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匆忙离开的孙梓锐几人。
他们一离开“鸿门宴”,就立刻疯狂地往远处跑去,直到跑得累了,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张虎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道:“梓锐,好好的,干嘛要跑啊?”
孙梓锐则干脆坐在了满是泥土的地上,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喜欢留下,就留下好了,我可没让你跟着我一起跑。”
被赵龙背在背上的姜尚在他们停下之后,也从背上溜了下来,他说道:“正如主公刚才所说,刘邦确实是在营帐外埋伏了刀斧手。”
张虎不服道:“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龙也跟着点点头,表示完全没有看到有刀斧手隐藏的迹象。
学着孙梓锐的样子,姜尚不顾脏乱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去,说道:“本来老夫也不清楚,可是你们还记得主公临走前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刘邦说了什么吗?”
看到他们的样子,张虎也端坐下来,说道:“不记得了。”
赵龙嫌弃地上脏,依旧站着,“他好像什么都没说。”
“没错,就是什么都没说。”姜尚继续说道:“若不是心里有鬼,他断然不会一声不吭,所以我才断定,刘邦肯定是早就起了杀心。”
听了姜尚的解释,张虎二人仔细琢磨之下,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张虎赞叹道:“军师真不愧是神童啊,心思如此细腻,我等佩服。”
“嘿嘿,过奖了,老夫也是根据刘邦的反应才猜出来的。”姜尚不好意思地说着,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梓锐,继续道:“真正厉害的是主公,竟然一下子就猜到刘邦起了杀心。”
被人夸奖,可孙梓锐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若不是刚才他机智,此时已经命丧鸿门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有空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抓紧时间休息,等下若是被追上,可就惨了。”
孙梓锐并不知道,刘邦误以为他也有埋伏,所以不但没有追来,反应还拔营往相反的方向撤了。
休息了一阵,四人又开始起身跑路,直到看见嘉门关的城门,他们才放慢脚步。
张虎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不禁产生了担忧,“梓锐,此番我们前去赴宴,没有取到任何的结果,应该如何向太子交代?”
思索了一阵,孙梓锐也没想出个好借口,只能赌气道:“还能怎么说,如实相告就行了。”
他随意的说法,却得到了姜尚的赞同,“主公所言极是,只要将此间出现的危险告知太子殿下,相信他也能放弃与刘煜国的和解。依老夫之见,刘煜国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嗯嗯。”孙梓锐拼命点头,“刘邦此人,野心极大,绝不会只安心当一个将军的。”
“主公仅与此人见了一面,就能有如此判断,倒是极有见地。”姜尚说道。
孙梓锐笑而不语。
见地个屁啊,史书记载中的刘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到成为西汉高祖,若是说他没有野心,连我都不信。
在他们交谈间,已经到了嘉门关城下。
孙梓锐一眼就看到了贺武,他开心地打招呼道:“贺队长,这么巧啊。”
见到孙梓锐等人平安归来,贺武也面露喜色,说道:“巧什么巧,太子殿下命我在此等候,说只要你一回来,就立刻带过去见他。”
孙梓锐故意说道:“承蒙太子殿下关心,真是深感荣幸啊。”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说着,贺武就风风火火地拉着孙梓锐往嘉门关内走去。
任凭着贺武拖拽自己,孙梓锐边走边打量着四周。
说起来,他来嘉门关这几天,也是直到今日才第一次进入其中。
嘉门关门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清,反而是充满了叫卖的声音,人群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再往前走,则情况相反,到处是一些空空荡荡的房屋,房屋大多都被锁着,路上也极少有人往来,显得异常冷清。
看来也只有集市才略显繁华,其他地方反而是没了人气。
此处地处边关,若是发生战争肯定是首当其冲,愿意留下来的确实极少。
随着贺武又往里走了一会儿,孙梓锐才重新看到人影。
他们是守门的护卫,一看到贺武,立刻迎了上来,说道:“贺将军,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吧。”
太子早已吩咐过,让门口的护卫见到贺武时不必通报。
点了下头,贺武继续拉着孙梓锐往里走。
等到了正厅门口,贺武才将拽着孙梓锐衣服的手松开,在外面高声喊道:“贺武携孙梓锐求见太子殿下。”
没等一会儿,就有个侍卫从里面将正厅的门给打开,然后守在了外面。
贺武对着孙梓锐说道:“进去吧,太子殿下在里面等你。”
孙梓锐问道:“你不一起进去吗?”
贺武道:“太子只召见你一个人。”
“好吧。”没有人跟着自己一起,孙梓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若是太子有了非分之想,那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孙梓锐的印象里,太子并不是一个清白的人,毕竟他曾经对着自己动手动脚的。
他不知道的是,那只是太子感激于孙梓锐的救命之恩,一时激动,才会如此。
走进正厅,孙梓锐看到了坐在一旁喝茶的太子,他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其他人在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往太子的方向靠拢。
走到跟前,没等孙梓锐有所动作,太子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说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多礼了。”
孙梓锐暗自腹诽:“不用多礼,那是不是就可以非礼了。”
没有理会孙梓锐紧张的神情,太子关心道:“梓锐,此行可还顺利?”
孙梓锐模棱两可地说道:“还好吧。”
太子说道:“你且先坐下,将此行所发生的事细细说与我听。”
“是。”孙梓锐答应一声,然后坐在了与太子相隔一个座位的凳子上。
太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原来座位上的茶端了过来,挨着孙梓锐坐了下去。
他的这个举动,令孙梓锐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中呐喊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呀。
太子浑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以为孙梓锐是有些拘谨,宽慰道:“我虽身为太子,但是与你年纪相仿,你不必如此拘谨。”
“呵呵。”孙梓锐尴尬一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子催促道:“快说说此行的结果,刘煜国是否有提出什么要求?”
孙梓锐想了一下,原原本本地将发生的事跟太子说了一遍。
然后再将自己与姜尚商议后的判断说出来,“依我之见,刘煜国并没有和谈的意思,此次他们明显是有意引发战争,但是兵马未动,先派使者过来和谈,本身就有些不对劲,他们定是想借和谈之事,行刺杀之实。”
“如此说来,他们当真是要开战?”太子询问道。
废话,你都差点被杀死了,还在问这些愚蠢的问题。
孙梓锐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使劲点头,浮夸地道:“嗯,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