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周终于过去了,高三学生迎来了今年前所未有的“小长假。”虽然只有短短十多天却足以让枯燥的学习生活多一分色彩。但这个春节对蒋乐棋和简悦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
林慧他们会否认自己的想法对蒋乐棋来说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对于捐骨髓这件事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和父母商量,或许算不上商量,只是觉得作为儿子应该告知他们一声,决定权在他自己手里即使他们不答应那也只能怪自己不孝了。
母亲并没有在病房里,父亲坐在窗户边上的木椅似乎睡着了,奶奶躺在病床上现在还处于昏迷中。看到这一幕,蒋乐棋有那么一瞬间问过自己“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
他轻轻踱步进了病房,病床上的被条翻开了一角,露出了奶奶带有些许老年斑的小腿。他伸手翻下被条然后又仔细码了码。
蒋父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他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就这样靠在窗边盯着蒋乐棋手上的动作。蒋乐棋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目光。
由于长期不在家,对于孩童时缺少父亲陪伴的儿子,他的心里还是满怀愧疚的。此刻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看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蒋父的眼神向上扫过时,目光停留在了蒋乐棋紧蹙的眉头。他看出了写在儿子脸上的“我有心事”这四个字。而此刻蒋乐棋也感受到了身旁投来的忧虑的目光。他转过头去。
“爸,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只是在闭目养神。”
蒋乐棋简单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父子之间相互注视了一会蒋乐棋觉得有些别扭刚想把目光移开又听到了来自父亲的询问,他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父亲。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蒋乐棋没有回避,反正迟早都要告诉他们的:“爸,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简悦家里的事儿吗?”蒋父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了蒋乐棋心中所想。
惊讶之余也有感叹,原来父亲一直都是在乎自己的。
他答到:“是的,她爸爸得了白血病,所以我想......我想去做个骨髓检测。”
“什么!......这事儿还是等你妈回来再商量,我做不了主。”蒋父摆了摆手。
“别告诉我妈,她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就只是告诉你一声反正同不同意我都会去做。”他攥紧了拳头,眼神坚定语气也坚定。
蒋父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打开烟盒盖才想起这里是医院又把烟盒盖关上放回了兜里。
蒋父把手搭在了蒋乐棋肩上:“小棋,你听爸爸说......”
“你别碰我!”蒋乐棋把肩膀从他手下移开了,蒋父满脸惊讶,他原来以为自己和儿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坏,现在看来他错了。
蒋乐棋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简叔叔对简悦来说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简悦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小时候我受欺负的时候是她替我出头,是她在保护我!而你呢?管过我吗?扔下我和妈妈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要不是爷爷去世你可能都不会回来吧?”他很有分寸,音量不高不低却足以表现他的愤怒。
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儿子蒋父竟一时说不上话,仔细想想自己确实对儿子有很多亏欠。
“别告诉我妈。”蒋乐棋扔下这句便夺门而出。
蒋父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这股子劲儿倒是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屋外春光洋溢屋内却一片冷寂,虽然病房里有空调但是为了省钱,简妈妈和小贝妈妈商量好了不开空调。
简悦看了看挂在床头的日历,2月14号。今天学校放假。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期待今天蒋乐棋回不回来。
妈妈从店里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带红色的东西,简悦认得这是孔明灯。除了这个以外手里还多了束玫瑰花。
“妈,这些东西你哪儿来的?”
“这灯是我买的,晚上咱俩去把它给放了......”
“那玫瑰花呢?”简悦指了指她手里的玫瑰。
“我去店里处理事情的时候旁边花店的老板娘送我的,今天是情人节嘛,还说什么祝我情人节快乐。都多大年纪了还过什么情人节啊......”简妈妈眼带笑意,脸颊微微泛红。
“今天是学校放假的日子,没注意到也是情人节。”简悦托着下巴,这么特殊的日子叶航成大概和宋梓馨待在一起吧。虽然决定不在喜欢他,但有时候简悦还是会在无意间想起他。
简妈妈把玫瑰花插在了床头柜上的花瓶上垂下头轻声对简爸爸说道:“情人节快乐。”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此刻简爸爸是醒着的,他也回应了她:“情人节快乐,老婆。”他的眼神是那样溺宠。
这大概就是爱情中最美好的样子吧?你失意时我陪你,你成功时我也陪你,即使相处了几十年可两人之间偶尔的小浪漫还是会有当初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你为了我离开了养你二十多年的家,而我为了你也要努力活下去撑起这个家。
简悦抖了抖身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两人真是两腻死了,你女儿还在这里,身边还有个小孩呢。
“对了,我刚刚碰到小棋妈妈了。她问了我你的情况,还说有事情就尽管找她们帮忙。”母亲跟父亲说着话。
“是啊,她们家的人一直都很好,倒是她男人一年半载见不到几次。”
“人家可是有事业的人。不过话说来小棋妈妈人真的不错,能干不说,对我们也好。不像你家里人......”简妈妈抽泣了起来。
“你别说了,我算是看清了。”简爸爸安慰道。
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简悦翻开了很久都没打开过的手机想换一下心情。开机后看到了四五十个未接来电。
除了很早之前蒋乐棋打来屈指可数的几个来电之外,剩下的全都来自一人。
这个人是她想见的却又不敢见面的,犹豫再三她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