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来愈多的百姓见此扑倒到跟前来:“郡主……郡主,救我们……救……”
愈来愈多的哭喊声,泣血声传至耳畔,形成巨大的轰鸣……我几乎快要忘了自己只是一介女子,早先为了东昭江山征战沙场,现今自己肩上肩负着的却是这众多北疆百姓的生死……垂眸,一行清泪便顺着眼角默然落下:“你们都起来,东昭之人的一双腿可以跪拜天地,可以跪拜君上,也可以跪拜高堂,但是断不能轻易的下跪!我今日来,本就是为了你们而来。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回你们心心念念的北疆的家,带你们回东昭去!”
……
“想带他们回去?那么郡主打算让你们东昭以哪些城池来交换呢?”不知何时起,贺兰叙却站到我身侧来。
我侧转过身,挺直了脊梁骨:“贺兰叙,你们北越又想要哪些城池?”
“看来郡主是个爽快人!这样吧,东昭来使今日应邀来此北彦城,好歹也算是我们北越的贵客,朕已让人在城内备好宴席,还请郡主先移步城中的大殿之上,至于这城池之事,宴席之上朕自会同郡主好好说说清楚的。”贺兰叙挑眉一笑,又冷冷的瞥过一侧北疆的众多百姓一眼。
我气急:“贺兰叙,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一侧的贺兰叙听罢,却是不怒反笑的走将过来,直接绕转过我身后去:“呵!郡主,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呢?朕原先说过北疆百姓的生死只不过是朕一句话的事!而现今,这些个百姓的生死却是掌握在郡主的手中了!郡主不妨好好考虑清楚!”
以北疆百姓的生死来威胁我?这贺兰叙果然为人阴险的紧!袖摆之下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
正午时候,有日光倾洒入营帐之中来。慕君煜扶着额头昏昏沉沉的从榻上起身,静望着帐帘外的日光,慕君煜才愈发的觉得事情的不对劲了。
为什么他会昏睡这般的久……昨晚……那段安神香有问题……当时他为何不好好思量一番,怪不得昨晚那个姑娘的行为举动颇有些让他觉得奇怪……他仿佛能够从中猜得出些什么,一些个他所疑惑的答案像是要呼之欲出一般。
剧烈的不安感袭上了心头,他低声喃喃着:“阿宁……”
“来人,来人!”
听到营帐之中的呼喊,戍守在营帐外两侧的士卒慌慌张张的快步跑进营帐之中去。
“王爷,有何吩咐?”
慕君煜下榻走往那两名士卒的跟前,眸中的神色极冷,急切的问出声来:“本王问你们,郡主呢?郡主人呢?”
“这……这……”士卒颤栗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
原来敢情所有人都在瞒着他啊,慕君煜不免的苦笑着长叹一声后冷冷:“说!”
“王爷,郡主……郡主早已代替王爷赶往北彦城了!”
慕君煜听后,踉跄的往后退将几步。
果然,果然啊,阿宁,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傻……此北彦城本就凶险异常,她又怎能代替他去?心中的不安感愈发的变得浓烈起来……
“王爷!”
慕君煜闻声朝着营帐口打?而去,原是李老将军李之年一身甲胄的挽帘走来,手中却携带一份书信。
“老将军!”慕君煜轻呼出声,一步步的走向李之年。
李之年轻叹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同他如何的谈及昭乐郡主之事。
“想必王爷已经知晓了郡主之事。老夫这里有一封郡主走时托付与我转交与王爷的书信,说是王爷看后自会明了!”李之年说罢,便将手中的那封信递交与慕君煜。
“郡主走时,可有……可有说些什么?”慕君煜颤抖着手裙接过那封书信。
“郡主走的时候,说让王爷万事以北疆百姓为重!勿要挂念与她,切莫冲动!”
……
‘皇兄亲启!’是阿宁的手迹。
慕君煜迅速撕开接到手中的信件,将信纸置于眼前:
“皇兄:
勿要怪罪长宁的肆意任性,擅自做出了这个决定!北疆百姓何其重要,我们东昭不能不顾其性命!此去北彦,凶险异常,所以长宁断不能让皇兄前去!长宁自知此番北越之举实乃阴谋,长宁此去原是为了北疆百姓。近来,长宁总是念起年幼之时,皇兄便护着长宁。那现今换长宁来护皇兄一次又何妨……长宁此次若是不幸遇险,葬身在北彦城中,还请皇兄顾全大局,切莫为长宁冲动寻仇!愿皇兄保重身体,珍重!
长宁亲笔”
傻姑娘,这个傻姑娘啊……此去北彦城,她原是抱着最为决绝的念头过去的!慕君煜背过身去,泪水一滴滴肆意的划落到书信上迅速的晕染开来。她若是出了事,他这一生如何能原谅他自己,如何能?
……
另外一侧的营帐之中,榻上端放着的一方木案,萧寒瑾与叶庭筠各自端坐在一侧,安心对弈着一盘棋局。
却不想中途有一名将士从帐外急急忙忙的跑进营帐中来。
叶庭筠望着士卒所在的那一侧轻瞥过一眼,手中的白子落将到棋局中去:“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殿下!城外煜王正率领着兵马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北彦城赶去!”
萧寒瑾望着棋局上的黑白子,正想着下一步该落子在何处,对于士卒之言却颇觉得有些大惊小怪:“煜王乃是应北越之邀而赶去北彦城,你又慌些什么?”
“殿下,大人,。昨日北越来使以北疆百姓的性命来威胁东昭不假!当时煜王虽未表态,却也是准备走上一遭的。末将听说今日早时却是昭乐郡主替代煜王赶去了北彦城,想着煜王是被他们东昭之人给瞒着的,如今怕是知晓了一切,便急切的率领着人马过去了。如今我们西锦与东昭还是盟友,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不知殿下和大人的意思如何?”
萧寒瑾听到这再无心于面前的棋局,呼吸一窒心中翻涌过无尽的惶恐。早先神色本就风轻云淡,如今却是慌了“你说什么,昭乐郡主代替煜王赶去了北彦城?”
“是的,殿下!早先对于北越皇帝的残暴,性格阴晴不定就有所耳闻过!这昭乐郡主又是一身傲骨,不肯服输之人!她这一去,怕是……怕是凶多吉少!”
此番前去,凶多吉少?难怪慕君煜他如此焦急的率军赶往北彦城……
萧寒瑾指间微微颤抖,棋子随之掉落到棋局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来……