“哪个陈大人啊?”
“是,京兆尹陈阳,陈大人!”
卫瓘连忙合上书,站起身说道:“快请进正厅!”
卫瓘整理衣衫去正厅迎接。
“陈阳见过卫大人!”陈阳作揖抱拳道。
卫瓘说道:“不知是陈大人光临敝庐,有失远迎,还望陈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老先生折煞晚辈了。”
“哈哈,客套话,咱们就不说了!陈大人此次前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不瞒前辈,晚生的确有事要麻烦老先生。”
“但说无妨。”
陈阳站起身说道:“近日,晚辈在协助贾大人处理河西难民进京一事,今天难民小部分已经到达城外的安置点...”
“难民远道而来,你们一定要准备好粥食、帐篷安抚他们。”
“晚辈就是为这事而来的,贾大人答应的粮食如今还未送出城去,今天千余人的难民只有八百人的口粮,而且只有一顿,在下刚刚去了贾府,贾大人却有意回避在下而不见。在下....”陈阳说的激动万分。
卫瓘说道:“陈大人,先坐下,喝口茶。为官一方,最重要的是要沉住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更不要在同僚中展露自己的情绪,切记!”
“多谢前辈教导,晚辈记住了。”
“这个贾混,只想要权,却不想放自己的血啊!”
“大人我们可否先行开仓放粮?”
“陈大人这时千万不要心急!开仓放粮可非易事啊,需要陛下恩准,再说春耕在即,种子还是要预留一些的,总之牵扯太多。”
“哪有什么可以快点筹措道粮食的吗?后面的难民也会陆续赶到的,而且帐篷我们也不够啊!”
卫瓘捻了捻胡须说道:“我们就按贾大人的方法办事!”
陈阳一脸迷惑:“贾大人?贾混有什么方法呢?”
“哈哈哈,你们的兵士不都是贾混从各府中抽调而来的嘛,人可以抽调,粮食也可以嘛!”
“哎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只是朝廷之中,还需要卫大人前去走动。”
“你放心,这次就放杨骏杨太傅办理此事,我会告知与他的,你大可放心!”
“晚辈就替城外难民谢谢大人了!”
“这是哪里的话!不过,短时间内,大臣家里的余粮还需要时间,你可以到借势口让城中百姓筹措粮食。我们双管齐下!”
“是,太感谢卫大人了!”
“要是没有什么事,陈大人可以回去准备了,老朽也将去杨大人府邸游说,好促成计划实行。”
“麻烦老先生了,晚辈告退。”
陈阳从卫府出来,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回到京兆尹府,稍事休息,便给随从安排工作了:
“江明带两三个人,你们去借车辆”,
“周涛你带四五个人你去找藤筐,随便找麻袋,拿不清就去找江明,用车拉。”,
“剩下的魏然你们几个,去贴告示,并想想怎么才能让城中百姓捐粮食!”
京兆府在沉寂了许多天后,又开始忙里忙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