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一袭素衫眉目清冷的姑娘轻瞌住一双丹凤眸,一张秀美脱俗的精巧小脸上此刻却是多了几分恰似月光一般的苍白,背靠在巨石处。左肩上的素衫轻解微露出莹莹如白玉般的香肩,素色花纹的发带随青丝垂落于双肩的蝴蝶骨处。湖水轻漫过她的肩头,早已浸湿的素衫在月光的照映下微透包裹住玲珑有致的柔美身子。
夜色温柔,月光底下,美人如斯!
只一眼,那芝兰玉树般的郎君正了正神,收回视线心绪慌乱的手执着灯盏急忙转过身去不再去看。
凉夜底下,这冰凉的湖水凄神寒骨的紧,昏昏沉沉之中耳畔像是传来有人轻唤之声和些许脚步声。恍惚的缓缓睁开沉重的眸子,忽的见得此刻沙岸上静默着背对着自己驻足的男子,不免得呼吸一窒。
月光幽暗,灯盏昏黄,一时间我也是望不清那男子的面容。
“你是何人?”我顾不上心口处的疼痛,慌乱无措的拢好左肩的衣物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湖水微动的声响和那姑娘的质问之声,他知她如今醒来了,却不曾回轻易的转过身去,怕惊吓到她。半晌才清润出声道:“长宁,是本宫。”
闻声,我便立即心下了然了此刻伫立在岸上的男子到底是谁……也不知我背靠着这方巨石在此昏睡了这般久,他又是何时来此?
一想到方才那副模样定是被他瞧了去,指间轻扶着身侧的巨石,背对着他不免得羞红了一张脸低声开口:“殿下,是你?你来此作何?”
寒风轻拂过眉眼,他轻瞥着手中的灯盏开口沉声安抚道:“长宁,你……不必害怕。本宫方才只不过来此散心,不想望见了你放置在这方岸上的锦裘,四周却不见你人,才过来看看罢了。夜间寒凉,那湖水更是冰冷之至,你且上来吧。你放心,本宫并非什么登徒浪子,定不会有意瞧了你的清白去!”
听罢,我愣了愣往后轻瞥过一眼,知他此刻确实背对着我不曾回头来看,良久正过身子轻声开口:“殿下,你且走吧,长宁待会自会上岸归去。”
此言一出,岸上之人背对着我点了点头:“也好,那长宁早些上岸来,别着凉了。”
视野之中,那一袭清雅的霁色逐步离去,我不禁松了口气,准备一手扶着身侧的巨石往着沙岸上走去,不知是背靠着这方巨石昏睡的太久许久未曾活动手脚的缘故,还是怎的,浸在幽深湖水之中的双腿此时却变得麻木的紧,双足本踩在巨石底部在湖水的浮力下一步步摸索着往前走去,心绪不定间却不曾想会一不小心踏了个空。
湖水底下巨石上密布着的尖锐的石子霎时划破了脚腕处的肌肤,在湖水底下蔓延出一条鲜红的血迹来。
整个人忍着脚腕处的剧痛,身子直直的往着湖水之中滑落下去之时,一手赶忙死死的抓住一侧巨石石壁上凸出的地方,不至于让自己深陷入湖水之中去。
心口处又开始传来一阵接着一阵令人发抖的疼痛感,湖水浸湿青丝刚刚又呛了水,我不免得皱紧了眉头,人也开始变得颇有些意识不清。
身后传来像是人坠入湖水之中的闷沉之声,行至岸上不远处,那远行的郎君心下一紧,心底猜想得到那姑娘怕是出了事端。
忙不迭的转回过身去,手中执着的灯盏掉落在地在黑夜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烛火在黑夜之中熄灭。
“长宁!”
目光一紧,他没有迟疑过片刻,快步往着湖泊处奔走而去。
他向来不习水性,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下到湖水之中去后,一步步沿着湖水浅些的地方往着那姑娘所在之处走去。
湖水漫过颈部,浸湿身上的衣物,寒凉的湖水打在身上,冷的刺骨。
沉重的眸子缓缓将要轻瞌上间,紧抓在巨石上的手也跟着无力的滑落到湖水之中去。视线之中模糊的像是望见了那一袭与月色相融的霁色正游走而来。
萧寒瑾……
迅速的游走到那姑娘的身侧去,自湖水之中轻揽过她纤弱的腰身,一方娇躯拥入怀中,轻靠的很近他仿佛能感受的到她微弱的心跳声。
湖水打湿掉鬓前的青丝,与额前的肌肤轻轻贴合在一处。一手微颤着轻捧起她此刻轻瞌住眸子的一张惨白冰凉的小脸,将她额前被水浸湿的青丝轻拨于耳后,指间轻拂过她清冷的眉眼,俯身哑声轻唤着:“长宁。”
指间传来她紧闭着一双沾上晶莹水珠的丹凤眸上的蝶翼微颤,他轻皱着眉,拦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自冰凉的湖水之中游走而过,将她小心翼翼的带到岸边去。
游走到岸边之时,他不免的长松了口气,湖水浸湿的霁色衣袍与肌肤紧紧贴合起来,镇定的起身将怀中的娇人儿拦腰抱起身来,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将其抱到岸上一方横倒着的枯木上去。
靠着地面半蹲下来,双手轻扶着眼前人儿的双肩,此刻她却是皱着眉缓缓的睁开了一双明眸,一张脸轻伏在他的肩头剧烈的咳嗽着。
“萧寒瑾……”
耳边传来她的低声喃喃,她此时并没有像原先那般疏远的唤他‘殿下’,倒和最开始那般私底下直呼着他的名讳。
他心下触动,一手指间轻颤着轻柔的绕过她颈后带着些凉意的肌肤继而穿过她脑后湿透的青丝,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将她搂进怀里,微微颤着轻伏在她耳畔的青丝间喑哑着沉声回应:“我在……”
他此刻并没有自称‘本宫’二字,一句‘我在’偏生像是倾尽了毕生所有的温柔一般,极尽的情意缱绻。眼尾微红着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道:“没事了,长宁,没事了,没事……”
耳畔倾听着眼前之人的絮絮低语,意识清醒间我侧过眸子,近在咫尺的是他在月色下出尘绝艳好看极了的眉眼,他此刻自发梢间滴落下玉颈间的水珠一路滑落到被湖水浸湿透的衣襟下的如瓷玉般的肌肤上去,一只素雅竹纹白玉簪轻挽着的墨发散乱着垂落于脑后,浸湿透的一身霁色衣袍仍旧散发着极淡的檀木松香,轻敛着的一双桃花眸却偏生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魅惑之意。
失神间,彼此两人之间如今这般毫无避讳的相拥着,像极了这世间有情人一般亲昵且暧昧的耳鬓厮磨着。
正过神,我缓缓挣脱开他的怀抱,正视着他的一双眸子轻声冷清的开口道:“萧寒瑾,太子殿下,谢谢!”
眼前之人感受的到怀中人微微的挣扎,随即缓缓松开了她,四目相对间听她说完那句谢谢,终究是苦笑一声抬眸凝睇她许久什么也没说,只是落寞的起身思虑着道:“衣物都湿透了,本宫去寻些柴火来。”
“夜色深了,殿下,不劳烦你了。我想回去。”
往前几步,身后传来那姑娘的声音,寒风过眼他身子一怔微微往后侧过眸子朗声道:“长宁现如今这般模样,还是暂且先不要想着回去的好。本宫去寻些枯木干柴,长宁就在此不要乱走动,等本宫回来。”
视线之中,那一身霁色的身影愈来愈远。我不禁半敛过眸子,湿漉漉的素衫此刻与肌肤贴合着,晚风徐徐吹拂而过,刺骨的冷。
萧寒瑾,欠下你的,好像愈发的多了……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