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蓝猛的坐起来,脑海中还一直浮现是非中掌吐血的画面但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师傅严肃的面孔。是梦还是忆魂术让她想起了前世
“怎么样。”
她摇摇头用袖子胡乱的抹抹额头的冷汗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结果呢为什么还没有结果我就醒了。”
“你想知道结果吗结果你应该能猜的到吧。”袁天罡一针见血的说,睿智的眼眸闪现看透一切的光芒。
“我——!”她迟疑了,落寞的低着头。其实结果怎么样有岂是她能承受的了的是非已经放弃修行坠入轮回才是结果。阎君没杀她,让她得以投胎不也是不该有的结果吗?
“师傅,我们前世的相遇是个错吗今世呢难道我们今世也会错吗。”她小心翼翼的抱着唯一一线希望的看着袁天罡,因为那个是焰公主说是个错。可是今世她希望上天能够成全她这微薄的心愿,不要在让是非付出那么多。
“你们没有缘分的,整个冥界都不会接受你的出身的!如果你们今生还在一起的话是非他将只能永世轮回,阎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袁天罡实事求是的说道。
“师傅你都知道。”她诧异的看着他。
“没什么能瞒的了师傅!”
“对哦!”她怎么会忘记师傅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算呢!
事情也只过了三天,在白依蓝还没来的及为自己感伤的时候宫里却突然派来了飞鸽传书,展开信件一看她一下楞住了,是皇上亲自写来的。
早已洞悉一切的袁天罡了然的点点头,看来皇上也有所觉了。
“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近来恶梦连连预示着什么。”她疑惑的说,无奈师傅的能耐她学的太少。
“大唐有一劫,皇上问这一劫会发生在什么人手上。”
“大唐现在国运昌盛怎么会有劫。”难道师傅说的所谓的劫连皇上也梦到了
“很快就会有了。”袁天罡掐指一算道;“帮我给皇上回信。”
她连忙准备好纸墨笔砚,袁天罡撩起宽大的袖子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苍劲的‘武’字。
“是武。”她隐约觉的师傅的回答太含糊,“师傅你为什么不明说而说是武。”
“确实是武啊!”袁天罡神秘一笑,把信折好绑在刚才飞来的鸽子上又放了出去。
“那你不是说是——大师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袁天罡不打算说的太多,转身准备出去却被白依蓝一把拉住。
“什么事。”他故作惊讶的问道。
她把手藏在后面不住的敲着,思索犹豫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我想请师傅帮个忙!”
“说吧!收你为徒后我帮你的忙还少吗。”袁天罡宠溺的拍拍她,顺道取笑她的惹祸能力。
“帮我忘了大师兄吧!”她咬咬牙下定决心道;“我不想在今生还在延续这个错,您教导我做事要果断。如果在今生连你也认为我不该和大师兄相遇,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去坚持的理由,何况我——我不能这么自私了。”她前世在冥界是个罪人,今生不能在当大师兄的罪人。她欠他太多了,多的就算她灰飞烟灭也无法偿还。她累了,也倦了,所以想退缩不能在执着了。
“想好了你考虑清楚了不后悔了。”袁天罡仿佛猜透了她的挣扎,没得到她的回答后从身上掏出一血红色的玉结,郑重的说道;“这个叫锁心结,它可以帮你想忘记任何东西。”他说完不等她回答直接把东西塞进她的手中,转身缓缓的离开。
她紧紧的握着锁心结,痛苦的闭上眼不敢去想是非跪在大殿上那执着的脸庞。或许是是非爱错了人,她不值得他的付出和执着,她是个惟利是图的胆小鬼,即使过多少世都改不了这个本性。
她可以迷迷糊糊的度过几百年,和现在的十几年,但不想绝望的度过以后的半辈子和没有尽头思念——所以她只是个胆小的弱者——
“大师兄!请你一定要救救师姐。”厉江站在白依蓝的床前久久不肯离去。已经三天了师姐就这么沉沉的睡着,大师兄也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坐着,真不知道一向难以琢磨的大师兄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公孙是非才把目光从白依蓝的身上收回投到厉江身上;“太子来了吗。”
“三皇子。”他被他突然的问题弄的一头雾水,呆呆的摇摇头问;“什么太子。”
“我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就算在苯也应该找到了!”公孙是非若有所思的说。
“没来!”他终于想到他说的是当朝的太子急忙回答。
“就算没来也应该快了,他这个性格怎么能当皇上呢!”公孙是非旁若无人的评价道。
厉江被他的话弄的糊里糊涂的,这太子当皇上和师姐坠入记忆之河有什么关系呀!“要是师傅还活着就好了!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救醒师姐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老头子!”公孙是非平静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十分气愤,显的有些不受控制,或许他还在气袁天罡的自私,既然知道他的假死瞒不了他但他却还是这么做了,只是欺骗了单纯的依蓝。
“白依蓝这个白痴以为老头子死就算了,连你也认为老头子死了。”
“你是说——师傅他没死。”厉江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这不可能啊!记得当时是师傅最好的朋友李淳风师叔捧着师傅的遗物来告诉他们师傅已经死了啊!他没道理骗他们的,而且师傅确实身体不好,到师叔那边又长途跋涉的。没道理——可是——他被弄糊涂了,但是如果师傅死了大师兄不可能说师傅还活着的。
“当然没死。”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老头子果然是厌烦我们这些徒弟了,才使出这一招,估计现在他正在和李淳风一起说天道地呢!姜果然是老的辣。”他不想管凡尘俗事把依蓝丢下可以!那就别怪他胡作非为了!
“那我们去找师傅!”厉江欣喜若狂的准备出去找人,没想到却被一阵风忽然给拉了回来,诧异的转身却发现公孙是非依旧安然无恙的坐在床前。
“不要去找他,他已经看透一切,什么对他来说都是空!包括我们这些徒弟,以后历史中他将不在有徒弟!”公孙是非说的表情带着一点点绝望,他不应该绝望的可是当一个人算透一切时就不由的开始绝望,因为没有了希望。
他忘情的伸出手轻抚着沉睡中的依蓝,喃喃低语道;“我已经控制了我三年不来找你,可是我到最后还是失控了,并且用了最冒险的方法才破除老头子立的结节——三十多条人命的鲜血。你知道吗——现在我宁愿你永远不醒过来,因为就算你知道一切你也还是不会和我在一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经过这三年的修炼我依然还是前世的神算,可一依然还是怕破坏我的修炼对不对。”他说到最后开始痴痴的笑,笑的绝望和压抑。这些年来当自己知道的越多就开始越痛苦,越压抑,越开始变的不像自己——
“爵爷属下终于找到您了!”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男子忽然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看到公孙是非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先皇病逝朝廷找爵爷都快找疯了!
厉江一惊,这不是镇守边关的雷将军吗他居然亲自来迎接大师兄了!
“给我滚出去!”公孙是非毫不管他喜悦的心情,直接给他泼了桶寒冷的冰水。
“属下知道保护不周,害您受惊!”雷将军努力的想解释但被公孙是非一声打断,“我让你出去!”
雷将军这下注意到房间里还站了一个男子,床上还躺了一个女子。这——他瞳孔一下了放大了几十倍,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床上的女子依然那么静静的躺在那。这真的和爵爷挂在房间里的女子画像一摸一样,可三年前爵爷不就说她死了吗怎么现在还活着
难道爵爷明知有人派江湖第一杀手杀他,也不反抗反而将计就计,说是血光之灾未必是坏事,就是想找到她吗想到这里他忽然打了个激灵,赶紧从地上起来跑到门外把门关上。他知道就算他还爵爷关系在好但因为这个女子他也可以杀他。
“说吧!”公孙是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容的站起来把依蓝床前的菱络帐放下走到外面背对着他说。
“太子已经登基了没,但先皇死前有命一定要让后宫的武贵人到地下陪他,皇上要我问你武贵人去不去。”雷将军低声问道。
“那就让她去吧!”他不耐烦的摆摆手。
“是!我马上派人八百里加急把您的意思带回去。”雷将军行了个礼向等候在外的众多士兵招招手,很快有一个副将跑出来。
“慢着!”公孙是非摆摆手让那名副将退回去,又看看里面的房间和跟着出来的厉江说;“让人帮我准备水沐浴更衣。”自依蓝说他满身血腥味以后这个习惯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厉江抿抿唇说;“大师兄,您身上的血腥味是洗不掉的,师姐也不喜欢。”
“大胆!敢对爵爷这么无力!来人把他抓下去!”雷将军护主心切的喊道,他从来没看过哪个人敢这么对爵爷说话。
“按照他的话说!”公孙是非忽然吩咐道。
“爵爷您的意思是。”雷将军不敢猜测,爵爷难道因为一句‘师姐不喜欢’就要改变主意
“让武贵人剃度出家,日日为大唐祈福不是更好吗。”公孙是非忽然邪魅一笑,笑的厉江心里发毛。
“如此甚好!”他来之前皇上就私下和他说过,尽量保住武贵人的性命,如此真是皆大欢喜。
“大师兄,你——你什么意思。”他知道大师兄的笑容中肯定有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老头子以前回答先皇谁是乱唐之人吗。”他虽然不在现场,但那个‘武’字传到宫中后他可是看的很清楚的。
被他一醒厉江忽然脸色发青,脑海中清楚的浮现师傅写在白纸上的‘武’字。武贵人武那他刚才的好心不是做了坏事师姐要是醒过来不是会更加自责的
厉江慌张的想让公孙是非改变主意,可是雷将军早已经让副将骑马离开,看着大师兄的笑他知道现在已经晚了——
“不要沮丧了!有些东西也许是注定好的,就像注定了依蓝不会死一样!”他似是而非的说道。
“你有办法救师姐。”他的眼中从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你去这里的白荆山找哪个杀我的千秋雪!”他用手指了指北方。
“她不是江湖第一杀手吗。”他不明白了,难道千秋雪可以救师姐
“但她也是最好的医生,你告诉她我可以解冥剑对她的纠缠,她就会跟你来!”他爱的不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小蓝,这样的她对他还有什么意义过真的到了她不能气他时也许他就已经不在爱了,可是他还是爱着的。
“我马上去!”厉江急不可待的飞跑出去,还差点撞到端着饭菜进来的小黑。
“公孙公子!哦!对不起,草民应该称呼您为爵爷了!”小黑眼角忽然看到外面的大批官兵慌忙改口,恭敬的福了个身。
“不用多礼!以前怎么喊就怎么喊!”他得到的礼数还差这一点吗?
“真的可以太好了!我就说可以但大黑那个死家伙却不停的交代我不能在你面前放肆。”小黑沾沾自喜的自言自语,却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你们心中难道我真的这么恐怖。”公孙是非挑挑眉稍问。
“在我心中没有啊!”小黑单纯的说;“不过在没见您本人之前大家都是或朝廷里的公孙爵爷支手遮天,杀人不眨眼。不过那都是谣传当不的真的,现在看你不是很好吗。”小黑边说边把饭菜放到他面前,招呼他吃东西。
“真的‘只是’谣传吗。”他只怕比谁都明白,细细想想因为他一句话死了的人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您找到救醒老板娘的方法了吗。”小黑看着床上的白依蓝期待的问。
“找到了,她很快就可以醒过来。”公孙是非把端到手的饭又放了下来,看看小黑说;“你到前面告诉大黑要他把铺子里的伙计都解散吧!以后这白家棺材铺就关门了。”以她这个行业地下的那几个老头子知道了只怕会更气愤,不如趁她没醒早早关门。
“这不好吧。”小黑被吓了一跳,“铺子是老板娘的心血,就这么关了她醒过来后会活扒了我们一层皮。”
“你是比较怕她还是比较怕我。”公孙是非把脸一沉,俊美面孔不怒而威。
“小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暗自吞吞口水,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还是大黑说的话有道理。“我马上去和大黑说。”其实她也认为老板娘一个女孩子家又没成亲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但她一直不敢说。现在公孙公子这么做了,到时候老板娘醒过来他们大不了就把责任都推到公孙公子社上,反正老板娘也斗不过他。
吃着索然无味的饭菜,他眉头深皱最终还是把碗丢在了一旁。他天生讨厌吃饭菜,可是这一世他却必须每天吃这些东西,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床上这个苯女人!但她就是这么苯这么傻,傻的躲避他让他独守这三年的相思,折磨的他想发泄想用鲜血来发泄。如果不是她,他这三年来又怎么会变本加厉的让那么多人死在他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