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疯啦?”王二狗听着文秀才一脸骄傲地把昨夜的事情娓娓道来,忍不住大声叫道。
“咦?你不应该称赞为师有勇有谋,救金秀儿于龙潭虎穴之中嘛?”文秀才一脸不解的问道。
王二狗以手扶额,无奈地说道:“师傅,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娄子?听说知府老爷大为震怒,已派出刘捕头和赵捕头两人各带30名捕快四处调查。你昨天夜里既然和宋玉宋公子一起喝酒,那这戏弄知府之罪肯定早晚会查到你头上的啊!”
“嗯,所以啊,我昨天夜里就把行李打包好了,就等你回来大家一起跑路啦!”文秀才一扬手里的布包裹,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的。
“我不跑!我爹和我娘世代都在徐州府,我跑了他们怎么办?而且师傅,现在还没查到你你就跑了,这不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嘛?”二狗这次头摇得更加快了,一想到自己走后父母会遭到知府和金大的百般刁难,二狗就一阵后怕。虽然二狗还挺想跟这个便宜师傅出门闯荡一番的,但二狗也是个孝子,也听别人念叨过“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
“嘿,这个简单,咱们走的时候用一个正当理由不就好了?”
“什么正当理由?”
“就跟你爹娘和亲戚朋友说我准备带你去金陵进学,将来考个进士光宗耀祖啊。”
“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个理由明明很合理嘛!”文秀才一边不耐烦地用小指掏着耳朵一边说道。
“那……我去跟我爹娘说说?”
“嗯,去吧去吧!”就在二狗要开门出去时,文秀才又叫住了他:“诶,对了!你出去之后帮我两个忙。”
“什么事啊师傅?”
“一是替金秀儿置办一套衣服。”文秀才指着一身大红嫁衣的金秀说道:“另外一件事嘛,你要帮我散播一个谣言。嗯,也不能算是谣言,也算是真事儿。”
“什么谣言?”
“就说宋知府家的公子宋玉喜好男风,有龙阳断袖之癖。我昨天夜里被他强拉进他的摘玉苑里,差点被强暴,所以准备去金陵暂避。正好能带你过去,金秀儿体型娇小,就让她躲在咱们背的箱笼里,到时候只要出了徐州城,那就天高任鸟飞啦!”
王二狗听完后连开门都忘了,当时就愣在了当场。文秀才身后的金秀也一脸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小嘴。
“怎么?你们不信嘛?”见两个人都愣在那里不出声,文秀才一边从怀里掏出来宋玉昨天挂在腰上的玉佩一边笑着问道。
“咦,这不是宋公子经常佩在身上的那块玉嘛?怎么会在师傅你手里?”
“你就跟人说,这是他昨天喝醉酒之后送给我的定情之物。看他昨天醉成那个样,今天醒来估计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嘿嘿,到时候他有口也说不清,咱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溜之大吉啦!”文秀才看着手里的玉佩说道。
“哇,师傅你可真厉害!”
“嘿嘿,那是!”
“太老奸巨猾了!”
文秀才脸一沉,从地上捡起一只鞋砸向王二狗:“滚滚滚!快去办我交代你的那两件事儿!办不好别来见我!”
王二狗一闪身,鞋子轻飘飘地砸在门上,做了个鬼脸出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在老百姓强大的八卦能力之下,宋玉喜好男风,且昨夜差点强奸文秀才的谣言就开始满城传开了。据说还得到了某个小厮的佐证,称昨天宋玉与文秀才两人推杯换盏直到下半夜,后来自己忍不住困意就去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这一下可把徐州城的人民激动坏了。如今这个时代,没有报纸没有电视,什么新闻全靠口耳相传,往往十天半个月都听不到一则新闻,全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旧闻。如今短短一天之内就爆出了三个大新闻,叫人怎么能不激动?
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们,便凭着自己的喜好,添油加醋的传了起来,说的有板有眼,就好像他们看到了一样。
知府府上,宋知府正在大发雷霆。
“你这混账!我宋家的清誉都让你给毁了!”宋知府随手将一个茶盏砸向跪在地上的宋玉。
宋玉也不敢躲,只能让茶汤浇了一头一脸。
“你平日里跟那些小厮胡闹,我便不说什么了,可你这次竟然……”宋知府骨子里还是相当保守的一个文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这逆子!你真是把我们老宋家的脸都丢尽了!”
宋玉跪在地上苦着一张脸,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情景。可是脑子里有如一团浆糊,除了两人一杯一杯的痛饮之外,实在想不起来别的东西。莫非自己昨夜真的趁着酒醉对那文秀才行非分之事?还把自己的玉佩送给了人家?不对啊,那玉佩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宝贝,纵使自己醉的再厉害,也不应该连玉佩都送人啊!
这在这时,管家在屋外小心翼翼地禀报,说刘捕头求见。
宋知府也不叫宋玉起来,“哼”了一声独自出去了。见了刘捕头,宋知府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问道:“刘捕头晚上来见本官,可是查到了什么东西?”
刘捕头点头应道:“是的大人,卑职查到,昨夜有乞丐见到少公子拉着一书生进了摘玉苑,但是并未听到什么太大的声音,后来那书生独自一人出来,径直往南去了。”
“那书生就是自称收到吾儿强暴的文秀才?”
“是的。但是有一事卑职觉得蹊跷。”
“哦?说说看。”
“这文秀才本名文景明,家住城西。他昨晚出了摘玉苑却是往南走的,这一点卑职怀疑他是去做了什么事。”
宋知府的眼神射出两点精光,问道:“你的意思是,昨夜用吾儿贴身信物愚弄我一家老小者,有可能会是他?”
刘捕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他的确有这个嫌疑,只是,卑职猜不透他的动机。另外,我与赵捕头仔细盘问了四个城门的守卫,他们都说没有看见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出城,所以卑职大胆猜测,金秀还应该在城里。”
“嗯,不错,你接着查。那文秀才家里,也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遍,看看他是不是跟金秀的失踪有关。”
“是!”
刘捕头退下之后,宋知府招呼道:“来人呐。”
管家急忙从屋外走了进来,躬身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带人将那金大的家给封了,再把他和他儿子投入牢中。这泼皮破落户,这次治他个戏弄本官之罪,看以后还有谁敢对本官不敬!”
“是!老爷!”
宋知府细小的眼睛里,渐渐射出阴鸷的光芒。
另一边,文秀才家。
文秀才喜滋滋地听着脑子里的机械女声宣布任务完成,开始等待有没有什么任务奖励。
果然,在听到宣布获得50点江湖声望之后,文秀才的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些以前没有印象的东西,包括这个世界的一些简单介绍以及将来可以做些什么。
原来,文秀才所在的这个世界的朝代叫做“西”,大西朝建国150年有余,正处在国力鼎盛时期,上至皇帝下至百姓,人人尚武。北方游牧民族经年骚扰,西边蛮族不服管束,东边沿海海盗猖獗,江南倒是一片繁华之地,但富商巨贾云集,各个富可敌国,隐隐有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趋势,只有中原一代朝廷能管得过来。
文秀才匆匆看了几眼,感叹这大西朝国运已至鼎沸,再过几年估计要走下坡路了。
突然,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恭喜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新手任务,额外奖励江湖声望50点。”
文秀才等了半天,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响起来了。
文秀才有点迷,啥实际的都没有,光给这江湖声望能干啥?
正想着,脑海中出现一个提示:“用江湖声望可以转动江湖轮。”
咦?江湖轮是什么东西?
忽然间,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轮盘。只见上面金光闪烁,仔细一看,上面神兵利器,绝世武功,应有尽有。旁边有一行小字:五十江湖声望转动一次。
马上就来一次!
这么想着,文秀才是用五十声望点转动了江湖轮,各种奇珍异宝、绝世武功闪烁在文秀才面前。慢慢地,指针进入了宝物这一栏,并稳稳地停在了“坚硬的擀面杖”这一项。
文秀才当场就跪了。
想不到自己前世是个非酋,转世了依然还是非酋。果然是氪不改命,玄不救非!
“咦?公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看见文秀才突然跪倒在地,安静地坐在一边玩着翻花绳的金秀赶紧上前来询问道。
文秀才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努力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难受。”
“公子哪里难受,秀儿帮你揉一揉?”金秀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说道。
“你只要抓住我的手就好了!”
金秀一听,连忙紧紧地抓住文秀才的手。
文秀才心里默默地呐喊到:“来吧!让我逆天改命一回!”
江湖轮再次转动,这一次,在金秀的加持下,文秀才终于抽中了一个像样的宝物: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秀儿,谢谢你!”文秀才激动地攥着金秀的手,弄的金秀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了:“师傅,你干嘛呢?”
“卧槽,你这小子,进来也不先敲门!”文秀才和金秀儿两人赶紧放开了对方的手。
只见二狗一脸“被我逮到了吧”的表情,手里拿着给金秀的衣服,站在门口。
“师傅,你刚才攥金秀的手攥得那么紧,你该不会也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萝莉控吧?”
文秀才一把抄起刚才抽中的硬度+1的擀面杖,气急败坏地说道:“小兔崽子,敢说你师父我是萝莉控?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疼疼疼!师傅别打!”
“你给我站住!”
“师傅我错了,你不是萝莉控行了吧!”
“还敢说,今天看我不把你屎都打出来!”
旁边金秀儿捂着嘴站在一旁偷笑。她虽然听不懂师徒二人在说什么,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未来若是跟着这位公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吃过晚饭,二狗跟自己的爹娘说了明早想跟文秀才去金陵的想法。他爹王十八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说让孩子出门闯闯也好。二狗的娘本来是有些反对的,但见王十八已经同意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夜都拉着二狗说这些路上注意安全的话,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一早,文秀才和王二狗一人背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箱笼出了城门。守城的守卫见他们一人箱笼上插了一根旗子,以为他们是去赶考的,便没多做检查,直接让他们出了门。
金秀蜷缩在王二狗背上的箱笼的底部,上面盖着些衣服书本盘缠,就这么混出了徐州城。走了快10里地,人烟终于渐渐稀少了,他们就找了块空地,让金秀出来。
望着徐州城的方向,金秀忽然眼泪滚滚。她知道自己是逃出来了,可她爹金大和她哥哥却还在城中,想必往后的日子定会极其难过。
文秀才走了过来,一把将金秀揽在怀中,安慰道:“是他们负你在先,你只是逃离了一个魔窟,你并没有任何错。往后的日子,咱们一起面对就好。”
金秀也不回答,只是擦了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二狗也走了上来,说:“金秀儿,你别哭,有我和我师父呢,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去去去,背行李去,这儿没你什么事。”
“……师傅,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看出来什么了?”
“你还说你不是萝莉控……”
“讨打!”
……
三人就这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地往金陵地界赶去。只是身后几十步开外,一道黑影蹲在灌木丛中,默默地看着远去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