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月幕东升。
辛劳一天的人们开始归家,而另一些人儿则开始出门觅食了。
在一个小区外不远的一个小巷中,一道身影正站立其中,抬头看着半空中一个淡蓝色屏幕,手中捏着一张浅灰颜色的符纸,口中自语,是时候了。
‘刷’
倏然间,那道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小巷那幽长纵深的黑暗,以及挂在巷头那一闪一闪上了年纪的一盏老灯。
小区,一间屋中。
‘咔嚓’
卫生间门打开,热气腾腾向外飘出,被模糊上一层水汽的镜子凝聚水滴流下交纵曲直线,从里边走出一个穿着大裤衩的黄发男子,顺手开了墙上按钮,抽风机便嗡嗡的开始起工作。
黄发男子吹起口哨,走入了卧室,插上了吹风机吹干着头发。
“洗了澡还真是全身舒畅,啊对了,我得搞点浪漫,就弄个烛光晚餐,保证来个难忘今夜,没错就是这样,也免得那帮小子总是笑我见了女人只会脱裤子,嘿嘿,我真聪明。”秦四想着待会有姑娘上门就是一阵兴奋。
就当他擦拭着头发时,眼睛突然瞥到一个人就站在房门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心脏顿时失跳一拍,一哆嗦僵在了原地。
“你……你……你是人……是鬼?”
“自然是人。”那个人淡淡回答。
“呼……”秦四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又猛地绷紧身子,问道:“那你是怎么出现在我家里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来是有问题想要问你。”
秦四这才认真打量,来人相貌普通,看年纪也不过十八.九,觉得也不像鬼,只是自己一时被这突然出现的小子给吓着了。
心中放下心来,便一屁股坐在床尾,长吁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活动了身子,冷哼一声,斜睨着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可不是吓大的,我劝你现在还是快点离开我家,在我生气之前。”
“呵。”来人没有回话,只是笑着走入了房间。
“你笑什么?”秦四有点生气了。
“你猜,你现在能不能握起拳头来揍我呢?”
“废话……”秦四正想提力狠狠地揍眼前那小鬼一顿,却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发虚,完全提不上劲,当即脸色一变,恶狠怒视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那么多废话,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官晓思的女子?”
“切,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
那人嘴角勾起,竖起大拇指,道:“希望你等下还能像现在一样坚持。”
秦四看着那人笑容,只觉是如魔鬼之笑,又见其步步上前,手中青色粉末拋于头顶,心生不详预感,立即屏住呼吸,以防吸入。
“就算你不呼吸也没用的,慢慢享受吧。”说着,便走出了卧室。
“你对我做了什么?”秦四大吼。
“放心,你不会死的。”
岳非走出客厅,也不客气,径直走向厨房打开了冰箱,却发现基本就是空的,唯几所冻的食物还过期了。
“……”无奈瘪嘴。
搜翻了厨房一遍,总算是找到半包挂面,一包腊肠和一条大火腿肠。
就在岳非开心的煮着面时,洒出的幻觉药粉也开始起作用了。
卧室内。
秦四环抱着自己,整个人都在瑟瑟打抖,抬头环顾,发现周围冰天雪地,白茫一片,而自己只着裤衩蜷缩在广阔冰地一点,如一颗尘埃失了主意,寒风呼啸,冷气刺骨,很快的,鼻头睫毛上便挂着了几束细冰。
“这……是哪?”秦四大脑空白,只剩惊慌恐怕,猛地想起刚才那人,心头怒气升起,站起大喊着:“你给我出来,这里是哪里?”
声音扩散,飘远消逝,没有回音只是以风声回应,如同死地寂寥荒陌,毫无生气。
一时激愤致使静下来后全身都要失了知觉,就连心跳也仿佛要停止,只能用双手大力搓着身子,突然间眼睛瞧到正前方升起一道炊烟,欣喜若狂,也不再顾着其他,紧握双拳撒开脚丫便往那处奔去。
没有多久,就到了那烟的来源处,是一筑由冰块建成的半球形冰屋,心中大喜,推开冰门便钻了进去。
“喂,有人吗?我是……”
话未说完,一脚踏空,掉入冰屋内的黑洞之中。
再睁眼,秦四发现四周又变幻环境。
岩浆包围,赤红耀亮,顶上是个阔大圆口,自己正坐在火山洞中一块大浮石上,不能走动没有去路,更多的是对于未知的恐惧,炎气蒸腾,热感钻肤,很快地,体内水分极速流失成了汗人。
“这他媽又是哪?”心惊胆战,口裂嗓干,手擦眼汗,热的恨不得将身上这层皮给剥掉,没有多久,便意识模糊晕死过去。
而这时,四周岩浆暴动,气泡急剧冒起,沸腾扑哧声在空间响耳,浆浪升腾起,覆盖淹没了那中心石块。
“啊……烫死我了……”
一声大喊,猛地睁开眼,这次是一个装饰偏古风的房间,前面是一个精致黑木屏风,而秦四自己正坐在一个长圆浴桶之中,泡着适宜温度的热水,舒适爽人,毛孔尽张,真实的感觉让他忘却了这莫名出现场景的怪异,只想舒舒服服泡一阵再说。
只是片刻,屏风外响起一道轻柔女声。
“公子,让奴家来为公子锤肩按摩吧。”
“你是……”
猛地抬头,一阵惊愕,见到声音主人过了屏风停在了自己眼前。
那女子一身粉色长衫,长发披落,竹簪插上,白皙玉手放于左端曲膝行礼,脑袋微低,嘴角含着笑意,一根同色腰带显出身段窈窕。
话至半便止口,秦四见女子如此美貌色心大起,也不顾得此处此女怪异,直勾勾地盯着,舔了舔嘴唇,怪笑着招了招手,道:“那你来吧,不过,你要站进来。”
“是,公子。”
女子听此秽言也不恼怒,只是领了命令解开腰间腰带,褪下身上袭衣。
秦四瞪着眼,吞口唾沫,看着女子跨入浴桶自己坐在了面前,上前便一把搂住,双手游龙上下翻飞,两人肌肤相贴,桶中嬉戏,水面荡出层层波浪。
听得耳边呻语,只觉心身畅快,女声渐渐沙哑,肩膀却有温液掉落。
心中奇怪,动作停止一把推开,惊骇见人慢慢显换面貌。
额脸血水流下,汇聚下颚垂落水中,腹间显眼可见小刀伤势,竟是自己在小巷中害死的那个歌宴服务员,此刻仍是挂着微笑,如木偶般固定的微笑。
“啊……鬼……”
心跳一颤一声惧叫,又一次昏死失了意识。
又一次醒了过来,秦四却是警惕的半张一只眼,察看发现是躺倒在自己房间卧室时,才大口吐气放下心来,一松下来只觉身心俱疲,后背皆湿,再无动弹力气,一时也没有去想为何会这般。
半阖间,视线中出现一道人影,双手端着锅,正用筷子吸溜着面条,一步一步向自己走开。
“啊……鬼……”
秦四猛地张眼,见是那个莫名出现在自己家的家伙,舒心吐气定下心来,又突然想起,快速爬起缩退床头,战兢颤抖询问道:“你……你你对我用了什么妖法。”
岳非耸肩,道:“只是让你做了个梦而已,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官晓思是不是你下的手?”
“哥……不,爷,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秦四哭丧着脸,话语中带着哭腔。
“嗯,就是前段时间在小巷中遇害的那个女子。”
“是我干的,是罗少指使我干的,”秦四立刻跪伏磕头,求饶道:“爷我错了,我认罪,我是千古罪人。”
“你可有能让罗发耀入监狱的证据。”
“有有,我藏在了那衣柜里。”秦四连忙回答,这次他真的是怕了,宁愿坐牢他也不想再被撒一次药粉。
岳非放下圆锅,打开了倚立墙边的衣柜,竟然在其中翻出了皮鞭,蜡烛,一些会嗡嗡发响的电动玩具,还有一套黑色的紧身皮衣。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好这类玩意,不错不错。”岳非莞尔调侃。
“个人爱好个人爱好……”秦四也是尴尬地笑着。
再翻找,便寻出了一只银色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