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后院灵气充沛,奇花异植长的郁郁葱葱,两个灵山之巅的弟子走在蜿蜒的青石小路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听学举办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被赶走的。”
“怪只怪青木林那小子沉不住气,连仙尊都敢顶撞,这下看他回去如何交代。”
想起今日灵云阁上的现身的魔族,弟子叹口气,犹犹豫豫开口:
“其实...也不怪青木林那小子。海河之畔在万劫崖的所作所为,各仙门都传开了。”他压低声音:“放干小辈们的血,古往今来也没有此等妖邪的封印之法?外面都说,海河之畔其实早已堕入魔道,这次加固万劫崖封印不过是个幌子,那些小辈根本不是牺牲,是去祭祀崖下的魔物了。”
“嘘!”另一个忙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让仙尊听到给你也撵下山去。”
...
两个人走远,苏曳曳从树后面钻出来,幽幽叹了口气,海河之畔的故事她知道。
在原著后期,万劫崖封印松动,满口仁义道德的仙门纷纷躲了起来,只有海河之畔倾尽全力去填补裂缝,甚至让仙门的小辈以性命为饵,启用逆天之术。可惜面对已经与琉璃骨结合的楚世墨,这场牺牲如同蜉蝣撼树,万劫崖封印被破除时,海河之畔也成为被魔族血洗的第一个仙门。
这场悲剧发生后,各仙门为了掩饰自己的袖手旁观,诬陷海河之畔早与魔族勾结,以年轻的弟子为祭,启用逆天之术帮万劫崖下的魔物重见天日。
英雄不得好死,祸害倒是急着蹦出来颠倒黑白,想起这段剧情,苏曳曳恶心的直发堵。
看如今这情形,海河之畔虽没被灭门,但小辈们以血为饵的惨剧还是发生了,可楚世墨没黑化,松动万劫崖封印的是谁呢...
她打了个寒颤,联想到系统给她的反派身份,有种不详的预感。
“苏姑娘。”
苏曳曳一哆嗦,转身便看到白秋蘅微微向她点点头:“身体如何了?怎么在这儿站着?”
苏曳曳解释道:“我醒来后想赶去灵云阁听学,没想到迷了路,不是有意乱走的。”
“无妨,除了后山禁地,听学期间你们可自行活动。”
“那就好那就好。”苏曳曳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白姑娘,我在灵云阁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
实在是系统太SB了。
系统:“金主爸爸你不要口吐芬芳!”
白秋蘅看她满怀歉意的模样,微微一笑,如冰雪初融般娴静美好:“我也正想和你道歉,没有第一时刻察觉出你的异常,还出手伤了你。看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苏曳曳被她的美貌晃的有些上头:“白姑娘,你去灵云阁吗?我同你一起。”
“灵云阁晚些再去吧。师尊让我先领你去苍逐殿。”
玉白仙尊?
苏曳曳狐疑,不是刚见过吗?这尊大神又找她干什么?
-
绕过水榭楼台,白秋蘅领着她去了苍逐殿,苏曳曳越走心越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路白秋蘅似乎有意避开灵山之巅的人。
临近仙气萦绕的殿门口,白秋蘅脚步一顿,微微错身示意她进去:“苏姑娘,师尊在里面等你。”
“苍逐殿”三个金字悬在上空,苏曳曳胡思乱想起来:
“你们该不会挖了什么坑,惹的楚世墨要杀我灭口吧?”
“改编剧情,请金主爸爸自行体验!”
“...滚!”
关键时刻系统就是个废物。
“苏姑娘?”
“劳烦白姑娘。”苏曳曳强装镇定,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大门倏的打开,院内艳红的花铺锦流霞,香风过处,潺潺溪水声十分清脆,白衣背影在一片赤红间格外显眼,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赏心悦目极了。
苏曳曳默默瞧了一眼白秋蘅,能拒绝这样的男人,不愧是女主角。
“还要我请你进来吗?”楚世墨俯下身侍弄花草,头都没回一下。
苏曳曳忙走进来,恭敬的行了个礼:“玉白仙尊。”
“恩。”楚世墨仍没转身,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花上轻轻侍弄:“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
大老远来考她花?
这楚世墨怕不是有什么毛病,虽这么想着,苏曳曳还是细细端详了半天,忍不住“咦”了一声,红如火般炽烈,外观似毛绒球,这花她认得:“这是罂粟?”
没想到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玉白仙尊,也会喜欢这种花。
楚世墨这才看向她,凤眸冷淡的垂着,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疏离模样:“是虞美人。”
没文化了吗不是...苏曳曳讪笑,未等她开口,只听楚世墨接着说:“花也分正邪,罂粟成毒为害苍生,当属邪花。虞美人干净,论品性上,两者背道而驰,可它生的娇艳,时常被认成罂粟。”
怎么猜错个花还扯到哲学上来了…苏曳曳此刻心情一言难尽,楚世墨轻翻了一下手,凭空出现一朵娇滴滴的虞美人,他将花递给苏曳曳:“虞美人就是虞美人,误解再多,它也不是罂粟。”
它想当罂粟也没办法好吗!品种摆在那儿呢!
虽然心里吐槽,但苏曳曳听明白了,楚世墨这是话里有话,借个花开导她呢。
苏曳曳咂舌,这位仙尊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别扭,有话不明说,对别人好也是默默付出,怪不得追不到白秋蘅。
苏曳曳扬起嘴角,接过花:“多谢仙尊教诲,我定以匡扶正道为己任,不听流言蜚语,只做问心无愧的事。”
楚世墨点点头,听苏曳曳说出这番话,他放心了。
如今各仙门对海河之畔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波及到了仙门小辈,苏曳曳年纪小,心性不稳,受了误解一定会有委屈,就怕被心魔所缠误入歧途,海河之畔就这一个小辈了,若真在听学时出了岔子,他和肖梧没法儿交代,而且不知为何,他见苏曳曳的第一眼,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苏曳曳还在摆弄手里那朵花,迎着光它的枝条伸展着羽毛般的叶片,绽放着丝绒般火红的花瓣,她不禁猜测,玉白仙尊接近这种花,也是因它美的惊心动魄吧。
“我听肖梧说,你用河清刺?”
肖梧是谁?好熟的名字,苏曳曳仔细回想,哦。是海河之畔的掌门,两人至交好友的关系,在原著中一笔写过。
“是。”苏曳曳微笑道,鬼知道河清刺是什么。
“给你。”楚世墨不知从哪掏出来个玉匣子,苏曳曳接过来打开,在阳光的照耀下,两枚玉戒指清透润泽,刹是好看。
“这...”苏曳曳神色诡异,这也太像求婚用的对戒了吧。
楚世墨以为她是不敢收:“他们都在灵山之巅兵器库中选了趁手的武器,我自作主张帮你挑了这个,与你的河清刺恰好相合。”
“多谢仙尊。”虽不知河清刺是什么,但这尊大神亲自挑的肯定是好东西。
楚世墨上下唇一碰,给苏曳曳下了硬性指标:“平日里也戴着,有助于凝神静心。”
......
从苍逐殿出来,白秋蘅还在门口等她,苏曳曳冲她挥挥手招呼道:“白姑娘。”
温润的戒指泛着光,更衬的苏曳曳的手白皙纤长,白秋蘅愣了愣:“这戒指是师尊给你的?”
“啊?哦,仙尊说仙门子弟都选完趁手的武器了,他随手帮我留了一个。怎...怎么了嘛?”苏曳曳小心翼翼问道
“没什么。”白秋蘅笑笑:“很漂亮,我领你去灵云阁。”
-
灵云阁此时特别热闹,要知道灵山之巅作为仙门第一大派,宝物数不胜数,兵器库更是全天下趋之若鹜的宝库,就凭听学第一课是送件趁手的兵器,众仙门挤破头想多塞几个弟子过去。
青衣少年举着宝剑趾高气昂地炫耀:“我这把是寒铁打成的剑,你们知道寒铁有多难寻吗?我一进兵器库,就感觉冥冥之中它在召唤我!”
看他这模样,和他一起进兵器库的黄衣少女毫不留情揭穿:
“吹!你就吹吧!谁不知道你第一眼相中的是怀生手中那把破军,没抢过人家退而求其次吧?”
“尹柒棠你放屁!他一山野小子,仙门叫什么永夜...永夜督?我听都没听过!谁知道是怎么被选来听学的?我跟他抢?折辱青木林祁飞鸿的身份!”
“哈哈哈,是啊。”听到青木林三个字,尹柒棠就开始笑:“你们青木林多厉害啊,听学还未开始就被撵下山一个,也是一桩奇事。”
“真好笑,海河之畔的事你们残月宫少说了?在这冷嘲热讽什么呀,我那师弟敢说,你们敢吗?一群鼠辈!”
“你说谁是鼠辈?”紧接着齐刷刷的拔剑声,黄衣男男女女怒气冲冲。
“来啊!怕你们啊!”青木林的人也不甘示弱亮出兵器。
灵云阁内气氛紧张,战争一触即发,两位当事人站在门口,苏曳曳无语:
“额...顾公子,咱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说来也是巧,白秋蘅领她去灵云阁的路上被人叫走忙去了,正好碰见了刚给破军开完刃的顾怀生,苏曳曳便被托付给了他。
传说中的男主角,可给苏曳曳稀奇坏了。
顾怀生一身玄色衣裳,衣袂用金线纹了一条龙,五官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眉宇间英气十足,确实是张过目难忘的正派大男主脸。
如果说楚世墨是凛冬的皑皑白雪,干净且遗世而独立,那顾怀生就是暗夜的一轮明月,外表澄澈但满身的秘密。
然而这些秘密在苏曳曳眼里不值一提,永夜督,因与神接近所以受到诅咒的仙门,永夜督掌门顾怀生,也是这世间唯一活着的永夜督传人。
顾怀生对她笑了笑,温和的同众人说:
“白姑娘稍后领着讲学的仙师来,现在动手,各位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