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我……”
“怎样。”
“我喜欢你,从见到你开始。”云轻温柔地闭上眼睛“好了,我准备再试一次,不要分心哦。”
灵府开,千军万马奔涌而出。
云轻成了看客,结果将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无暇分心,更不知道只是这一瞬间,他身体周围霎时一滞,无形中翻涌着灵气的波涛,纯净而又带着别样的情绪。
黎薇双手一抬,轻喝一声,眼下云轻已经对外毫无知觉,她绝不能让这些灵力靠近。她默念法门,顿时将周围灵力引导进自己身体。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开荒么?云轻觉得这个词极为贴切,灵气有灵,他们与自己共存,这个身体同样是他们的家,为了更多的生存空间,他们就会往更远的地方开辟道路。
原本云轻以为他们可以寻找到一条在身体内通行无阻的道路就好。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这不仅仅只是一条回路,他们是想要占据云轻整个身体,无处不在,无处不往。
这样的话,云轻整个身体都将是一个回路,灵气的运转将会不再受回路的影响,也就成了名至实归的灵体。
然而,事情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帆风顺,开荒地是要被翻动的,荒地上生长的杂草树木也会被付之一炬。这不是真正的荒地,而是他的身体,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那么,他就必须得承受这种痛苦,这种比千刀万剐还要难挨的折磨。
这才开始,云轻已经忍不住想要咆哮,想要挣扎,然而挣扎无用,咆哮也不能减低他一丝一毫的痛楚。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不是在破坏,而是在经营自己的土地,每占领一处地方都会散发出璀璨的光,将原本的满目疮痍一点点修复。
这种修复又会带给云轻一种酸麻舒痒,毫不比痛苦来得逊色。
他能做的,只有熬下去,撑住了万事可期,撑不住一切免谈。
他面容扭曲,身体蜷缩成一团,没有人能帮他,只有靠他自己。
黎薇很想问问他的情况,想将他抱住,可是现在空气中的灵气已经越聚越多,她如何敢分心他顾。她天生灵府大开,灵力之浑厚比起云轻也毫不逊色,但是再大的水壶也有装满的时候。
快要容纳不下了,黎薇脸色已经苍白,再继续下去要么只有突破境界,要么只能爆体而亡。她还在坚持,却感觉希望越来越渺茫。
……
“大师,那边已经安排妥当,阵法也都已经启用,只要等到天黑一切都将有个结果。”陈定边再做最后的准备工作,确保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空了双手合十,眺望着西方,远处已经阴云密布,而这边还日在中天。两种天气截然不同,诡异荒诞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阿弥陀佛,贫僧这边定不负所托。”
“谢大师高义。”陈定边感慨道“神衍之地佛门兴盛,我早有耳闻,现今有幸遇见大师,才知慈悲之念不只是一句空谈。”
“众生皆苦,贫僧也只是尽些微薄之力,不知这一战下来,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
“西边贫苦,兽族想要更多的资源只能掠夺,而我们为了守护赖以生存的家园不得不拼死一战。”陈定边叹道“这天地不仁,众生皆苦,我们大概也只能随波逐流罢了,不负此生足矣。”
“镇守大人所言极是,不负此生而已。”空了心事重重,想着这一战之后要与一秋辞别,不由往城北看去。
城北的粮山上堆积着半山白雪,薄雾稀疏,下面军营里袅袅炊烟升腾,人马往来无言。
不对劲,那不是薄雾,是宛如实质的灵气,灵气汇聚的下方正是紧靠粮山的那座小院。
……
怎么办,怎么办?
黎薇神色焦急,她已突破到结胎境了,为什么这些该死的灵气还是没完没了。
云轻已经昏了又醒好几次,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可是只要自己停下来,那么云轻将受到灭顶之灾。
她必须要撑下来,没有选择。
“师父师父,你快看看,云大哥他们不会有事吧。”一秋在路上撞见师父,焦急地喊道。
这样磅礴的灵气就是空了见了也心惊肉跳,他看着眼前一幕,已经不需要再过问其他。
陈定边正好赶来,空了连忙道“驱散也好,吸收也罢,先把这些灵气给清除掉。”
“不,大师你先护着他们,这些灵气我有用处。”
空了见陈定边有自己主意,也没时间过问,当下救人要紧。
他双手一举,一道华光将三人罩在其中,顿时将滔天灵气隔绝在外,灵气还想反扑,猛烈地冲击着光罩。
光罩摇摇欲坠,却猛地听闻空中一声大喝“钟来!”
“轰”一声巨响,满城听闻,只见那巨大的情钟竟独自临空而来,陈定边金甲烁光,如一尊战神位列虚空。
情钟倒横,一刹那竟缩小到葫芦大小,陈定边将它拿在手中,开口对着天空中的滚滚灵气,大声道“收”。
这钟不知什么来头竟然如鲸饮水,贪婪地吞噬着这漫天灵气。灵气滚滚而来,情钟来者不拒。
“黎薇,没事吧。”空了一边打探云轻情况,一边问着黎薇。
黎薇摇摇头,“我没事,云大哥他?”
整个身体都充满了灵气?
空了神识在云轻体内打探,却见到一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人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轻体内灵府大开,一身灵气无处不在,他们自由游走于云轻身体各处,以灵府为起点,也以灵府为终点。磅礴的灵气泛着幽幽白光,所过之处,都有淡淡的光华渗进他血液骨骼等一切地方。
空了骇然地收回神识,他苦笑道“我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是好是坏说不清,不过现在他体内的灵气算是消停了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黎薇听到云轻没有危险,紧绷的神经已经到了极致,这一放松,顿时晕了过去。
天空中,陈定边手中的情钟变小,肚量还在,将天空中的灵气全部吸收后,钟身竟然有了淡淡的光泽,那些神秘古老的符号也更加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