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牧一动,似乎整个客栈都动了起来。
各处微微的动静传到了他的耳里,嘴角一弧轻笑,都动起来了,真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各处的身影闪过石子牧犀利的眼睛,石子牧如鬼魅般跟随其后。
在城效一处破庙前,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野兽在火中发出低低的吼叫。
一身黑衣,伫立在中央,火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斜长斜长的。
“孟辰,你不是要挑战吗?老子送上门来了。”
鄙视的冷笑,挑战?这群所谓的江湖高手名士,打算围攻,竟也叫挑战。不过来就来,他不怕。
“孟辰,你打败了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就真以为天下无能人了吗?”
“姓孟的,你废了我哥哥的武功,今天老子要废了你。”
环傲四周,这群参差不齐的武者,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脑海里竟划过了石子牧的身影,只有他,他才配做他的对手。
“动手吧!”一字一句如冰铁,不想再和这帮人啰嗦。
猛兽发威,威力无穷,所有的武器武的密不开风,而他,却能将这些网一一打破,血腥四溅,不知道有没有他的。
四下哀叫声一遍,夜风里透出一丝丝血腥味。
一声叹息扰乱了暂时的平静,石子牧负手从隐蔽中走出,嘴里啧啧道:“下手也忒狠了点儿。”
“哼。”孟辰看不惯这副假惺惺的仁义样子,别人要你的命,你还仁慈,那还不如把命送给别人算了。
抬头看着石子牧,只要自己再努力练习,终有一天能打赢他的,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你来做什么?”
“看精彩呀。”当然也是来解决你的,不让你再跟着我和小若若了,石子牧心中暗笑道。
四下的伤者,见石子牧引开了孟辰的注意力,该逃的赶快逃了。
这些败兵孟辰毫不在意,只要他们想来,他随时奉陪,他冷鹰孟辰的名号将响彻大江南北。
不愿再和石子牧啰嗦,转身欲离去。
“等等。”
“还有事么?”
“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
“不,是跟着”孟辰那冷俊的脸微微侧回来,竟又露出一个难显的轻笑“小若若。”那个娇小的女人是他的软肋,他知道。
果然,原本平静淡定的脸上,竟又显出些愤怒,只是被石子牧惯有的涵养给掩盖,这家伙是跟他耗上了。
“你不用跟了。”
“跟不跟是我的事。”
“你不就是要还情吗?”石子牧一口道出孟辰内心的想法。
静默中,本来如此,不过有石子牧在那女人的身边,他这个情可真不好还,似乎凡事都用不到他。
“她姓兰,叫兰若,她家的百年老玉铺落在了金钱帮的手里。”他本来不想让别人插手兰若的事,但是从他得到的秘报,让他改变了主意,只因为孟辰的身份。
孟辰细细的消化着这个消息。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石子牧得意的笑笑,他知道他赢了,终于可以将这个跟屁虫给甩掉了,从今后,路上只有他和他的小若若了,清清静静,无人打拢。只是,他似乎忘了另一号人物。
孟辰静静的转身离开了,这个消息,确实能让他还了那女人的情,只是不能和石子牧耗着实在是太遗憾。
不过,他会回来的,石子牧,你等着吧。
兰若一句也不说,透过车帘看着朦朦的道路一旁,眼睛虽然是看着外面,但却一点东西都没有看进眼里。
坐在车厢里,总是有些不自在。当她睡在床上,感觉到一双铁臂轻轻地插进她的身底,身子离开床铺那一刹那,她就明白了,并不是她早上迷糊自己走上了马车,而是被他给抱上车的。
丢人啊!
紧闭着双眼,不敢动一下,生怕他已经发现自己醒来,她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叫他放下自己,经过昨日朦胧的情绪,她似乎在心底深处有种期盼,跃喜他对她的种种习惯。
小呆瓜一上午都没有说话,往外瞧瞧,路旁除了消逝的树林,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为什么她总是瞧着外面。
抱着好奇,想进入她的世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捻住几缕绣发,从指间划过。
感觉到他的习惯,叹了口气,认命的转过头来。一双秀眉皱在了一起。
他就是不喜欢他的小若若变得一副苦瓜脸,习惯的伸手抚抚那眉头,光滑而柔嫩的肌肤让他很享受:“小若若,你是怎么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不喜欢她这样,她自己都讨厌自己这样,以前总是开开心心的,为什么从昨夜开始总觉得心事重重,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堵得慌,不过,丢开一切吧,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脸上泛起微笑:“石大哥,没事的。”
一向处事不惊的石子牧不由皱了下眉头,很不好,很不好,他不喜欢若若这样,这样让他都难过。
“告诉石大哥,究竟怎么了?”头轻垂在她的肩胛处,尤如一个倔强的孩子。
一根细细的手指支起那越来越重的脑袋,嘟嘟嘴:“真的没事。”自己的心事怎么能向他诉出口呢。
“若若。”很是不满,为自己无法走入她的心底而懊恼。
“叫什么叫嘛!”她也很不满,不是为了他,她会那么烦恼吗?那些莫名的感觉让她觉得烦燥。
“告诉我就不叫。”
“说了没事就没事。”
“若若。”
“唉!”他好烦也。
“若若。”
“若若。”
“好啦,不要叫了,问我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还不是怪你。”兰若被他搅得烦了,一下就失口叫了出来,只觉这话一出口,心里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怪我。”石子牧一转念,竟低低沉沉的笑起来。小丫头变得奇奇怪怪的,原来是为了他,他给她造成了困扰,她还为了这个困扰跟他发脾气了,好现象。心中满是窃喜。
石子牧一不小心,竟喜露于形,看得兰若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人家难受,你还笑。”撅撅嘴,小脸别开。
轻轻地挪动身子,一颗头凑到了兰若的跟前,竟又喃喃的喊了声:“若若。”
惹得兰若浑身又不自在起来。石子牧倒是爽朗的笑起来了,傻丫头!
马突然长嘶,车厢里一阵颠斜,两人的身子不由的碰撞到一起,石子牧一双有力的大手使劲的护住兰若。
“小若若,没事吧。”
脑袋摇得如晃鼓,却没有挣开保护她的羽翼。
“车夫,怎么回事?”
车外传来车夫颤抖的声音:“爷,爷,官兵。”
官兵?
他几时惹上了官兵?
大手一挥,撩开车帘,只见一丈开久,整齐的排着百来号人,为首的将军骑在马上,旁边竟还有一号人物。
该死,怎么是他,把这个八脚虫给搞忘了。
季建元白衣衫衫,手摇折扇,扇一合,双手合礼:“这位石大哥,得罪了,请将兰姑娘放开,那么我也不会为难石兄。咱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真是啰嗦,讨厌这些穷酸书生。
石子牧皱皱眉,也不顾死劲拉他衣襟的兰若,翻身出了马车。
傲然而立,全没了在兰若跟前的那副痞子相,神情淡然,仿视万物无一物,负手而立,似千军万马不能伤其毫发,这种气势让官兵不敢冒然上前。
兰若偷偷的掀开车帘一角,只见外面排立着许多官兵,担心之情尤然升起。
眼尖的季建元一眼便瞧见了兰若,抱手一礼:“兰姑娘,你不必慌张,建元来救你了。”
救她?为什么要救她?
还没等兰若想明白过来,石子牧便一手将车帘给拂下。
干嘛不让她看,又将帘子掀起。
帘子又让拂下,石子牧沉声道:“若若,不要出来。”
眼看兰姑娘又被那个石子牧给逼回车中,心中很是不甘:“石子牧,你不知道强行掳人是犯法的吗?还不快快将兰姑娘放出来。”
石子牧展声一笑:“季建元是吧,为何说我强行掳人?”
“我明明看到兰姑娘不愿跟你走,你还强行将她带走。再说兰姑娘与你非亲非故,你怎可与兰姑娘有肌肤之亲,现又同坐马车,这不是辱了兰姑娘的清白吗?”
好一个被老夫子涂毒了的书生,满口的仁义礼教,石子牧不耐烦的摇摇头。
旁边的将军却将一切看在眼里,顿里明了,原来季公子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只要把这姑娘抢来,定能讨得季公子的欢心。
当时一个夹马,上前喝道:“咱们季公子说你强行掳人,便是强行掳人,哪用和你说那么多,快把人交出来,爷放你一条生路。”
这季建元果断不简单,先有身手不错的数十随从,如今又有朝廷官兵为他吆喝。
“你们季公子?凭什么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佩剑出鞘,剑峰直指:“哼,那是当然,你难道不知道季公子是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季老将军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