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如烟补好妆,他们继续拍摄。
白如烟的化妆师技术不错,这个妆容很贴切普通民国女子的婚礼,比刚才那个过于现代的妆好多了。
苏一抬眼看向阿翠,仔细打量着她。
阿翠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挺起了肚子。
苏一瞬间就清醒了。
对啊,温先生和别人连孩子都有了,她还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
嘴角勾起,苏一站了起来与温年碰了一杯:“敬先生,婚姻幸福,早生贵子;敬自己,浮生若梦,笑话一场。”说完一饮而尽。
“……”温年没有说话,同样举杯。
“我不在这打扰先生了,家道中落,没什么东西给你。”苏一将玫瑰花塞到温年怀中:“这红玫瑰便送你吧。”
“哪里来的红玫瑰。”温年小心翼翼地捧着花,面色温柔。
苏一呼吸一窒息:“路上随便捡的,你不喜欢,便扔了吧,没什么事,我走了。”
“慢行。”温年没有留她。
苏一走得很慢,很优雅,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阿翠是远远及不上的。
或者是,苏一是故意想让大家产生这种想法的。
漂亮地来,漂亮地走。
这是她的尊严。
门外下起了初雪,雪花太小,落到手中便化为晶莹的水,带着些许的冰凉。
苏一随手将火红色的披肩递给了一个在外流浪的乞丐,露出了里面的素色袄裙。
今天,也是父母的忌日。
她走在雪中,雪花很快落了她一身。
当宾客全部走光,温年自然也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阿翠,谢谢你陪我演这场戏。”温年的眸子里全是淡漠疏离。
“不用谢温先生,可是你看这婚礼都办了,街坊邻居也都知道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不如……”
“我说过,我一生只会有一位妻子。”温年打断了她说的话:“这是今天所有的礼金和我给你的,一共一万零两百大洋,你自己清点一下。”
“这么多!”阿翠瞪大眼睛:“温先生,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是军队的补贴……咳,咳。”温年说着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笔钱原本是想留给苏一的彩礼钱。
罢了,罢了。
“先生,你没事吧?”阿翠问道。
“我没事,你过几天去银行将钱取出来,就可以回老家了,我会和街坊们说清楚,不会有人嚼你口舌的。”
阿翠望着温年,手里攥着两百块大洋的钱袋子和一张支票,迟疑了一会:“那先生,我先走了。”
“嗯。”温年无心管堂院里的狼藉,慢慢朝里屋走去。
阿翠有些愧疚了,她并没有怀孕,有些真正刺激到苏一的事情,都是她自编自演的。
莫不是如此,苏一和温年不会连坐下来好好说的机会都没有。
阿翠的话,破绽百出,但温年不知,苏一不思。
温年庆幸也悲戚苏一走得爽快,苏一也不解暗恨温年做的无情。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这本来也就是先生想要的……”阿翠站在院子里,紧紧攥着钱袋子和支票摇摇头。
良久,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整理起堂院的狼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